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的媚,是为了俘获男人对自己的保障。那种妖娆的外表,是打动男人最好的武器。
当云涒有幸再见到明亮的太阳时,那已是一名寿终正寝的老人正迎接末日的审判。云涒大概是因为心理阴影的关系,她很怕见到他,身子忍不住的躲到白宇渊的身后,活像小鸟依人似的。而一旁打扮眉飞色舞的彩蝶,则嘴上嘟囔着:“瞧瞧,瞧瞧,都已是邵冰帝的妃子了,还靠别的男人这么近,虞妃娘娘还真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到底是说她傻,还是说她有手段?”
看台上,县令大人非往常般的威风。此次他的妆容要严厉许多,颇有为人父母官之气色。
“台下犯人,郭啸云飞,强抢民女,有违先皇所托,辜负‘邵和书院’美誉。犯人,郭啸云飞,你可知罪?”
“郭某认罪。”台下的老人满脸沧桑,若非云涒亲自撞见,她怎么也想不到如此学识渊博的先生,既然会是这般衣冠禽兽。
而今日由于审判的人地位非比寻常,偌大是都城百姓既全都蜂拥而上看热闹,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案情,一些读书人甚至当着郭啸云飞的面,将他毕生所写下的诗集一把火烧个精光。那无疑是对一名艺术创作者做最大的讽刺。
“我们才不要读道德败坏的人写的书呢!我们要读的是圣贤书,而不是一个才子再那做无谓的意淫。”
“天啊!老夫这是败坏我儿吗?先帝啊!瞧瞧您封了一个什么样的才人在身边?您真是瞎了眼啊!”
“郭先知怎么会是都城女子索命案的关键证人?晚生真的难以相信,难以相信啊!”
台下的观众各个数落。而令云涒感到惊讶的是,一名女子的出现,加重整场戏的高潮。
她捧着一个大肚子,满脸泪痕,发髻宁乱,像是许久都未曾打理了。她蹒跚漫步的走来,大家都被她我见犹怜的姿色所吸引,全不约而同的给她让了过道。
郭小梅的嘴里瑟瑟的发抖,她呼喊着:“爹爹,爹爹,您怎么可以抛下我们不顾?您怎么可以就走呢?您答应过我,今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您怎么还是犯糊涂了?爹爹,您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怎么办啊?”
云涒看着这一幕的父女情,她虽然为郭小梅的一生感到可怜,但只要一想起那些被郭晓云飞欺负的姑娘,她还是没办法去释怀及宽恕那样一个犯人。
台上的县令看着这一幕,不免被郭小梅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所打动。但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云涒很难相信,这些人原本还在一桌酒席上谈笑风生,如今却是刀剑相向。这的确也难为多情的县令大人了。
“来人,将郭姑娘拉离现场,这等会血溅大堂,孕妇看了对孩子也不好。”
“大人!此案疑情颇多,还请大人明鉴。家父虽然戏弄了姑娘,但也从未有杀害她们之意。还请大人明鉴啊!”郭小梅转过身来央求跪在地上沉默不语的郭啸云飞,“爹,您倒是说句话啊!这个案子,您更根本就没有害人,您只是被迫与这些女子有染的,您是冤枉的。爹!您说话啊!”
郭啸云飞一脸无奈,但事实上他的确不是杀害都城女子的罪魁祸首。云涒是知道的。她甚至觉得那个老头将所有的责任一并扛起,他是打算包庇罪犯吗?还是希望此事就到此为止,还邵和都城一个安宁?
都说野马难以被驯服。如今郭啸云飞这只老狐狸这般听话,云涒都有些吃不着味了。
而郭先知像是她肚里的蛔虫,突然间在受到郭小梅的极力恳求下,他有些对之前所做的承诺感到动摇了。正在这时,他微微抬头望了眼云涒这个方向,云涒一见到他那张脸,虽然表情已不如当初那般淫秽,但条件反射,她只要一看到那张脸,脚步便会跟着往后退,就连身子也频频的发抖。而她身旁的男人——白宇渊,颇有男子气概,对涌进怀中的小美人很是照顾。他轻轻抚摸她的肩,又悄悄拍着她的头,温柔又充满怜惜的看着怀中的人儿,与他以往的形式作风完全不同。那双神情是只对着她的。
“不要怕,在下会保护你。你要相信我。(你也只能相信我)”
云涒无暇顾及白宇渊对自己说的话。她只是很害怕看到郭啸云飞。一味地在那边点点头。
这样的情景,令站在他俩对面的彩蝶极为不悦。
“什么嘛?这还光天化日了。虞妃娘娘倒还真会往人家身上拦,莫非她也是这样荣获邵冰帝垂怜的?倾城妃果然说的没错,跟在虞妃身边,他日必当有所作为。”
而跪在地上的郭啸云飞像是受到何种指示,本来有为所动的神色,情急之下既然频频招供。
“大人。您不用再问,也不用再查了。这邵和都城里的命案都是老夫一人所为。老夫色鬼迷窍,贪得美色,垂怜这些都城美人。因怕将她们掳来,她们说出真相,于是老夫就杀人灭口。大人就别再问了。一切都是老夫做的。老夫罪大恶极,愿意接受任何责罚。哪怕……就是要老夫这一身老骨头,老夫也二话不说,绝无怨言。”
“爹……爹……您在说什么啊!您怎么可以胡乱招供呢?这明明不是您做的,您为何要招供?您是不是受到谁的胁迫,是不是真正的凶手在威胁您?爹!您……”郭小梅见郭啸云飞心意已决,她扶着自己的肚子,又再度瞟向郭啸云飞,“您就是决心赴死,也请看一眼我和孩子吧!还有这偌大的您一手创建起来的‘邵和书院’,这些东西您都打算割舍了吗?放弃了吗?爹……没有您的日子,女儿和肚子里的孩子该怎么过啊?爹……您为何要认罪?为何?”
“别……别说了……别说了……小梅……是爹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你要恨……要怨……就全到我身上吧!爹,心意已决!大人,请求您看在老夫为先帝所做过的贡献份上,将郭小梅拉走,求她别在现场看老夫行刑。”
“准!”
听到县令大人也下定心意斩杀郭啸云飞时,郭小梅有好几次都要当场晕厥了。索性她的意志力支撑着她,而她对洗脱郭啸云飞的证词,剖析的也不无全无道理。
“大人!此案疑点实在是太多,还请大人明鉴啊!就说第一起命案——小妾的死是死于家中,当时我爹爹天天给书院的学生讲解《邵氏史诗》,并且据了解邵和都城西区大户人家门口守护深严,一个大活人要想不漏神色的转进他人府邸,这武功没好个九成,那最差的六成也该合格了吧!但是,爹爹乃习书之人,他习武完全无任何天分。还请大人明鉴这当中的玄机,勿错杀他人又让凶手逍遥法外。”郭小梅点到此便不再多言,但她的话无疑是对本案起着画龙点睛的作用。
“白哥哥,我好累。我想回去休息了。那位彩蝶姐姐的安危就交友白哥哥打理了。”云涒扶着前额,她感叹自从穿越到此,就没一刻歇息的。而站在对面的彩蝶,那双眼神闪烁着对自己的不满与怨恨,云涒知道她是在嫉妒自己,只因身旁又站了一位多情而气宇轩昂的种子。
明明只是皇宫内的宫女,却能在众多男人面前徘徊……曹丘萍果然说的没错,彩蝶绝非等闲之辈。
“这里有这么多人看着,多在下一个不多,少在下一个不少。在下还是陪妹妹你去休息吧。”
“不啦!白哥哥你就好好的在这里守护彩蝶姐姐!”
“哎呀!哥哥怕你太愚笨,不知道厢房怎么走。乖,白哥哥送你去休息,你要睡着了,白哥哥自会来保护婷婷妹妹的彩蝶姐姐。”
云涒推脱不了白宇渊的盛情,她直在心里头打滚:这有你在旁边守着,我又怎么好好睡嘛!可惜自己还是被白宇渊扶着走,一路小心翼翼的,深怕自己再与他有更亲密的接触。
然而……这一幕看似温馨的画面,全叫身穿黄褂,手持雕琢刻龙剑,身旁还尾随着一稚气跟班的男人看了去。他眉目紧锁,拉长着脸,目送着佳人被人牵去的倩影,心中不免产生怒气。而身旁稚气的男子却不明主子喜好,还若无其事地朝着亲密的人儿呐喊:
“皇上您瞧,那不是虞妃娘娘吗?许久不见娘娘了,怎感觉她似乎又藏了好多心思。只是……她身旁的公子哥是谁啊?敢挨着娘娘这么近,真是太没分寸了。待奴才过去请示娘娘,好好替皇上惩戒他一顿。”
“小允子,这你可就错了。没分寸的是虞妃。人家只当陪伴一个小妹妹,朕的女人,普天之下还没有别的人敢碰。但是,虞妃这回出宫,的确是玩上了瘾,如再不好好送回宫中,只怕染上乡野人的随便。”
“可皇上不是还派虞妃陪同鍴亲王,曹公公出任下莲花岛,一同解救鲁相国之女。如今再把虞妃娘娘派遣回宫,恐怕娘娘会招人非议。何况,皇上不也是担心后宫之争对虞妃娘娘不利,才将她掉出皇宫啊!”
“可惜朕若是在任由虞妃在外头胡闹,只怕她早忘了自己的身份。”
“这……奴才陡胆问皇上,皇上这几日扮成侍卫陪在虞妃娘娘身边,是否也是发现今朝的娘娘与往昔判若两人。”
“大胆。”邵冰帝故作呵斥了小允子。但是他知道,过去陪伴在虞妃身边的人是最有资格评价虞妃的。原来眼前的奴才早就对虞妃心存怀疑,却还是默默地替虞妃守住秘密。
“小允子,今日这话他日不许再提。朕今日带你来见虞妃,是要你替朕好好照顾她。”
“皇上……皇上这是也让小的出宫也跟随虞妃娘娘?”
“你本是虞妃身边的奴才,让你去伺候虞妃,朕也才放心。但是,并不是让你任由她的性子出宫在外,而是朕相信你的能力,定能让虞妃回到后宫中来。”
“原来皇上是要奴才去劝娘娘回宫,奴才一定不负皇恩,定完成皇上交待的任务。”
“很好。此事就拜托你了。记得,是要她回后宫(作朕的女人)。”
小允子听着邵冰帝对自己的认可,心中充满着感激。而此二人在邵和都城的街道上出现,必然引起某些人的怀疑。尤其是对曾出现在云涒身边的男人都异常敏感的女人。
“那不是小允子公公吗?曾经伺候虞妃身边的奴才。听宫里的侍卫说,他已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如今怎么会同高阳焱站在一起?莫非此二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看来这个高阳焱绝非等闲之辈,理应让后宫的侍卫再好好替自己摸清他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