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院里灯火通明,几个年轻的男女在院里喝酒谈天,笑声随风悠荡,飘出很远。厢房檐下栏杆处,一只只小灯笼缀着流苏,煲出温柔的光,人走过时,满脸的花枝暗影。
“这苏园真是个好地方啊,置身其中仿佛穿越了时光和年代,回到了旧时。”耿越感叹出声。
“呵呵——”戴诚呵笑,“还是浅默这小子会享受。”
顾易斌身边坐着一个娇俏柔媚的女子,她低低的娇笑两声,说:“这地方最适合修身养性了,也就阿默适合这番风雅了,如果搁你们几个人身上……”她似笑非笑的扫了眼在座的几个男人,把话顿了啧啧两声,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切!”耿越切了一声,满脸的不以为然,撇撇嘴道:“谁知道那小子突然发什么神经,那年花巨资突然买了这个园子,你们可要知道,这园子可不便宜,价位都可以买半山的三栋别墅了。这买了吧,就搁在这儿,也不做营生,也许就图这儿的韵味儿吧。”
胡涛仰头干了青花盏里的酒,搁下酒杯浅笑,一脸的神秘莫测,视线扫了一圈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还韵味儿,浅默像是个喜欢风花雪月,对酒吟诗的主儿吗?那都是为了一个人——”
这下,在座的一圈儿,没一个不好奇的了。你要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在座的,无论男女,都是和他一个院长大的情谊。但,他们和他无疑都是隔着些许距离的,虽然亲近,但是却不能无间,总抹不开那么点儿无形的疏离。
这要说性情,浅默生性淡凉,即使对亲人也是有着淡淡疏离,更逞论他们。
耿越叼着烟一拍腿,“有这事儿?那不应说这人肯定是个女的了,谁啊这是,能让咱冷情如斯的浅少这般为她?”
胡涛耸肩,“我也不知道啊,没见过,丫藏得可严实呢。当初买这个园子时有些麻烦,怎么说这园子的旧主背景也不浅,再说人也没打算卖,正好那人和我大舅有些交情,于是浅默找了我帮忙。我就问为什么,他说为了一人,我再问,他就不知声了,任我怎么追问,再也不吐口。”话罢幽幽一叹,带着怨气。
“哦?听你这么一说,这人我还真得见见。”戴诚一脸谑笑。
何雪拿眼斜戴诚,“不是我寒颤你,你以为自己是谁,说见就能见?”挖苦某人。
“嘿!”戴诚不服,“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了,一会儿浅默就到,我倒要看看他让不让兄弟见。”
乔玫笑,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成,那我们就等着看,到时候咱浅少怎么不动声色的梗死你丫的。”逗得一圈人都笑。
不一会儿园主浅默到了,招呼一伙人移驾厢房,开始垒长城。
烟雾缭绕中,男人们围着四方麻将桌拼杀。浅默心情显然不错,牌运也跟着好到令其他人叫苦不迭,一上来便连坐几庄,面前的筹码是越堆越多。
“怎么,遇上什么好事儿了?”戴诚半眯着眸子,弹了弹指尖儿半长的烟灰,问对面的浅默。
何雪笑眼一眨,也看向浅默,“哥哥,跟咱们说说撒,遇上啥好事儿了,这高兴?”
乔玫附和点头,“赶紧说,哟啊不一会儿大刑伺候。”说着抬起双手做鹰爪状。
浅默拇指轻轻划过手里的麻将牌,微微弯唇,将牌扣下,从牌面上抽出一张四筒打了出去,“算是好事,但是不可说。”轻描淡写的揭过。
“切!”何雪没形象的冲他犯了个白眼,“不说拉倒,稀罕!”
“真是。”乔玫撇嘴,满脸不甘。
坐在浅默下家的顾易斌啧了一声,说:“有啥呢,还藏着掖着的,说来听听撒,到底遇到什么好事儿,让你乐成这样?”话罢扔出一张东风。
浅默不语,当没听见。
耿越扬眉,扫了其他三人面前已出的牌,又看了看自己的牌面,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出了一个生张,九万。
下一刻,只听浅默轻笑出声,弯起手指敲击了下桌面,“谢了兄弟!”话罢双手将牌推倒,“清一色对对胡,单调九万!”从台面上拿走那张耿越打出的九万,扣在最右侧,牌面清一色万字。
“靠耿越,你丫又放炮,输不死你!”顾易斌没好气的睨了耿越一眼道。
耿越白回去一眼,将面前的牌胡乱一推,有些烦躁耙了耙头发,“又要连庄?这都第几把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戴诚呵笑,重新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道:“也好,不都说赌场失意,情场得意吗?看来你小子今天肯定要走桃花运了。”算是安慰下某人。
“得,歇一歇吧!阿默,说说你到底遇到什么好事了?”顾易斌眯着眼望向浅默,不放过继续刚才的话题。
浅默点了跟烟,清淡瞄顾易斌一眼,在他期待兼鼓励的眼神下,清浅一笑,就是不开口。
戴诚掐灭手里的烟,一脸贼兮兮的笑,看向浅默,“不说那,阿默,就说说刚才胡涛说的那人儿吧,是不是真有那么一回事儿?”这是旧话重提,刚才他们几个联合,也没问出个一星半点,被浅默轻描淡写的几句给敷衍了。
在座的,都不约而同的,目光齐齐投向浅默,等待他如何说。
浅默伸手捞起身侧小几上的酒杯,送至唇边轻抿一口,淡笑,“什么真有那回事儿?我也没打算藏着掖着,是有那么一个人,我这辈子算是认准她了。”
此话一出,换来几人霎时的静默——
戴诚合上因吃惊微张的嘴,砸吧了一下,“是来真的?”
浅默笑,“当然。”回的干脆利落。
耿越啧了一声,“这么说,咱们怎么也得见见这个未来嫂子了。”
“是撒,阿默什么时候让哥几个见见。”戴诚说。
浅默垂眸,沉默须臾道:“早晚总是要见的,那这个月底聚会的时候吧,那时她也应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