“……只能嫁给皇上,也只配得上皇上……”路过龙帐的玄寒听到这句话,仿佛遇到惊天霹雳一样定在那里一动不动,玄寒的脑海一片空白。太公!自己当做亲人一样的太公,竟然说鸾漓只能配得上皇上!这句话,说的那样坚定,像一柄锐利的匕首狠狠的划开了龙汐的心。他甚至忘记了自己要去什么地方,只是两眼无神的向着鸾漓的帐子走去。
“玄大人。”没有理会走过身边的守卫。
“玄大人。”没有理会鸾漓帐外的守卫。
“玄大人。”没有理会鸾漓帐内的婢女。
他径直走到鸾漓的床榻前,目不转睛的盯着仍然沉睡的鸾漓。那目光里是不解,是不舍,是不适,是不服。那婢女看到玄寒这般神情,识趣的退了出去。
“漓儿……漓儿……”他默念着,他低喃着。握着鸾漓的微凉的手,他觉得仿佛回到了玄女圣山的风鸾花丛。只是很冷,就像是站在峰顶,脚下尽是寒冷的白色。冰天雪地,纷飞的雪瓣,起舞的风鸾花……
漓儿你知道吗?你再也不是寒哥哥的漓妹了,再也不是了。我今天亲耳听到太公把你许给了皇上,许给了那个你说要恨他一生的人!太公没有征求你的同意,不再在乎我的感受,执意把你送进宫去……
漓儿你知道吗?寒哥哥喜欢你很久了,只是在等你长大,等你喜欢上我,等你带着那朵开得最盛的风鸾花做我的新娘……
漓儿你知道吗?寒哥哥从来都没有这么叫过你,只是在心里默念你的名字很久很久而已……
仿佛感知到玄寒的心痛一般,鸾漓微微蹙起秀眉,有两行清泪顺着白皙的面庞流落下来。玄寒冰凉的手轻轻的拂去鸾漓的泪水,却忘记了自己的泪水已是潸然落下。
漓儿你不要哭,寒哥哥会心疼的。寒哥哥要一直一直记得你笑的样子,只对着我一个人笑的样子……
榻上的人儿似乎真的是感知到了一样,泪流的更是凶猛。小手上竟然有了反握住的大手的力量。
“漓儿……漓儿……”这名字终于从玄寒口中吟了出来,就像世间最动听的曲,仿佛世上最婉转的诗。那小手上的力量仿佛给了玄寒无穷的力量。他猛地拉起鸾漓娇软的身子将她纳入怀中,狠狠的拥住,这一刻,定格永恒,仿佛万年。
“漓儿!漓儿!”他低吼着,他暗怒着。像一头失去了所有而愤怒的野兽,周身散发着孤独的气息,滚烫的泪水顺着鸾漓白皙的颈流入纱衣之内。这一刻,玄寒忘记了鸾漓的伤,就像要把她刻进骨子里,就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就像要把她融进血液里。玄寒紧紧的拥住鸾漓,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烙上深深的一吻,转身离去,背影决然。他的眼中没有起,没有落,没有悲喜离合;紧握着玉笛的指关节,血液充胀,隐现黑色;眼眶充斥着深深地红色;寒铁色的黑衣一角,因为帐外的风不停起落……
榻上的人儿仿佛被噩梦困扰,不停的挣扎着想要醒来。伤口在这挣扎中重新撕裂,血液又一次染红了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