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彭子令被马点点戏弄了,正坐在寝室里和一众哥们商讨对策,如何回击这个女魔头。
寝室里的哥们也都束手无策、纷纷摇头,尤其是耳朵陈,早已对马点点无可奈何,但这么生猛的招式他也还是第一次见!
所以他们在心里默默达成了共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这个银啊,我们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他说。
萧亦俊——彭子令的隔壁床,也是彭子令大学里一见如故的好兄弟——这个有着黑曜石般明亮眼睛的男生,此刻眼睛里也蒙上了一层薄雾:“我说还是算了吧,跟一个小女生斗什么气。你们这也算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不行!”彭子令从椅子上站起来,脑袋直奔头顶的床铺,砰然一声响,彭子令边“斯哈斯哈”吸气,边继续刚才慷概激昂的语调:“这件事情,现在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事了,它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你也要控制一下你每次站起来的高度,你来两天撞了多少回了?”耳朵陈插嘴道。
“听……听我说完,”彭子令一被人打岔脑子就开始混乱,一混乱说话就结巴,“……你们想想,以我彭子令……这俊朗的外表,至少也能代表一下咱们旅游一班吧,可一个小矮人竟然把一个代表着高大英俊的……王子……戏弄了,而且是用那么猥琐的手段!这难道不是关乎我们整个213宿舍、关乎我们旅游一班全体男生荣誉的事情吗?”
“也就是说你一个人把我们所有男生的脸都丢了。”萧亦俊慢悠悠地说道。
彭子令脸抽搐了几秒:“就别管是谁丢的脸了,总之脸是丢了。目前的局势就是,我们要群起抗争,我们不能屈服!即使不能赢得战斗的胜利,至少也要坚持到最后一秒!让她知道我们不是吃素的!”
“男人天生不是吃素的动物。”萧亦俊又说道。
彭子令正高声动员鼓舞士气的时候,突然一记敲板栗狠脆地落在他的后脑勺,他刚想骂,回头朝门口一看,立刻脸色煞白犹如见到鬼被吓破了胆一般,哆哆嗦嗦说道:“爸……你怎么又来了?!”边说着边收直腰背手脚立正站好,简直比入伍多年士兵的军姿还标准。
“你在这儿妖言惑众的是要对付谁呀,啊?”彭爸爸一脸严肃。
“没呢,我闹着玩儿的。是不是,你们说。”彭子令连忙向萧亦俊他们求助。
“是是是,他真的就是说说玩儿。彭叔叔,你们聊你们聊,我们要不就不打扰了?”萧亦俊一脸堆笑,朝其他人使个眼色,立马开溜,留下彭子令一脸绝望。
彭爸爸看着他们离开,然后就开始教育起彭子令,背着手转来转去,活像个老夫子一样,“当着他们的面我不好怎么说你,是给你留面子,可你不要以为你进了大学就可以像脱了缰的野马,任意妄为……”
彭子令咕哝到:“就你那一栗子,还给我留面子?哪个老子到现在还打儿子?”
彭爸爸眉毛一挑,手又扬了起来,彭子令一见这架势立马双手护住头。
彭爸爸叹口气,放下了手:“看你的龟样子……好,我不打你。虽然你是体育特招生进了学校,可好歹也是个大学生了,你也要有个样子。不要一天天除了吃就是睡,干点正事!你爸爸我像你这个年纪就已经下海经商,风里闯雨里荡……”
“是是是,我知道错了,我改,我一定改。可是爸,你怎么在学校?就为了查我的岗?”彭子令小心翼翼问道。
“哼,”彭爸爸圆鼓鼓的肚子抖了一下,“我闲啊。学校找我拉赞助,还说八十周年校庆典礼的时候要我上去讲讲话,我来看看……顺便查一下你的岗。”
“……大大会讲话什么的,您还是别了吧。公司大会上讲话还不过过瘾?”彭子令不禁有些担心。
姑且称他爸为本市商界一大巨头,人生经历也可谓传奇和辉煌,十五岁下海,十八岁开始赚得人生第一桶金,二十五岁觅得良偶共建彭氏集团,现在是本市最大房地产集团的大股东,旗下一些地产开发、实业、贸易投资、建筑公司也风生水起……但毕竟,说到底也还是一初中肄业学历,连少年先锋队队员都不是。最最紧要的是,一句完整的普通话都说不利索,可能彭子令说话时而结巴就是遗传自此。
“你小子还嫌我丢脸?我偏偏就要说给你听听。”彭爸爸倒微含笑意地说着,“……行了,我不跟你闹了。我还得忙正事,这就走。”
彭子令如释重负,大松了一口气。
“你给我在学校老实点,学校里帮我看着你的人多了去了!”彭爸爸临出门之前添了一句。
彭子令瞬间石化,冷汗从脊梁骨里沁了出来,这是有多少眼线啊,莫非身处战争年代,身边敌特横行?可自己愣是一个都发现不了啊!
他爸一走,他就坐立不安,焦躁不已地在宿舍里魂不守舍地走来走去。萧亦俊他们进来,他一脸戒备,仔细一个个打量他们,看谁都像他爸派来的奸细。
萧亦俊拍一拍他:“这是怎么了?你爸只不过是跟你谈话改变你的恶劣行径,怎么搞得你连性向都改变了?这么看着我们,怪不好意思的……”
彭子令叹一口气:“算了,看你对我垂涎的样子也不可能做我爸的卧底。”
接下来的时间,彭子令对萧亦俊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生死要跟他换掉自己现在挨着大门的床铺。他现在只要背靠着门,都觉得他爸会突然从后面冒出来然后给他一记板栗敲肉。后来马点点从“侧面”打听到彭子令这一死穴,但凡看彭子令不爽时出其不意来一句“你爸”,彭子令都会被吓得魂飞魄散。
“再这么下去我不仅心脏要出问题,连神经都会不正常的。”彭子令想想都心有余悸。
“不是精神么?”萧亦俊善良地提醒道。
“送你来的时候,你爸不是叮嘱我们了,只能让你睡挨门的,方便活动?”尔东陈说道。
“我现在明白了……是方便他活动!”彭子令恍然大悟,“换!必须换!马上立刻!还讲不讲兄弟义气了,你们刚才可都见死不救撇下我溜了啊!”
萧亦俊笑了:“你爸刚才那架势,一手搭在肚子上一手撑腰,活像个孕妇,我们生怕给他气得动了胎气,这不才走的嘛~”
“那就你了!你不换我就只能委屈自己天天先给你暖床了啊。”彭子令说着,就开始脱鞋子往萧亦俊床上爬,还对他抛了个媚眼,“正好人家困了~上去给你打探打探地形。”
“唉哟我靠!我换我换!求你下来搬行李行不行?!”萧亦俊五脏俱呕,只能屈服。换床还是要命?这不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