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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医生在吗?”湛怀祈抱着麻语裴站在医务室前喘着气,腾不出手来敲门只好靠嘴巴来喊。

“怎么回事?”还好医务室的女校医正好在门后整理自己的白大褂就听到了门外湛怀祈的喊声,连忙出来看。

“她,她……咳咳”实在是因为跑得太急了,气喘一时之间平息不下,湛怀祈吸进一口凉气干咳起来。

“赶紧进来,把她放到床上去。”女校医让开路示意湛怀祈把晕了的麻语裴放到医务室的床上,湛怀祈点点头稳当地把人放床上躺着,然后转过身背对床把门给关上了。

医务室外不远处,宓容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刚刚抱着个女生跑过去的男生好像是说要去找朋友的湛怀祈?!

“小容,刚刚那个好像是你心心念念的湛怀祈唉!”旁边的朋友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拍拍宓容的肩膀。

“我看见了,还抱着一个人。”没错了,旁边的人也看到,那肯定是湛怀祈没错。他怀里的那个人是谁?很像照片上的那个鬼东西啊,那个像鬼一样的女生。不会吧,她竟然还敢……

宓容咬着牙眯起了眼,眼神里是满满的危险。她突然冷笑一声转向旁边的朋友说了两句话,然后就一起走开了。

医务室里,女校医给晕过去的麻语裴做了简单的身体检查,做完检查之后眉头越皱越紧。

“医生她怎么样了?”湛怀祈紧张地问到。

“昏睡过去了,让她休息一下吧。她是你什么人?”女校医坐在椅子上眼睛一抬直直盯着湛怀祈。

“我,她,她是我朋友,怎么了?”湛怀祈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事情并不简单,刚刚看到她的胳膊上到处都有伤痕,不是受过虐待就是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看样子我认为目前的情况更倾向于后者。现在是自残倾向加长期的营养不良,我觉得有必要跟她家人联系一下积极采取治疗比较好。”女校医双手环胸很严肃地陈述自己看到的事实并给出了治疗的建议。

“这件事不能告诉她家人!”听完校医的话,湛怀祈突然特别紧张地拒绝了她的建议。

“为什么?”女校医疑惑地站起身,湛怀祈186的身高,她只到他的胸口,即便如此,她也抬着头跟湛怀祈对视着,“同学,你既然是她的朋友,看样子你肯定知道不少的事情,说说吧,理由。”

“这是她的秘密,恕我不能奉告。”湛怀祈也以非常严肃的姿态看着眼前的女校医,坚定地拒绝。

女校医定定地看了面前的学生许久,最后无奈地摇摇头,“行吧,不说是你们的权力自由,她现在是暂时性昏迷,额头有撞伤的痕迹,我已经帮她把身上能看见的伤口处理完毕,等下打几瓶点滴给她缓解下症状,好好照顾她吧。”

说完女校医便去配药水去了,湛怀祈抬起如千斤重的脚往麻语裴的床前挪了挪,搬了凳子坐下。

“对不起,小语,没能照顾好你。”

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悄声对躺在床上没有任何反应的麻语裴呢喃,还伸出手去轻轻拨开她脸上的发丝,露出她苍白瘦削的脸颊。这张脸已经有多久没能好好看看了?

对于身旁发生的一切,麻语裴什么都不知情,她毫无反应地继续昏睡着。

女校医也没管那么多,药水配好了就给麻语裴扎上了针,然后调好点滴的速度,叮嘱湛怀祈守着,如果药水没了及时喊一声,她先去忙药物的清点。湛怀祈点点头以示回应,复又转向麻语裴的床前,一言不发一动不动地守着她。

这一守直接就守到了下午六七点,期间麻语裴一直熟睡,当然,她错过了下午的两堂课,守着她的湛怀祈也是破天荒直接旷了两堂重要的声乐课。唉,就是让别人帮忙喊到也不能的声乐课啊。湛怀祈叹了口气,低着头继续看着麻语裴出神。

“嗯……”

外面的天色已黑,晚自习的铃声也已经响起,麻语裴这才悠悠转醒,发出一声很小的声音,湛怀祈瞬间就捕捉到,立马靠过去问长问短,看她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麻语裴刚开始没有说话,只是稍微坐起来靠着床头摸着自己额头上的纱布出神,良久,她才尝试着张嘴发出了些许声音。

“我……是不是犯病了?”她眼睛盯着湛怀祈,用不是很肯定的语气希望在他脸上找到一个肯定的答案。

这下换成湛怀祈不做声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也怕会再一次刺激到她,但是她那恳切的眼神又让他无法说谎,半晌只得轻轻地点点头。

就知道她得到答案会这样。湛怀祈看着麻语裴恳切的眼神暗下去化成了伤心难过,想上去抱住她又不敢碰到她吊着点滴的手。

“没事的,有我在。”湛怀祈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句话坚定地说出口。只是,麻语裴的表情并没有太多的变化。

“两位同学,你们不饿吗?”

这诡异的气氛是怎么回事?站在门口有一阵的女校医完全没有被这两人发现,她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于是开口。

麻语裴抬头一看,穿着白大褂的女校医用打量的眼神嘴角带笑正看着她的方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脸暴露在空气中,紧接着就手忙脚乱地开始耙头发,把一头弄得好好的头发搞得乱七八糟。

“没事的,她是校医,没事的。”湛怀祈看到如此情况赶紧去抓她的手,却被她害怕地一缩给避开了,好不尴尬。

“我点的KFC外卖到了,你们俩要不要来点,全家桶,挺多的我吃不掉。”女校医拎高手中的KFC食品袋子,里面满满的一桶在她娇小的身材下还真是显得挺大的。

面前两人都没作声。

还真是迷之尴尬啊。女校医鼓起腮帮子吐了口气,把食品袋往桌上一放,径直挤到两人中间位置把湛怀祈给挤到一边,然后半蹲下来,伸手就去拨麻语裴凌乱的头发,吓得麻语裴直往后躲。

“别……”湛怀祈刚要伸手阻止,就被女校医一个凌厉的眼刀给逼了回去,咽了咽口水不敢作声。

“别怕,我只是帮你把头发整理一下,你看这么乌黑的头发整整齐齐的多好呀,干嘛弄得乱七八糟的呢?”女校医声音轻柔动作也轻柔地拨着麻语裴额前的头发,让麻语裴的情绪慢慢缓和下来。

这个人的声音好温暖,就像春天的阳光,还有家人的关怀……麻语裴愣愣地任由校医动作着整理好她的头发,情绪竟然真的逐渐缓和了下来。

“好了,你看,现在这样子多好。放心吧,这是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女校医帮麻语裴整理完,把食指竖在嘴唇中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麻语裴抿着唇缓缓点了点头。

“那现在是晚饭时间,来,吃吧。”女校医起身朝湛怀祈打了个眼色,让他把KFC餐点拿了过来,用纸巾从里面包了一个鸡腿递给麻语裴,自己也拿了一个鸡翅开始吃起来。

麻语裴愣愣地接过,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也吃起来。

湛怀祈终于是舒了口气,没想到女校医还挺厉害的嘛。

等到一大桶的KFC被消灭光,女校医很体贴地拿了纸递给麻语裴擦嘴,然后趁她注意力转开帮她拔了针头,叮嘱她好好休息,过一会拿点药就可以回宿舍。

“啊,我想起来外面我有些药品还没搬进来,正好有个男同学在,来,你帮我把药搬到隔壁仓库。”帮麻语裴摁了一会针眼处,确定没有流血之后,女校医转过身以要求帮忙为名把湛怀祈喊到了医务室外面。

“药在哪,我帮你搬。”湛怀祈乖乖地跟着女校医到医务室外,还很体贴地帮麻语裴将门给关上,他四处张望,好像没有看到药品箱的影子。

“湛怀祈,别装了。”女校医嫌弃了湛怀祈一眼,双手叉腰看着他,“里面那个就是你要找的人?”

湛怀祈被这么一问低了会头,没一会就换了张非常严肃的面容看向校医。

“没错,我找了两年的人就是她,怎么?”湛怀祈皱着眉问到。

“没怎么,我就想问湛少爷一句:值不值得?里面那个人明显就已经因为长期得不到治疗已经心病膏肓了,难道你还要像个傻子一样围着她打转,为了她舍下所有的一切吗?”女校医的表情能够看出此时她到底有多生气,可湛怀祈却一点也不在乎。

“没有值不值得,我只是想守护她而已。”而且本来就是我欠她的。湛怀祈表情中除了认真再看不到其他。

真是要活活被气死。女校医扶额,叹口气接着开口:“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就因为你这一句‘想守护她而已’你要失去多少东西,家里人也会因为你这一句大失所望?”

“自古以来‘舍得’二字,不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么,鱼跟熊掌不可兼得。”湛怀祈淡淡开口,倒显得比哲学家还要看得透彻。

“你真的想清楚了,选择她?”女校医最后跟湛怀祈再三确认。

湛怀祈压根不用想,直接很用力地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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