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着有点高度的窗口翻进医务室内,麻语裴双脚稳稳地踩在了地上,微微一偏头,她就看见了坐在医务室门口背靠着门板的湛怀祈。湛怀祈此刻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双眼紧闭,一动也不动,苍白的嘴唇跟泛着异样红色的脸颊无一不是在告诉别人他现在极度不好的身体状态。
“他,他怎么了?”慌忙跑到湛怀祈的身边,麻语裴尝试着摇晃了一下他的肩膀,但是却毫无反应,被吓到的她连忙抬头寻找湛晴,看向湛晴的那双眼睛里满是急切跟担心。
“呵,怎么了,你是想听我说还是让他自己跟你说?”当事人在场了,湛晴把长发往后一撩,冷哼一声就双手环胸,以极其嫌弃的姿态看着自己已然晕过去的弟弟。
“他......他到底发生什么事情?”麻语裴听得出来湛晴说话间的语气不是很好,但是又不知道她的那股子不好的语气是冲她麻语裴还是冲这个病患湛怀祈来的,只好毛着胆子又问了一遍。
“唉。”眼前无辜的眼神让湛晴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麻语裴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你难道就一点没看出来我这个弟弟对你的心思吗?这段时间因为你的事情,他整个人寝食难安,每天没个停歇的就想帮你把事情给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然后怎么样呢,到头来查完了,这件事说到底还跟他自己脱不了干系,他觉得是他亏欠了你,是他给你造成的这些伤害,于是又开始了整天陷在自责中无法自拔。”湛晴说着又是叹了口气,以无奈的眼神看看自己的弟弟又看看麻语裴,蹲了下来,示意麻语裴一起将湛怀祈扶到床上去,“来,搭把手,他沉得很,放到床上去,别让病情更严重。”
“好。”麻语裴轻轻应了声,跟湛晴一起,两个人吃力地把不省人事的湛怀祈扶到了床边后好好地将人放下,然后给他拢了拢被子,“那他到底生什么病了......”
“白细胞升高,体温持续不退,烧到三十九度多到现在一直就没降下来过,本事还挺大,不肯打针吃药,我只要稍微靠近他点就比狗的警惕性还高,防我跟防贼似的。我是没有办法了,只能让你来劝导劝导一下他,赶紧去医院。”湛晴的语气中除了无奈还夹杂着又好气又好笑,在看向麻语裴的时候,又像是松了口气。
“对不起......”麻语裴凑近了床边点站定,低着脑袋不知道是在看地板还是在看自己的脚尖,声音哑哑地道了声歉。
“哎哎哎,这话别对我说,你没有哪里对不起我。啧,你好像也没有哪里对不起他......”湛晴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是好。
“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事情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着从未见过的如此脆弱模样的湛怀祈,麻语裴心里涌上来一股深深的愧疚跟自责,
“都说了这不怪你,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湛晴紧紧地抿了抿唇,“你帮我看着他一下,我先给他注射一剂退烧,等下送他去医院。”说完她转身就去配药了,麻语裴轻轻地应了一声“好”挨着床边就坐下了,双眼盯着病床上的湛怀祈,一动也不动。
“小,小语,小语......”
“我在,我在这里,湛怀祈,你会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说来也怪,在湛晴拿着针剂靠近之前明明湛怀祈是处于一个昏昏迷迷的状态,等到湛晴针盖已经拔掉了凑近了,湛怀祈忽然就睁开了眼,还真的如湛晴说的,防她跟防贼似的警惕性高的要命。麻语裴见状只好去抓住湛怀祈乱挥的手,想安抚着让他平静下来,湛晴抓住了这个间隙一针就扎了下去,然后迅速将针筒内的药水注射完毕拔出了针头。
“小语,小语.....对不起......对不起......”湛怀祈迷迷糊糊地又说起话来,双手将麻语裴的手抓得死紧,麻语裴被抓得疼了,刚想挣脱,转眼就看见了他伤痕累累的十指。
“他,他的手......”麻语裴睁大了双眼,扭头就去寻在处理废针筒的湛晴,寻求答案。
“这也是造成他现在高烧不退的原因之一,你帮我抓着他点,我拿药给他包扎一下。”湛晴一边说着一边动作迅速地从药柜里取着药,“你认识他这么久了,应该知道他喜欢弹琴这事吧?”端着药盘在床边蹲下,湛晴捏住湛怀祈的手指一根根上着药,双眼没有去看麻语裴,嘴上却是问了她一句。
“我知道的,他的愿望是成为一名出色的钢琴家,谱出他心中的那首曲子。”麻语裴回答道。
“看来你对他也是挺了解的,没错,他是想成为钢琴家,而且是独一无二的那种,这是他不惜反抗湛家都想完成的事。”湛晴给湛怀祈的十指上完了药,拿起旁边的绷带开始一圈一圈地往他纤长的手指上缠绕,嘴里的话也没有停下,“这么跟你说吧,过两天会有几位全球最顶尖的钢琴家会到访首都,只要湛怀祈能得到他们几人的认可,他就可以继续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并且前途不可限量。所以,这些日子除了你的那件事,他就只剩下弹琴了。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证明自己,才能做到他一直想做的事情。”细细地将湛怀祈的手指包扎得一丝不苟,湛晴短短的几句话也将湛怀祈手指为什么会受伤解释得明明白白。
“可他的手指变成现在这样子,能赶在那些人来之前好起来吗?”麻语裴说话一点都不吞吞吐吐了,只是一度有些哽咽,看得出来她是在担心湛怀祈赶不上在全球顶尖的钢琴大师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
“你这不是白问吗,谁能在两天之内伤口痊愈,那怕是大罗金仙吧?”湛晴也没有嘲笑麻语裴的意思,就实话实说地讲完,结束了手上的包扎动作将东西一一捡起,收拾起来。
“那现在怎么办?”麻语裴突然就松开了湛怀祈的手,站起身抓住了湛晴的衣角,双眼中满是希冀,希望湛晴能拿出什么好办法来。可无奈的是优秀如湛晴也是没办法的,她看着麻语裴一脸期待的表情实在是不想掐掉她的希望,但是又不想骗她,最后只好深深地吸了口气晃了晃脑袋,往前继续迈步甩掉了她揪着衣角的那只手。
“那,那......真的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吗?”麻语裴难过到马上就要哭出来,泪眼朦胧看看湛怀祈的脸又看看他包得严实的双手,微颤着手指想去触碰他的手却又怕弄疼他就把手又缩了回来。
“唉,傻姑娘,要是能有办法我还不用啊,他可是我亲弟弟,现在只能看他自己了,目前最重要是让他的身体状态稳定下来。”湛晴把东西都收拾得清清楚楚,然后才脱下了自己的白大褂,换上衣架上的外套,拉开抽屉拿了里面的钥匙准备去开车,“你看着些他,我去开车过来,马上送他去医院。”
“嗯。”麻语裴已经难过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使劲地点着头,眼泪掉得更凶了。
湛晴叹了口气,晃着手里的车钥匙就出了医务室的门,合上门的时候她还多看了麻语裴两眼,这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让人看着就觉得难过,湛晴心想要是自己也是个男的估计也会喜欢上她了。“唉,也不知道我今天这样叽里呱啦说一大堆是对还是不对。”湛晴摇摇头,脑子里开始深思自己一边想拆散湛怀祈跟麻语裴一边又想撮合他们就跟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一样的行为到底是在闹哪样,总觉得自己像极了一个矛盾综合体。但不管怎么样,都是为了湛怀祈好,她这么想着。
等到湛晴把车开到医务室外的时候,麻语裴已经哭得稀里哗啦开始抽抽了,湛晴尴尬地咳了两声,麻语裴听到动静赶紧扯着衣袖开始擦眼泪,看到是湛晴来了连忙起身,两人又是一顿合力把昏昏沉沉的湛怀祈从医务室挪到了车上,一路赶往了最近的医院,在最短的时间里让湛怀祈住进了医院的VIP病房,挂上了点滴。
“行了,医生说他白细胞正在稳定,今天真是谢谢你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一顿忙活之后,湛晴双手插在口袋里从病房外慢慢踱了进来,走到病床边站定,手轻轻地往麻语裴的肩膀上一搭,开口说道。
麻语裴摇了摇头,红着的眼睛一直看着湛怀祈,头也不抬地回答了湛晴:“不用,我想陪他一下。”
“嗯,行吧。”湛晴点点头,然后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一样,又再次拍了拍麻语裴的肩膀,“这样,你先跟我出来一下,我有些话想跟你单独聊聊,行吗?”说完她就看着麻语裴,等着她的回答。
麻语裴抬起头,看了眼湛晴又看了看呼吸平稳睡得正熟的湛怀祈,答应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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