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那天,我化了淡妆。看见我的女同事们个个鲜艳夺目、花枝招展。我躲在一个沙发上喝酒,喝了三杯,烟瘾犯了,又偷偷溜到了阳台上吸烟。等我回来的时候,正餐已经开始了。我匆匆找了个座位,艾玛笑眯眯走过来,特地坐到我的旁边。
“你看,今天除了张总——人家夫人出差——只有你我是孤家寡人。怎么,和萧观吵架了?”
“没有。”
“刚才你一进门,知不知道翻译组里有多少人在心底稍稍地尖叫?”
我吓了一跳,连忙掏出镜子,左照右照:“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她用手托着腮,审视着我,半天不说话,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坦白告诉你艾玛姐,你的背后是什么来头。”
“什么来头?我没来头。你看我这样子:中午吃快餐,晚上泡酒吧,手机从来不响,这是有来头的样子吗?”
她指了指我的手袋:“这个包是你自己买的吗?”
我对时尚没有研究,但知道沥川送的东西不会便宜,只得摇头:“人家送的。”s3()
“又是那个‘前男友’?”
我没吭声,心里有点烦她。艾玛每天最大的兴趣就是看时尚杂志、买名牌衣服。见我不想回应,艾玛将红红的嘴唇拧成一个圆圈儿,目光迷离,充满八卦:“你的‘前男友’,是谁?”
“说了你也不认得。”
“Tryme.”
艾玛是情场老手,交游广泛。我继续沉默,想她知难而退,不料她又盯着我的鞋子猛看:“这双鞋也是好货啊!你姐姐我的收入,早在入门的时候就是同行里最高的。但我从来消费不起这些东西。”她抿了一口酒,紫红的酒浆在她杯中摇荡,“九通是什么眼光,CGP是什么眼光?为什么来的人是你?嗯?就凭你这二类大学的文凭?北大、北外的学生,出了校也是一方神圣,到这里就如过江之鲫,削尖脑袋都钻不进来。说你没有后台,谁信?”
我咝地一声,笑了:“艾玛姐你呢,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
“我十四岁进北大少年班,北大法语系硕士。我拿过全国比赛的一等奖。”
“我是个旧市的高考冠军,不进北大不是我分数不够,而是家里没钱。我也是硕士,我也拿过全国比赛的一等奖。艾玛姐,英雄惜英雄,何必计较出处?”
见我着恼,她又陪笑:“艾玛姐是关心你。看你没男朋友,想给你介绍一个。自然得先打听打听上一任的情况。俗话说,曾经沧海难为水,你以前的男友把价码也弄得忒高了,让我们这些有心帮你的人,难以下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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