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一直记得要在喝完粥三十分钟后把药吃了,但事实上麻语裴喝完粥后几分钟就开始犯困,也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感冒导致,往床上一躺,她压根就忘记了要把背包里的感冒药吃掉。
大概昏昏沉沉睡了一个小时的样子,忘记关严实的窗户外开始刮起阵阵大风,窗外的晾衣绳上晾着衣服的衣架被风吹着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噼啪’声音。麻语裴被这有节奏的声音吵醒,瞬间想起晾衣绳上还晾着陆厉戎那件据说很贵的外套,吓得她跳起来就开窗去收衣服,万一被风吹跑了她可赔不起。还好,晾衣服的时候再衣架挂钩上面夹了一个晾衣夹,所有的衣服都在,没有被吹跑。
小心翼翼的把衣服收进室内挂在床边,麻语裴把窗户关结实后回到床边一件一件地确认衣服有没有干。都是中午洗好晾上的,今天的太阳不是特别大但是温度也够,除了陆厉戎那件比较厚实的外套,她自己那些比较薄的衣服都已经干了。仔细地把衣服都叠好收进衣柜里面,麻语裴站起来把陆厉戎的外套挂得靠近窗户一点,这样会干的快一些,明天不下雨的话只要再晾半天就可以收起来还给他了。
做完手上的事情,麻语裴看看手表差不多该准备去教室,又开始收拾自己的书跟笔记本塞进背包。拉开背包拉链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了陆厉戎强行塞进去的两盒药,想起来自己还没吃药的,麻语裴把药拿出来拆开,从中午打好开水的保温瓶里倒出开水按照药盒子上写的用药说明服药。热腾腾的水流进杯子还冒着蒸汽,麻语裴犹豫着浅尝一口,舌尖瞬间被烫麻,疼得她像只小狗一样伸出舌头还用手扇风。
还是到教室去等水凉一点再吃药吧。麻语裴把保温瓶放回原位,拧好杯盖,又把药塞回了药盒子,背起包拿起杯子就去上晚自习。
即使是刮着大风,麻语裴也是第一个到达教室的人。伸手打开教室的电源开关,灯一排排地亮起,看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她放松地朝自己的座位走去坐下,拿出自己要温习的书本开始专心看书做笔记。
书已经看了大半,出人意料的是今晚的教室除了她竟然一直没有其他同学来,麻语裴虽然疑惑但是想到只有自己,心里轻松许多。舒服地展开双臂伸个大懒腰,放松一下坐僵的身体,麻语裴用手背测了一下桌角水杯的温度,觉得不烫了就从包里拿出了已经拆开的药一口气灌了进去。
药片真难吃,果然还是不要生病的好。麻语裴把药吃完,一张脸五官都皱到了一起,嘴里浓烈的药味让她有点不舒服。再往喉咙灌进一大口水,嘴里的药味冲淡许多,麻语裴盖好水杯,伸手准备把药放回背包的时候,看着药盒她又想起了给她感冒药的陆厉戎被湛怀祈揍到下巴的事情,也不知道陆厉戎伤的严重不严重,中午那会儿听他自己说是挺疼的。
反正现在也没人,不然去楼下的小超市买个熟鸡蛋,要是碰上他就让他自己敷一下吧?麻语裴摸摸脑袋,对着空荡荡的教室,把课本收拾收拾就背起包关灯出了教室。
三楼的教室里,飞猪还跟侯赛两个还在津津乐道今天转学过来的新同学段莱,老倪跟费叶秋则靠在一起自顾自地玩着手游,大熊跟陆厉戎坐在一块百无聊赖。
“哎,那个新转来的叫段莱的女生怎么没来上晚自习?”闷了半天,大熊突然开口找话题跟陆厉戎聊起来。
“嗯?不知道。”陆厉戎来回滑动着手机脑子里一直在想待会到底要不要去六楼找麻语裴,总觉得大晚上的楼道的灯不是特别亮有点吓人,根本没注意大熊在说谁,只是随口应答罢了。
“陆少,说实话,你觉得那段莱怎么样?我看着穿着打扮让人看着挺舒服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也让人挺舒心的。”看陆厉戎有点心不在焉的,大熊稍微凑近了点用右肩轻轻撞了一下他试探地问到。
“谁?不知道。”今天光顾着下巴疼去了,压根就没看讲台的陆厉戎怎么可能对新转来的段莱有什么印象。
“就今天转学过来的那个姑娘啊,你没看啊?”大熊追问道。
“什么姑娘,我有事出去一下,要是辅导员来了问起来就说我上厕所去了。”还是没仔细听大熊说话的陆厉戎把手机屏一黑塞进衣兜里,还是决定上楼一趟,截断大熊的话就动作利索地从后门跑了出去。
走在通往六楼那昏暗的楼道上,还真是瘆得慌,陆厉戎连忙把外套帽子往头上一戴,整个衣服一裹,贴着墙壁小心地往上挪步。不行,下次还是得跟学校建议建议,这人来人往的,楼道的灯不亮怎么行,再怎么着也得装个四五十瓦的灯泡吧?
好不容易摸索着到了六楼,陆厉戎摸到走廊口门后电源开关那就直接把所有电源开关往上一打,瞬间整个六楼走廊所有的灯都齐刷刷亮起,不比白天差的亮度才让他心里头舒服一点。不过,有点奇怪?陆厉戎从第一间教室往后走,一间教室没人,两间教室没人,但是当他走到麻语裴那最后一个教室的时候,心里开始发毛,所有的教室都是黑灯瞎火的,一个人没有!如果说一个班翘了晚自习那还说得过去,可这大规模‘失踪’不太正常吧?
陆厉戎轻手轻脚地走到麻语裴教室前门,将门拧开一条缝,眯着眼从缝隙往里面看,里面也是一片漆黑,借着走道的光看到里面也不像有人的样子。就在此时,走廊的所有的灯管突然发出了“滋滋”的声响,电源线接口也发出“噼啪”之声,接着灯管就开始忽闪忽闪,光线也开始忽明忽暗。
“妈呀!”真是见鬼!陆厉戎被这就像是鬼片般的情形吓得闭上眼,惊慌失措地就往楼梯口跑。还没到楼梯口呢,他又听到楼梯上响起了“噔噔”的脚步声,整个人吓得五官都缩到一块,僵在原地开始打起寒颤,汗毛倒立,直冒鸡皮疙瘩。
看见了,陆厉戎打着摆子把左眼睁开一条缝,就看见楼梯口‘飘’进来一个不明物体,全身都是黑的,好像,好像还没有脸!
“鬼呀!救命啊!”如灌铅般沉重的双腿一下子好像又听使唤了,陆厉戎鬼吼鬼叫地就朝着那个‘鬼’冲过去,想要避开它逃下楼。
“啊!”
“啪滋。”
陆厉戎只顾闭着眼往前冲,根本没注意自己到底怎么跑的是不是撞到什么,但是一声尖叫跟一声脆响之后,他却莫名冷静下来。咦?鬼也会尖叫的吗?
劈啪作响的电线此时逐渐稳定下来不再发出声响,灯管的光线也开始慢慢恢复正常。陆厉戎使劲地咽了几口口水,迟疑地侧过头,想一探究竟。这一侧头,他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什么嘛,蹲在地上这个像鬼的不是他正要找的麻语裴吗?想想刚刚自己那副见了鬼的丢人模样,陆厉戎气不打一处来,说话也不甚好听:“喂,你怎么回事,像个鬼一样的,难道不知道很吓人啊?没听过人吓人吓死人吗!”
麻语裴蹲在地上,好像在弄什么东西,一点反应都不给陆厉戎。她这在陆厉戎眼中根本就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让陆厉戎大为光火,伸手就抓住她的胳膊大力将人扯得站起身来,开口说道:“我说你吓着人了还一声不吭的是几个意思?!”
“我,我……这是超市最后一个鸡蛋了。”麻语裴将陆厉戎嘴里说出的伤人的话咽进肚子,举起手中蛋壳完全碎掉甚至都有点变形的熟鸡蛋递到陆厉戎面前,语气中带着惋惜。
“最后一个就最后一个呗,你也犯不着吓人啊。”陆厉戎的话颇有点兴师问罪的味道。
“我没有要吓你,只是想把这个给你敷下巴。”麻语裴紧张地解释,完全没有了面对不熟悉的人的那种结巴跟不知所措。
听完麻语裴的解释,陆厉戎很不自然地撇过头,脸上责备的神情一时变换不下,最后嘴硬而又不失尴尬地开口:“那你不早说,直接去我教室给我不就完了,还把人吓一跳。”
“可是我不知道你教室在哪……”知道也不敢去。麻语裴低声说到。
“算了算了,给我吧。”麻语裴对他的这种关心让陆厉戎心里还是十分受用的,自打从家里出来到这上大学之后还真是很少有人真正地关心过他,那些爱慕他的姑娘不是冲着他的外表就是冲着他的背景,男的除了那几个玩的要好点的也都基本是冲着他的钱跟背景。
“壳都已经碎了,还有点变形……”麻语裴迟疑着缩回手,不想把这个已经不成样的熟鸡蛋递给陆厉戎。
“反正又不是拿来吃,变形有什么关系。”也就一两秒的事,陆厉戎动作飞快地从麻语裴垂下的手中把鸡蛋给夺了过来就往下巴上放,没一会就开始叫喊,“嘶啊,痛痛痛,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
“你壳都没剥。”陆厉戎滑稽的样子让麻语裴差点笑出来,她忍住笑容伸手从他手上把鸡蛋拿过来小心地把上面的碎蛋壳弄干净,将干净了的鸡蛋轻轻触碰上陆厉戎淤青的下巴。
“还是我自己来吧,这样管用吗?”陆厉戎接过那个白白净净就是有点变了形的鸡蛋自己在下巴上敷着,有点好奇地问。
“熟鸡蛋可以缓解淤青的。”麻语裴很肯定地点点头,刚散开一点的头发又把她整张脸遮的差不多。
还真是挺像个鬼的。陆厉戎在心里吐槽。
“哎,对了,你为什么还到教室来啊,这整个一层楼都没人,估计是今晚刮大风都窝宿舍里了吧?”陆厉戎说着说着眯上了眼,有点自作多情地补充道,“难不成你专程给我送鸡蛋的?”
还真是往自己脸上贴金,我只是来上晚自习,顺便给你带个鸡蛋啊。麻语裴这句话憋在嘴里,说出口的却是另一句:“我也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没有来,我只是来温习课本的。”
“哦,那,走吧,反正也没人,我带你去认认我的教室。”陆厉戎眼神乱转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拎住麻语裴背包上小小的提带,像是拎小鸡一般拽着她往楼梯走。
“我还要看书……”
“还看什么书啊,人都没有,不怕吗?啊,我那件外套你洗了没,一定要手洗听到没?”麻语裴的挣扎在陆厉戎手上都是无用功,他拎着她就往楼下走,还特别小心没让她踩空台阶。走到一半,陆厉戎又想起来自己要问的事情,赶紧问出口。
“是手洗的。”麻语裴小声地回答。
“嗯,行。那,感冒药你吃了没有,我怎么感觉你说话还是嘶哑的声音。”
“吃了……”
“勤快吃,一定记得吃听到没?”
“嗯。”
陆厉戎有一搭没一搭地跟麻语裴聊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而六楼男洗手间附近蹿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也紧跟着往楼梯口走来。
“我日,真是见了鬼了,哪个王八崽子拉开的电闸?差点没把老子电死!”高大的身影往楼梯口门后一看,操着浓重口音的话脱口而出,一听就知道是个糙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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