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的葬礼办的仓促。
七七四十九天过后，府里更加萧条了。
老夫人走之前，圣旨刚到前院，说是雁江地动死伤万人，都是兰相知情不报。还是在右相的求情下，只是调往雁江做三年知府。
宫里的人刚走，老夫人一口闷血，当时气没缓过来，大喊了一句，“薛中惠，我哪里对不得你。”睁着双眼，就去了。
圣上念及兰老夫人有三品诰命夫人之身，魂归天之后，儿孙更要效丁忧之法。去雁江的时间，延迟到三年之后。
兰府办了老夫人白事之后，也就没有再喜庆过。
大夫人特意清减了府里的人员，外院的闲杂的，用不到的都通通送了出去。每个院子除了身边伺候的丫鬟婆子，也没下几个人。
青素近来养伤，平时最多也在清幽院里走走。
这天，端午节，也是葬礼之后第一个好节气。
早上时候，大夫人就让丫鬟来清幽院，说晚饭时候，让九姑娘去前厅，老爷也会在。
话里话外，都没说五姨娘。按照以往老夫人的规定，这样的节日，姨娘们是不需要参加的。
青素抬头看五姨娘看她，“姨娘，九儿陪你过节。”
五姨娘笑笑，摸了摸她的小手，翻看了看上面的疤痕，说道，“九儿听话，今天过节，老爷和太太都去了前院，你在这里留着，莫要他人说了闲话。”
青素哪里不知道，老夫人去世之后，兰府里所有人都人心惶惶。兰相丁忧三年，去雁江三年，六年过去之后，京城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
五姨娘没有继续说下去，坐在凳子上看了看外面，就听旁边的赵妈妈说，“大姨娘和二姨娘近来更是不出院子。奴婢听说，那两位姨娘特意告了大夫人，在后院开个庙堂，许了他们去做俗家婢子去。她们二位可是从小跟着老爷身边伺候的，现在老爷刚犯了事情，就…。就这样……”
“妈妈莫要多嘴！”五姨娘急忙拿眼看去，让赵妈妈住了嘴。
这兰府现在虽然萧条了，可也不能把这话拿出来说。
赵妈妈动动唇，一脸的担心，“姨娘，这丁忧三年，老爷定是要回南方水城祖籍的，大夫人必定是留在京城的，那…那跟着去的，还不是您啊。那里，那里可是薛老夫人的天下，到时候，姨娘不知道还有多少苦头要吃……”
一旁的夏绿春红，都红着眼不说话。
礼部尚书是老夫人庶妹的孩子，结果联合右相击败了左相，在老夫人和大夫人看来，那就是薛家庶女打败了她们薛家的嫡女，再加上他们出来京城好多年，水城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回去，回去哪里少的了闲言碎语。
青素起身站在地上，捏了捏五姨娘的掌心，语气微硬道，“妈妈，府里姨娘还多着呢。”
赵妈妈看青素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虽说还有几个姨娘，但是人家不是人精，就是在太太老爷面前说上话，唯独五姨娘。
到时候去了水城，说是照顾老爷，其实，不过就是去给老夫人打扫牌位去了。
几人正说着话呢，就听见外面院子有动静，下来就听到秋霜说道，“四姨娘，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