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连扯起他藏在广袖中的手带着路,他走的慢,两人的样子有些变的像是她生拉硬拽着他,而他又不情不愿,这臭瑾礼,做事总是这样慢条斯理,真不知观音是怎么忍受得住的。
“你怎么不传音给土地?他们俩儿现下都在做什么?”小连走在
边头也不回的问他,小手将他大掌勒得紧紧的,想快些回营,就连声音都带了几分急迫。
“哎,你找着笙城了没?”他扯了扯衣袖,将她拉了回来。
“你怎么跟头牛似的,拉你还拉不动!”她依旧使劲拽着不想与和他讨论这个话题。
他似乎脚下生根了似的,任凭她怎么扯都扯不动。
他沉吟良久,声音沉沉道:“如此也好,仙上的事总不至于叫个凡人掺手,也省得赔上条短命。”
瑾礼顿了下来,墨眉微蹙,意思是对了,可是说法不对,语气就更不对了,他有些懊恼,怎么那么冲动?
小连怔了一怔,而后颇带着些自豪道:“没错,我把他藏起来了,你们谁都找不到的,哼哼!”她揪起身上一根流苏小布条就在手上转着圈,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是的,藏起来了,却那么恰恰好,找到的便可轻易找到,找不到的便永远见不到。
瑾礼叹了口气,深棕色的眸子中有些无奈,有些纵容,干干脆脆地牵起她的手回帐篷去。
“小哥,你走错方向了……”
“哦,对不起,对不起……”
药房内充满了烧得焦了的药草味,烟雾弥漫,把人影都隐藏其中,丝丝缕缕,有些呛鼻。
瑾礼只是看着房间的烟气腾腾蹙了蹙眉,而她也没甚在意的,她只是在幻想着平时梳妆干净的乐笙城是怎样守在砂锅边不疾不徐的摇着蒲扇还要时刻瞧瞧锅内的动静,水是多了还是少了,是溢了还是干了,然后扇扇自己再扇扇灶火,仍旧止不住汗流浃背……
她走了以后,他的生活又会恢复以前吧!可是她的心会很空,她会见不到他,她会在得空的时候想起这么个人、四下寂静时突然又会记起这么个人,他的名字叫乐笙城,然后行着自己的足迹与他不再相交……
几声咳嗽声将她拉回现实,土地公公狼狈的用巾帕捂住口鼻拉着小连到药房外。
他贪婪的大吸几口空气,对小连道:“臭小子人去哪儿了?”
“他呀,我怕他明天会出事,所以让他先回去了。”
她说的轻巧,可听的人却不这么认为了,土地公瞪大了眼睛,用掌心重重的拍了下额头,长呼了声“噢——”,颇为懊恼,不过良久,他认命地垂下手道:“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操心,可是我又不在行煎药,如此怎好?”
瑾礼出来毛遂自荐道:“在下曾有炼制过丹药,不知土地公可否让在下一试?”
听到有人会干这活,土地公自是欣喜不在话下连忙像捣蒜似的点头:“那就有劳公子了!”
小连见他们都安排好了事务,没自己的任务,耸耸肩正准备走,土地公连忙扯住她的耳朵拉她进去,被撕扯的麻了半边脸,她痛的哇哇乱叫。
“想不干活?日子活腻歪了吧!”
“啊!好痛,臭老头放开我耳朵!放开!”
在瑾礼的控制之下,药房的情况好了很多,烟也不似之前一般浓了,瑾礼与土地婆蹲在地上默契地合作着,一人扇着火风,一人以着法力炼药,而土地公和她这两粗手粗心的家伙则负责拾些大小合适的小木枝,再是帮帮忙打打下手,如是而已。
眼看着天空由黒变得微微亮起来,她的心不觉得也紧张了起来,仰起脸看向天空,用力眨巴几下干涩的眼睛,有些累了,有些想笙城了,不知道现在他醒了没有,他说过他通常都起得很早去上山采药,如果他醒了会怎样?会不会急着赶过来?会不会骂她傻?傻就傻吧,反正她觉得值得就好。
“小连,眼看快要天亮了,我们去看日出吧!我常年在天山之上不喜外出,现下得着空,希望能看一看凡界的日出。”瑾礼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他的声音很好,就像水滴声一样饱和温润,倒是很让人镇静下来,对于她颇受用。
“事情都做完了?”她转过头问道。
“嗯。”瑾礼笑得淳朴,和风凉凉,吹着他头上盘着的髻,玉带飘飘,多少年前,没有他的陪伴她有些灰心,多少年前,她灰心过后也将此事抛之脑后,多少年后,她也没有期盼他们会相遇,更不曾想,如今他还能站在自己身边喜笑颜开。
“好吧,我们一起!哦,不过拉紧我,别又迷路了!”她才不飞呢,知道吗,这是为他着想,省得他日久不步荒废了两条腿日后退化,也当做练练脚,这路痴的毛病猴孩儿是得改改了!
“是谁提议要看日出的,我的腿疼死了!”瑾礼嚎啕着捶着他的腿,他现在落了小连好一段距离了,索性不管了撒腿坐在一旁岩石上。
小连走的乐滋滋的,连蹦带跳,虽说有些累,但也是值得的,再说其实她在天庭很少飞,就怕法术一失灵摔了个狗吃屎出洋相就不好了,练着练着她腿力比平常的仙人都好。
“哎,小哥,别人看流星都要许个愿,我想要个流星那易如反掌,一点也不好玩,不如我们去向日出许愿吧!”手掌压住膝盖小腿一挺,又登上一级,加油加油,再不久就到顶了。
“怎么样,瑾小哥?”她一股脑儿的昂首向前走,没回头看后边的人。
“瑾小哥,你怎么不回答我?瑾小哥?”小连终于回过了头,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吃惊的张大了嘴巴,这厮不会又跟丢了吧!哎呦真行!望着这咫尺之遥的山顶,她吞了吞口水,只好作罢,转身向山下跑去。
话说瑾礼坐在一块岩石上,清风扑面,甚是凉爽。在这个时期,这个气候,这个地点,他觉得这风真有价值,比他天山上的冷风都要凉爽百倍!他扯了扯广袖扇扇风,一道巨大的人影挡住了他所有的光线,他抬起头,却看到小连一张阴测测的笑脸,他的背脊一僵,浑身颤栗了一下,呲了呲牙,对其嘻嘻笑两声,小连见到这情况,不禁怒火中烧,她插着腰活脱一副泼妇样吼了声:“死臭鱼,你想死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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