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嘉羡慕不已:“好帅!”
“喂?喂?您听得见吗?喂?”曾小贤预感谈话将越发不可收拾,拿出了杀手锏——在话筒前,揉了一个纸团,然后混入自己学电流声的叫声,模拟电话断线。
“你竟然!”
“我们不是……”
“陈美嘉!”子乔失声大喊。
小贤小声对一菲说:“我很想知道,她是怎么通过电话,然后用手势沟通的。”
此时,一菲正焦急地看表:“来人哪!帮我去问问,那个神父哪去了?”
其他两个乐队成员跟着歇斯底里地摇着头,披下的长发盖着脸,极似“贞子”,“你弄那么多假洋鬼子来干嘛?新郎新娘都是中国人,搞不清楚的还以为是要嫁到墨西哥去呢。”
“哦,是挺长的。”一菲想了想。
司机在一边嚷嚷:“我没喝多,我要……结婚……”随即被送进一辆警用面包车。
一菲气势汹汹地责怪道:“什么怎么办?一级战备,全副武装,拉警戒线,封锁海陆空!”
……展博张大嘴哑巴了。“对了,你可以问我姐姐,她这人超热心,说不定能帮到你。”
汽车在四周都是农田的公路上开着,灰尘滚滚。车厢里传出展博的哀号:“NO——”
一菲猛地站起来,拿出对讲机:“安保部门,安保部门,请注意,橙色警报,发现安全隐患。”
“不是,我是说他的钱包没带。”小贤指指茶几上的钱包。
“好嘞!”宛瑜开心地大声应道。
“有什么了不起,我也姓陈。”
故事发生在一幢普通的出租公寓里,一群公寓里的都市青年,怀揣理想,踏上了通往爱情之路。
“可以啊。”
“婚礼开始了吗?”展博提出。
“叫~叫~哼,我就不信你知道!”美嘉赌气反问。
宛瑜重复说:“我要一份肯德基。”
“呵呵呵!”一菲投以赞许的目光,然后转身走开。
“喂!那是男厕所!”助手提醒道,可是一菲充耳不闻。
一菲依旧不改学生时代外向强势,嫉恶如仇,大大咧咧,脾气火爆的个性。大学毕业之后因为过度“愤青”选择留在学校做了思想政治老师,管理学生工作。在学校,再调皮的男生看到她都宁肯躲得远一点。一菲具有无穷的旺盛精力和轻微暴力倾向,尤其是看到不顺眼的事情,就算和自己没关系,她也要插一脚。由于曾是学校跆拳道协会的前任主席,所以打架对她来说不是问题,很多男生看到她都要让她三分,因为个性直爽,在学生中有威信,大家都称她“大姐头”,是一个女版的麻辣教师。在感情世界里,一菲有着西方人的大胆与奔放,不仅是因为她总是着装性感,更是因为她敢爱敢恨,一旦看到自己中意的男人,一菲便会主动追求,毫不避讳,不过也有过无数次吓跑对方或是搞砸收场的经历……
“闺女,这歌你学我的。”
美嘉揪住小辫儿不放:“我最多吃人两块饼干,就当游客,你乔装打扮,居心不轨,完全可以定性成恐怖分子啊!”
一菲拿起对讲机:“各部门准备,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各部门再做一遍最后的确认。注意,这不是演习,注意,这不是演习。Gogogo!”助手也知趣地跑开。一菲顿了顿,调整一下情绪,对着对讲机深情地说:“迎宾音乐起!”楼下传来震天的唢呐声锣鼓声,一菲吓了一跳。
“姐!”
子乔马上察觉到不妥,改口说:“我是说,我主持过好多次了,都有电视台来拍过。”
执勤警察更迷惑了:“拖拉机?!”
奔驰继续加速,车内的速度计不断飙升。
在台下,美嘉眨了眨眼睛:“天啊,这么劲爆的名字,我能猜到就出鬼了。”随即瞥了一眼身旁的子乔。
汽车再次开动,女孩偷偷抬起头,瞄向窗外,发现车已远去,才舒了一口气。只见,展博还是瞪大眼睛看着自己。女孩用胳膊撑住展博的大腿,缓缓起身舒展身子,又大大咧咧地拍了拍展博,说:“咻!好了,没事了,谢谢你啊!”
“爱情公寓真是太体贴了,这么快就送钱了。”子乔很是感动。
三日后。刚搬进来的套间还空着,房间里放着几个行李箱。子乔观察着周围的环境,为自己的计划深感得意。敲门声传来,一菲和小贤微笑着出现在门口。
宛瑜扭捏着身子,声音嗲嗲地说:“求你了,师傅,谢谢你了。嗯?”说完宛瑜摆了一个超可爱的pose,眨了眨眼睛。司机顿觉凉风拂面。
“站住!”两人面对面互相敌视,越靠越近。
新郎新娘齐声说:“我们的愿望是——从今天起,我们的公寓就叫做——爱情公寓,大家说好不好!”
就在同一个房间里,有十来个工作人员在忙碌,有的在厨房区准备甜点,有的在准备鲜花,有的在化妆,有一只迎宾用的“米老鼠”在换衣服,一个奇装异服的摇滚乐队在阳台上调试设备,还有几个助手在打电话。
“我还是街道办事处下属公寓住户委员会的副主席呢!”官大一级吓死人,也不管这个副主席算不算是官,小贤洋洋得意地一按音控台,摇滚配乐顿时变成了黄梅调——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台上的摇滚歌手倒也懂得随机应变,立马用英文跟着唱。台下的观众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美嘉和子乔莫名其妙。
司机结巴得更厉害:“这孩子,小时候口吃跟喝多了,你听不出来啊。真不会说话。”
子乔拉过小贤小声说:“我听美嘉说,您是妇女主席是吧。”
曾小贤抓住时机,赶紧把这个电话给掐了,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推响了音乐……
机场大巴停在了路的尽头,留下两个没有方向的青年男女。眼前是望不到边际的大海和悠闲鸣叫的海鸥,背后是大片大片的田野。
展博却摇了摇头:“从没听说过。”
神父毫不犹豫地递上400元,抓起一颗咽了下去。
小贤挥手亮相,声音高亢地说:“比如说——我。”
“你说什么!”突然肚子里咕噜一声,神父又钻进了厕所。子乔显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风太大,宛瑜没听清:“什么?左转弯?”
“慢着,奔驰后面还有一辆拖拉机。”对讲机里的声音显得也很吃惊。
展博终于放松下来,活动活动被踩得麻木的脚。
一路上,乐天的宛瑜一边自个儿手舞足蹈地打节奏,一边哼唱hiphop的歌曲,心情开朗。忽然农民转过头,和宛瑜讲起话来。
“小伙子,你还挺懂的嘛!”可怜的神父似乎不只是肠胃不好使。
“哟!是你们啊。进来吧。”子乔招呼着。
“来宾都是我请的。”
神父脱下黑袍,扇扇风,喘口气:“年纪大了,肠胃不好。”
“总的来说,这是一种可以激发人们对于美好生活向往的床上用品。”子乔说着在说明书上画了一个大圈,然后神神秘秘地在大圈旁画了一个向上的箭头。
“哎哎!先生。”前台女孩再次叫住子乔,又朝他深深鞠了一躬。
“颗颗精品,立竿见影。您真是识货,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帮我推荐给你的亲人朋友,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八的销售提成!这药不但可以保护肠胃,还可以润肠通便呢!”子乔还想扩大效益,可马上变成了画蛇添足。
“要不……”一菲正寻思。
“花篮呢?”一菲刚一转身,一个巨大的花篮出现在她面前,吓得她身子几乎倾倒,那位助手赶紧抵住她的细腰。
宛瑜嚷嚷说:“就把我们送到前面那个村。大叔的卡丁车坏了。”
子乔不知从哪拿出一张说明书,在半空中动作夸张地铺展开来,张开成了一张战略地图似的大纸,严严实实地盖在前台上,前台女孩略带敬仰的看过来。
女孩带着歉意的微笑,声音清甜:“谢谢你哦。”
一菲又拿出对讲机,超快速地发布命令:“大家抓紧时间,道具部门、餐饮部门、安保部门、制景部门,还有那个(指着阳台)——不知道什么部门,10分钟之后到总部开会,over。”
“啊?不是小南国吗?”一菲怀疑自己的耳朵。
小贤无奈地让步:“好,好,你既然已经看过我的主持稿和计划安排,为什么到现在还……”小贤突然明白过来,发怒地说:“你还没有看对不对?”
“是啊,都要请我主持婚礼,我这肠胃都吃坏了。”
宛瑜则迎风自在地呼吸:“没事,这里挺好玩的呀。”
一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拉过子乔:“神父,你也太抢戏了吧,台上还有新郎新娘呢,你不管了啊?”
“可是这里没车了,我们走回去的话,后天都到不了市区。”展博正说着的时候,一个农民大叔开着拖拉机,哼着小曲过来。
一菲在台下小声提醒:“用英文,英文!”
“爱情公寓。”宛瑜忙接上来。
子乔手插在口袋里,优雅地晃到了爱情公寓门口,一看是婚礼,嘴角露出狡猾的笑容,走了进去。
“你怎么会在婚车里?”一菲纳闷。
司机终于忍无可忍,用方言破口大骂:“变态啊你!要么刷卡,要么投币,要么滚蛋,扭个球啊!”说着,用手指指着刷卡器旁的告示——上车请刷卡或投币。展博如梦初醒,从尴尬的脸上硬是挤出一点点笑容,赶紧在包里翻零钱。
一菲大喜:“哈,我的外卖!
”打开门,门口却站着曾小贤。两人对视,一菲顿感失望,曾小贤则有点愤怒。
奔驰600拖着展博他们坐的拖拉机在慢慢地行驶,宛瑜坐在拖拉机上和农民一起开心地唱歌——大冬天里大太阳,玉米地里暖洋洋,哟哟——很有乡村hiphop的味道。突然一辆宝马750从他们身边疾驰而过。
展博大叫:“怎……怎么了?”
司机头也不回地说:“刚才不远,现在挺远的!”
可是展博的脑袋却没被敲醒,他傻乎乎地向窗外张望:“这么快就到了?”
“……有区别吗?”一菲装作没有听懂。
子乔心想:妈呀,这么多张嘴,一剑杀了我吧。嘴里恶狠狠地说道:“可我们还没去呢。”
子乔色色地挑了挑眉毛:“价格公道,破盘价只卖998,今天大喜日子,我只收你500,剩下的就当是我的礼金,礼物我放这了,找零我自己拿了哦。”说着,子乔的手就自觉地往盘子里拿红包。前台女孩从子乔的花言巧语中明白过来,只见她脸色铁青,突然一把榔头敲在桌子上。
子乔继续煽情:“我——可能无法再做神父了。因为,在这个充满爱的地方,我无法阻挡情感的召唤。偶然!绝对是偶然,十分偶然,太偶然了。就在这个公寓,我刚刚找到了我一生都在寻找的人。她就是——你,我的美嘉。”指向台下的美嘉。
展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啊?那我们吃什么呀。我都快饿死了,还以为有大餐呢。”
“Ido.”新郎哆哆嗦嗦地挤出一句,英文也好不到哪里去。
“220码了吧!”展博发问。
子乔大笔一挥,留下名字。其余,全当不知。
“你这个流氓!再捣乱我就叫人了!”前台女孩发出了最后通牒。
电话刚挂下,一菲又会恢复本来面貌,恶狠狠地喊道:“催一下音响师的进度,太慢了,我10分钟后下去试音。”
“过奖,您是神父吧。”子乔看到神父正把坠着十字架的项链摘下来。
“答对了!市中心就是我寻宝的第一站!”宛瑜兴奋地问司机,“师傅,请问离市中心还远吗?”
“哇——”子乔摇着头,表示同情。
展博连忙点头回应:“没关系,没关系,刚才那两个人干吗追你?他们是谁啊?”
“这就是你所谓的特色。”小贤抹了一把脸,指着阳台上的乐队成员——一个黄毛公鸡头正在弹吉他。
“我听了你的故事,很感动,可是你说的那人运气也忒好了点吧?”
“ok,good!”子乔转向新娘,“二妞tian,doyouagreethemanbeyour丈夫?”
“你好!他是我弟弟。”一菲礼貌地点头。
警察叹了口气:“拖拉机我们会送回去,我说你们小年轻啊,真是喜欢玩花样,结婚放着奔驰不坐,非要坐拖拉机玩,不要命啦?”
小贤的口水正往肚子里咽,一菲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吃饭!好啊。我忙乎了一天饿死了。难得你这么客气,我们就恭谨不如从命了。”
接起电话的一菲立刻转为甜得发腻的声音:“Hi!亲爱的,放心,我这里一切ok,你就负责打扮得漂漂亮亮,到时候震撼全场。婚车已经在路上了,没问题的,一切尽在掌握,不多说了我先忙,就这样。”站在一旁的助手,盯着一菲矫情的脸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小贤展信宣读:“我很高兴,能看到在我的房子里有这样一对可爱的年轻人喜结连理。我为你们送上祝福,你们完成了我的一个心愿。我欢迎所有的有情人都能入住我的公寓。所以,我想送上两份礼物,第一份,送给新人,在我能力范围以内,我可以完成他们的一个心愿。另一份礼物给大家——凡是在我们公寓坠入情网的有情人,可享受水电全免,房租减半!”
“那你就走着瞧吧!”
这时,助手送来一份记录让一菲签字,一菲注意力转移的同时,嘴巴还在继续:“结束之后,你到前台那里去领你的红包。我都安排好了。你刚刚……说什么误会了?”
两人各自甩过头去,相互不屑地大步走开。
有人送上戒指,救了子乔一命。子乔赶紧逃到一边,注视着新郎新娘交换戒指。掌声响起。
展博吞吞吐吐,惊魂未定地回答:“我,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
子乔躲在男厕所里,不住地大喘气。随着一阵抽马桶的声音,满头大汗的神父推门出来,把子乔吓了一跳。神父刚刚拉得很辛苦,脸色惨白,浑身被汗水浸湿了,靠在门上直哼哼。
……宛瑜被噎得无话可说。
炫目的阳光射向展博扬起的半边脸,细密的汗水布满额头。“呼,总算还有一辆空车!”展博长舒一口气,自言自语地对回到地面的第一个交通工具表示满意。
子乔一顿胡扯,他故意含糊其声,因为他不会说英文,最后他的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铁柱wang,doyouagreethegirlbeyourwife?”
“嘘!”子乔低下头,止住美嘉的大嗓门儿。
警察无可奈何地上车送他们去。
小贤气不过又没办法,只好嘴硬:“他们一定会支持我的。”
“我知道。都快彩排了,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快点快点。”胡一菲错把子乔当成了神父,一把抓住他的手,把他拽了出去。子乔“喂喂”的叫喊,但是没有解释的机会。
“噢。是吗?原来我的鼻子居然有预知未来的功能。”宛瑜的话让子乔更加崩溃。
“新郎可是我朝夕相处的室友,我希望给他一个完美的,没有遗憾的婚礼。”小贤改变战术,动之以情。
“别解释了,”警察打断展博,“看在你们大喜日子,我就不带你们回去做笔录了。自己会开车么?”
“哇!好隆重啊。”宛瑜赞叹。
女孩发现展博痛苦的表情,悄声问道:“喂!没事吧,借你这儿躲一下不至于吧?”
一菲对着对讲机发出指令:“各部门注意,新郎新娘到了,奏乐!”推开曾小贤,切断了“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小姐介绍:“肯德基的产品有很多,您需要哪一种。”
“一辆宝马超速达到280码,正往你处开来,后面还有一辆奔驰紧跟着飚车。请拦截。”
“你不是要去寻宝吗?”
“我看到了物业和保安!”曾小贤张大嘴,目瞪口呆。
留下宛瑜一个人在屋子里,她想了一想,很认真地对电话里说:“我还是要一份肯德基!”
“礼金又怎么能表达我对这两位新人的祝福,更何况人人都送礼金,太俗了。我这个礼物可是时下最最高新科技的结晶——乔氏神功丸。”子乔演讲般解释说。
“我们在干吗?”展博还在犯傻。
美嘉不屑地说:“还神父呢,神经吧你,你什么时候信的教?你不是韩国人吗?”
面包车和拖拉机擦肩而过,展博脸色苍白,大喘气。
“这位听众,在你决定砸掉墙之前,请先确认一下,那是不是——一面承重墙。”
农民乐了:“哈哈,你这闺女说话挺逗的,要搭车不?大叔送你一程。”
“我只带了这个……”宛瑜说着拿出一张地图。
“神父,你的讲稿呢?”一菲问道。
展博:“啊!”
美嘉盯着领口:“领子上写着——汤姆孙·克鲁斯。说!哪儿偷的?好啊你!”
“哦,哦,哦。”子乔重新走上台去。
宛瑜接着自说自话:“我要找一个地方,叫爱情公寓。”说完,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哼!”
“啊!”展博惊慌失措。
“菲姐,我们没有警犬。”助手很无辜。
“看!新郎新娘到了!”宛瑜第一个发现,提醒大家。
子乔瞥了一眼美嘉,不紧不慢地说:“我那时候是为了你好!大美女?整个就一红颜祸水。慢着,红颜还算不上,整一个祸水。”
展博摸摸脑袋,突然脸上显得极其痛苦。就在他憋住气抬起头的时候,两个黑衣墨镜的男子追上了车,一边守住车门,一边往车厢里张望。展博眼神飘移,从黑衣人的脸上躲向窗外。
宛瑜笑眯眯地说:“哎呀,求人不如求己,算了,我请大家吃肯德基吧。”众人立刻喜笑颜开。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的团队很好啊,有条不紊。”一菲两手一摊。
“姑娘,你这是干嘛啊?这是跟我较劲啊!我还真有爆脾气,冲你这个绝活,我跟你讲,这事儿我答应你了,走吧咱就。”司机一拍车门,示意上路。
“有吗?神父,长者,大师?”神父已经没有声音了。子乔爬下去看,可是看不到里面的动静。
“yes!”子乔拼命做手势,表示戒指,“nowyoucan……youcan……”
“听你这么说,你姐姐一定是个很温柔的人——她的公寓在什么地方?”宛瑜的话语里流露着对展博姐姐的仰慕。但是如果车上的宛瑜看到此刻公寓里的情景,一定不会再这么认为。
司机指着黑衣人,带着方言的骂声再一次响起:“喂!回来!要么刷卡,要么投币,要么滚蛋,看个球啊。”
展博看了看司机,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又撅了撅屁股,刷卡器仍旧没有反应。面对盯着自己
的司机,展博感到很窘迫,情急之下转过身,改用前面的下半身去靠刷卡器,依旧没反应。
美嘉紧张地问:“啊?”
女孩的动作一气呵成,展博甚至来不及作出任何肢体反应,顿时瞪大了眼睛,心跳加速。
一菲赞扬道:“这女孩一看就是个热心肠。”接着东看西看。
好端端多了一个人,子乔表情尴尬。
谁知子乔阴阳怪气地说:“哎呦!我好怕怕哦,怕死我了,你的男朋友呢?让他出来,我要给他好好超度超度。”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展博也陷入了回忆:“我好久没见到她了。只记得,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她的眼睛,总是那么明亮,睿智。还有她的手。温暖、纤细,我猜她现在一定比几年前更优雅。她的朋友称她是后现代主义新时代女性的代表。人们都亲切地用八个字来形容她——静若处子,动若——疯兔!”
“在市中心。”展博回答。
小贤夺门而入:“胡一菲同志,我有话跟你说。”
“真的吗?好呀!好呀!”
这时,一位助手匆忙走到一菲跟前:“菲姐,这是你订的花篮,签收一下。”
公寓房间里,胡一菲两手各持电话和对讲机,交替着继续快速不停顿地说话:“少废话,赶紧去办!”“Emmy,查一下光线指数,通知摄影师试拍一组画面。”“地毯要是还不够长,让他把自己的红裤衩缝上去凑足那5米!”“乐队的乐器要FinalCheck,这件事情谁负责,让他过来见我。还有Lisa,帮我call一下,神父出来了没有。Gogogogogogo.Tony,我的外卖啊,效率效率!”
宛瑜冲着电话说:“我们先要五份‘强暴鸡米花’”。
展博和宛瑜从车上走下来,嘻皮笑脸的。
“啥撞死人,我开拖拉机慢得很。从来莫撞死人。撞死人莫赖我。”
新郎新娘正要下台,一菲赶紧留住他们:“新郎新娘,请留步,刚才房东说可以满足你们一个愿望,请在这里告诉大家。”
“啊?!快,快,快打向左方向灯,让……让司机停车。”展博撕心裂肺地喊叫。
房间和对讲机里同时传来整齐地答复:“Yesmadam!”
展博憋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你,你踩着我的脚了。”
子乔美滋滋地说:“我现在追求已经不一样了,所以人家这次特地请我来的。你呢?你混到这儿来干嘛!”
众人厥倒。
一菲毫不示弱地站起来:“噢?我想新娘委派我来担当这次婚礼的‘总导演’,是希望我来掌控现场的所有事情——包括主持人。”最后不忘强调一下。
“哇!哪儿来的榔头啊?”子乔惊呼。
“我们家的鸡走路就是这样,脚爪和你的动作一样。你看,一提,一放,一提,一放!还有这挤奶的动作,这样这样。”说着,农民还双手脱把,摆出几个挤奶的动作,和hip-hop一样。
“不——不行,这车不……不是我的。我这是……礼宾用车,要接婚礼用的。”司机没给商量的余地。
“那就是说不用我主持了咯?”小贤撂下挑子。
过了一会,神父还没出来,子乔百无聊赖地拿起神父留在洗手池边上的长袍,在自己身上比划着。
一位助手走来报告:“菲姐,刚才有人看到餐桌附近有老鼠。”
“新郎新娘呢?”一菲问道。
大家都盯着小贤,一菲恍然大悟状地说:“哦!”挥手让各部门继续干活,“对对,你是主持的。等我手头上的事情安排好了,会来找你开会的。”
“比如说?”
“这个,你……”曾小贤想多少找点词汇安慰一下,可是电话那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美嘉的手指从上到下指着子乔:“你——玩cosplay啊?”
台下,一片热烈的掌声。
两个黑衣男子正欲走进车厢里,还是那位司机不乐意了。
“喂!你!回来,回来!”司机把展博叫回了门口。
“你们是怎么过来的?”一菲问道。
“电视上?”一菲奇怪。
“啊?”子乔快要疯了。
“就是主持新郎新娘说你愿意啊,我愿意,从此不离不弃,白头到老的讲稿?”一菲的解释很实用。
正当展博沉浸在对姐姐一菲的回忆之中,在这座城市的一所普通公寓里,胡一菲摘掉墨镜正大步走进房间。她翘着小指,一手拿着笔,一手四指在桌上轮流弹着,艳丽的指甲油与露肩的紧身红裙相互衬托,让原本纤细的手指显得更加精致,长腿的曲线更加优美。
“可我总是时运不济怎么办?”
司机晃晃荡荡的把拖车绳挂在奔驰尾部的挂钩上,探出头来朝他们喊:“你们要是想停下来,就打左——边方向灯,要是继续走就打右——边方向灯,我能看得见!”
展博不置可否地赔笑:“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我?我会开卡丁车!”展博头疼……
“他们家经常做广告的,”展博举例说明,“连我都知道啦。……嗯……先叫五份‘强暴鸡米花’吧。”
“那就看看公寓里什么哈巴狗、雪橇狗或者杂毛狗都给我征用过来,地毯式搜索,一根老鼠尾巴都不能放过。Gogogogogo。”一菲一边说着,一边把助手推出门。
“爱情公寓?”展博被震撼得几乎成了复读机。
“先生,请留步,请签名。”前台女孩叫住子乔,小心翼翼地暗示。
“你男朋友英文真不错!”小贤眼神里充满敬仰。美嘉艰难地挤出笑脸。
宛瑜头摇得像波浪鼓:“这个爱情公寓是虚拟的,我要找真的爱情公寓!”
宛瑜拿出手机,拨通号码。
“哈,就知道你又是来骗吃骗喝的。”子乔好像早就猜透了。
一菲冲到后台:“小样!竟敢抢我的台词!”
展博连忙解释:“警官,去我姐姐那里,地址在我包里,”接着小声说,“这个双鱼座的脑子不好。你别听她的。”说完像没事人似的望向窗外。
“是啊。”宛瑜回答。
展博羞怯地握了握伸出的手:“呵呵,我叫展博。”
农民倒是见怪不怪:“老毛病了,不过没关系,明天我牵头牛来拉它走。”
突然,展博和宛瑜从外面推门进来。“谁叫我,谁叫我?”宛瑜蹦蹦跳跳地说。
“千万别这么说,”曾小贤眯缝着眼,依旧投入,“爱情就是这样,当你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就来到了你的身边。”
司机打开车门,一个打扮时髦的漂亮女孩慌慌张张地奔上车,飞快地投了硬币。女孩环顾车内,目光停在了展博身边堆满的行李箱上。女孩不假思索地冲到展博身前,把手提包往里面的座位上顺手一丢,然后做出了一个令车上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动作——她两手分别按住展博的双肩,张腿跨过展博并住的膝盖,跳到紧靠车窗的箱子堆里,一把抱住展博的大腿俯下身去。
一旁的宛瑜笑得最灿烂:“哈!我就说吧,爱情公寓真的存在。你看,这里就是爱情公寓!从今天起我就要住在这里,多多指教!”说着,向展博伸出手。展博有点摸不到头脑,他伸出手去,两只手握在一起。
一菲一脸崩溃的表情。
“再怎么奇怪也比你这个变态大妈的方案要好吧,”小贤恶狠狠地拿起旁边的一个牛头面具和熊头面具,“我怎么看你都打算把婚礼办成一台动物狂欢节——MOW!”学了声难听的牛叫。
“市中心。我从来没见过婚礼,你带我去玩好吗?”
展博狼狈地嘀咕:“我招谁惹谁了……”
“用英语说。”
子乔的视线瞄向美嘉胸部:“人家陈圆圆,你陈扁扁。”
子乔不住地说:“对对,我们是一见钟情,一见钟情。”
这时候,刚被推出门的助手忐忑不安地回来说:“菲姐,抓老鼠……应该用猫吧!”
“各位,刚才只是跟大家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我们的新郎新娘,马上就要到了,在这共襄盛举的美好时刻,我能感受到大家给予新人的浓浓祝福。在这里,我们也收到了一份特别的贺信。是来自于,我们这对新人特别月老——也就是我们这座公寓的创始人。”小贤举起手,给大家展示手中的红色信封。
一菲举起对讲机:“全员注意,音乐起!灯光起!该起的都起!重复,不是狼来了!这次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当然啦!”
“宝马,宝马!”宛瑜立刻认出来。
子乔单臂拦腰,绅士味十足地鞠躬还礼,再次准备走进去。
“那估计是来不及了。”
“哈!说!新娘叫什么名字?”子乔发难。
“不是送钱,是送温暖。”小贤说着从背后拿出一个印有爱情公寓logo的热水袋,这是我们对于新邻居的一点小心意,请笑纳。另外这里还有你的房租清单。
宛瑜关心地问:“师傅,您是不是喝醉了?”
“那要看对谁了,人家可是为了陈圆圆。”
女孩把食指竖在唇边,冲着展博小声说:“嘘!别出声。”
然后继续阴柔妩媚地说:“Tony,我的外卖啊,效率效率!”
“没错,好男人就是我,我是曾小贤。”曾小贤对以上称为很是满意。
那两个黑衣人显然是没有找到目标,又怕引起麻烦,赶紧灰溜溜地下车去了。
一菲一挥手,指
着刚才被锁喉后,在一旁老实待命的另一位助手:“给我立刻调5条警犬过来!”
“哈哈,大叔你真逗!那你是hip-hop的创始人咯!”宛瑜还真相信。
“谁说我没看!”一菲死不承认。
子乔硬着头皮继续:“Iveryhappy,today,thistwopeoplegotogether.~%!%!$……#.”
这时胡一菲冲了进来,第一眼便看到了拿着长袍的子乔。
“哈哈,哦!”宛瑜打出了左转方向灯。
一菲表示理解:“OK。不过,我们这次要改一改。”
“噢?学什么呀?”宛瑜继续饶有兴趣地问着。
“那应该是我的台词吧。”子乔也没想到。
“啊!?”展博突然惨叫起来,赶紧回头望向车子后面的指示牌,上写着:机场—南郊专线。“我上错了车!”展博回过头来,表情比刚被踩脚的时候还要痛苦。
对讲机里继续传来信息:“没错。这辆拖拉机更牛,还打着左变道灯,他想超车!”
在草坪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曾小贤亮相了。
“喂,您好。”
美嘉也应声附和:“是,是,是,偶然,绝对是偶然,我也没想到。”
小贤终于爆发了:“当然有区别,我想新郎委派我做主持人,是希望我来控制整个婚礼的‘现场’流程。”
一菲无奈地说:“两位神童,人家那玩意叫做‘劲暴鸡米花’”。
“副主席!”小贤皱了皱眉头。
“我说的团队,也包括参与策划组织这次婚礼的其它成员。”
“怎么回事?我请的摇滚乐队呢?”一菲从窗台往楼下草坪看去。
前台女孩接着朝他鞠了个躬。
美嘉兴奋至极,抱住小贤:“你真帅!我爱你!”小贤呆立当场。
子乔得意,摇头晃脑地说:“正是在下,怎么地?”
“别搞错了!我是主持人!”
汽车再次缓缓启动,忽然又一个急刹车,展博的脑袋又一次敲在前排椅背上。
子乔缩回手:“一颗只卖380!”
助手在一菲耳边提醒:“大姐头,新郎新娘到了。”
“诶?是吗?改名啦?”展博这下脑子转得快了。
“水电全免?房租减半?”美嘉抑制不住兴奋。
展博刚从美国回来,对眼前的状况顿感迷惑。其实展博从小就被视为天才少年,3岁背圆周率,8岁学微积分,初中和高中加起来一共只上了3年,就被保送进了清华,后来获得全额奖学金被送到麻省理工大学深造。美中不足的是展博从小就比较文弱,性格又内向木讷,在同父异母的姐姐——一菲的保护下长大。这次学成归国,也是因为父母担心展博没人照顾,就勒令他搬去和姐姐一菲一起住。一来有姐姐罩着弟弟可以放心,二来也希望展博能在国内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孩,解决人生大事。
“你女朋友呢?我们还有一个热水袋要送给她呢。”一菲在房间里看看这看看那。
展博躲在后面:“为什么大家都看着我们?”
“啊?!”子乔震惊。
“展博!”一菲首先认出了弟弟。
车上的人不多,展博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他的行李像小山一样堆到了过道上。汽车平稳前进,展博定了定神,打开笔记本电脑。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个急刹车,展博的脑袋重重地敲在前排椅背上。
“哼。”美嘉说着把他手里的点心抢了过来,咬一大口。子乔只好舔舔手指。
“所以我刚才在那面墙上打了个洞,你猜我后来看到了谁?”
宛瑜可不领情:“我平时只看图片,从来记不得那么多名字。太搞脑子了。”
“他……他去厕所了,我这就去找他。”美嘉想借机逃脱。
一菲解释说:“哦,是这样的,你们这套房间应该是四个人住,现在你和美嘉只有两个人住在这里,虽然房租减半,其实还是和原来一样啊。”
“大叔!大叔!”宛瑜迎了上去。
“信不信我们追上你?”宛瑜一句不经心的玩笑话被奔驰驾驶座里的司机听见了。
展博和宛瑜如遇恩人般开心地上车了。
美嘉推了子乔一下:“上台啊!神父!”子乔装模作样地上了台,新郎新娘分立两侧。
“OHOHOHO,这怎么行,热场节目的时候,你可以报幕啊!”一菲一点情面也不给,小贤捂着胸口,心疼得厉害。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