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墨色的窗帘将这座房子裹得严严实实。看不出一丝白天的气息。女子的面容在明炽电视的灯光下忽明忽暗,更显苍白。她耳边喧嚣的是记者喜气的播报陆将军的二孙子陆乔深即将迎娶若氏千金的新闻。
‘今日凌晨,有人爆料。陆将军的二孙子陆乔深即将迎娶若氏千金,两人将于下个星期二订婚。本台记者也从当事人口中证实:此次订婚宴将在上海老饭店举行……’不断的在她耳边如同鬼魅的回音一般,纠缠着她。
瞳仁迷茫的看着画面,仿佛电视里的主角是陌生人一般。那个风度翩翩小心翼翼护着身畔美人,深怕她会受到一丝伤害的男子是谁?心中如万千丝针撒过,扎进肉里,刺进心里。曾经在他身畔的人是她啊。
脑子里是一片慌乱,唯有一道声音在提醒着:他要结婚了,他要结婚了。
身旁的人拥上来,抱着她给她取暖,却只剩下麻木。
下身一股暖流涌出,天蓝色的睡裙上,一朵花正妖艳诡异的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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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JeanGeorges法式餐厅。
一阵急促地脚步声打乱了原本的安静:女子手拿着包,走几步,顺一下额前已经凌乱的刘海。一身黑色的officelady装扮,配着一双黑色的细跟鞋,脸上地精致妆容下透着丝丝疲惫。一双眼睛四处搜索着讯息,在脑海中迅速过滤,直到她将目光停驻在一道挺拔地背影上——
加快了脚步,直至她走到桌前才停下。声音柔柔地道:“不好意思,我迟到了。公司有个会议,推脱不得。”
“没事。”男子谦和一笑,站起身来,绅士地帮她拉开座位。
“谢谢。”她温声道谢。
刚坐下,服务员就上前。两人点了几道菜之后,便让服务员下去。
“安小姐?王姐向我提起过你,说你是个商场上的铁娘子。”他似乎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显得有些拘谨。
“哪里。这是王姐太高看我了,比起程先生,我这点儿事迹可就不值一提了。”她笑着回答。
男子笑了笑,继而说道:“还是叫我子安吧。程先生这称呼,听起来怪怪的。”
女子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抿了口水。
直到菜上来,两人也只是以一问一答的形式进行着。
“听说,安小姐……”
“还是叫我羽梵吧。”她莞尔,打断了他客气的称呼。
“羽梵,听王姐介绍,你父母希望你尽快结婚是吗?”他浅酌一口红酒,笑语盈盈地看着她。
“恩。”安羽梵点点头。
“其实有一点,我很好奇。像你这样的女人应该是很多人梦寐的情人吧,怎么可能没有男朋友?”程子安笑得温和,嘴角旁还带着浅浅的酒窝。
她一愣,手上地动作也怔住。似乎并不想多说些什么,敷衍地道:“以前有,现在没了。”
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正当两人都沉默的时候,门口一阵躁动吸引了尴尬中的程子安,像是故意找话题:“呵,又是谁的派头这么大?竟然连老板都亲自出来迎接。”
安羽梵扫了一眼哄闹的人群,心里隐隐觉得一阵不安,却是随意地答道:“估计是老板的朋友吧。”
话语刚落,她心里紧的揪成一团,七上八下。
难道是他?!
想了想,又摇摇头,暗笑自己傻。怎么可能会是他?
那个已经近五年未曾见到过的男人。
即便昨天就已经从好友口中得知他已经回来了,可毕竟这儿是上海,那么大,不可能会这么巧。
尽管这么想着,可心里还是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期盼,就连自己都没有发现。
“你,认识他?”程子安带着试探性问着。
“恩?”安羽梵有些慌乱地抬起头,目光正好对上了程子安的。
懊恼地皱皱眉,心里暗暗骂自己没用:不就出现一个像他的人嘛,怎么就自乱阵脚?
“你,认识他?”说着,程子安将目光转向正朝餐厅里移动的人群。怕她不知自己所指,又说了名字:“陆乔深。”
当‘陆乔深’三个字从程子安嘴里说出的时候,安羽梵只觉得自己像是遭到五雷轰顶般难受。
原本慌乱地目光瞬间变得呆滞无神。她觉得是上天在和她开的一个玩笑。
清澈地眸子,渐渐染上了雾气。
五年了,这个名字在她心里禁锢了五年。她不允许别人提起,触碰,至少在她的面前。她以为只要这样她就可以把他忘记,可是为什么?时隔五年,当他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竟是疼的如此赤、裸。
就像一只溺水的鱼,在浩瀚无边地大海里,找不到出口,那么窒息。
她的千变万化,更是让程子安确定:她是认识陆乔深的。至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是不浅的吧。
也许是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就在安羽梵望着餐厅口呆愣的时候,那道身影也转了过来。见到她的时候,微微一震,眼里却是许多许多她看不懂的情绪倾泻。
“阿深。我们快过去吧。”在他身边,那道倩丽地身影伸手挽住他。灯光下,他们是那么的般配,就好像他们才是一对。
不,他们本来就该是一对!
她怎么会忘了,他们之间还有一个她。
五年了,他们或许连孩子都有了吧?
她自嘲地笑起来,摇着头也不再去看他,只是泛红的眼眶,将她多年的思念和爱意全都暴露出来。
站在JeanGeorges门口的陆乔深一动也不动,就好像扎根在那儿一样。双眼火热却又疼惜地注视着她。
“阿深。”直到身边的那人儿不满地喊了他的名字。那是她曾经的专属昵称,如今却早已被另外一个人所取代。怎么会是另外一个人?那应该是他的妻子才对。
他这才僵硬地迈开双腿与她擦肩,朝着餐厅里走去。
当他一步步向自己靠近,安羽梵放在桌下的手早已经紧紧地抓着裙子,一刻也不敢松懈。
Dior的淡毒药。
那是记忆深处的味道。
她曾说过她最爱闻他身上的味道,是一种毒药的味道。
他说只要她喜欢,以后只用这款。
他还没有忘记。
这是她得到最直接的答案。可是那又能怎么样?
安羽梵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回的家,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她的脑子里一直乱哄哄的,无数个画面不停的在她脑袋里暗涌,好像是在提醒她那些惨痛地过去。
她躺在床\上,像一条死尸一样,眼睛盯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小梵,你……在干嘛?’
‘我在写报告,明天要交。怎么?’
‘噢,有件事想……和你说。’
‘什么事?’
‘……’
‘苏苏?’
‘噢,他回来了。’
‘恩?他?谁?’
‘陆乔深。’
‘……’
‘小梵,你还好吗?’
‘哦,很好啊,毕竟走了那么多年了。回国……很好。’
怎能不好?
她若是不好,难受的是母亲;她若是不好,心疼的是母亲;她若是不好,哭泣的也是母亲。
既然这样,她没有资格过的不好!------题外话------
小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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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心写文,你用心看文。
这是一篇微高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