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他最近是没法儿过来了?”“是啊。”羽梵回答,随手抬起了桌上的水杯喝了口水。愣了老半天才发现,这杯水是陆乔深喝过的,又趁着母亲没发现赶紧把杯子搁下。)
年后不久,假期过去,她便去上班了。而自从那日陆乔深来过她家之后又再一次的销声匿迹,羽梵倒没什么感觉,只是耳根子清净了许多。也许会有难过,但那仅仅是一种不习惯罢了。
星期二,办公室。
羽梵做完手头上的案子后就被经理喊去了办公室。敲门进去,她双手垂落在两侧,只是微微握紧的拳头看出,她有些紧张局促。
“安助理,坐。”经理将视线从电脑屏幕上转移到了羽梵的身上。
“经理,您找我什么事儿?”她上前拉开椅子,坐在办公桌前。
经理推了推金丝框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考核的事情已经下来了,公司看了所有的综合能力还有考试内容,决定升你。以后去到总经理身边工作你要机灵点儿,总经理助理可不比我们这些小经理。”说着,经理从她的抽屉里拿出一张人事调动递给她,片刻道:“马上会有新的助理来,你到时候和她办一下交接手续。”说话间,经理又翻了翻桌上的日历,然后说:“下星期一你过去报道吧。”
期间,羽梵一句话都没有插上嘴。直到人事调动的通知单塞进她的手里,她仍是觉得难以置信。片刻后,她才有了反应,“经理,我一个月的课程都没有上完,按照公司规定我是可以考试,但是不可能会升职啊。”
徐经理笑了笑,伸手捋了捋头发,这才给了解释,“你的工作态度公司一向都很满意。更何况,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规矩可以改。虽然你来公司的时间不长,公司里也有很多元老,比如王姐,可是安助理,公司上层决定升谁,不升谁都是有一定道理的。倒不是说王姐她们没有能力,只不过这公司也有公司自己的调动制度。你啊,就别想那么多了,这个职位可不是人人都能得来的。好好安心上班,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就可以了。”
紧捏着这一份希望,她站起身轻轻鞠躬道谢,“谢谢经理的提拔。”
“行了,官方拍马屁的话咱就不说了。这可不是我提拔你,是你有这个能力胜任这一分职业。”说完,经理又继续处理手头上的事务。
安羽梵见经理又开始忙了,便也识趣的不再打扰,安安静静的出去。
一关门,她就迅速的将手里的通知单揣进口袋,直到走至座位时,她才将通知单塞进包里。
再接到通知单的当晚她就将喜讯告诉给了母亲。闻言,安母是高兴得合不拢嘴,这大概是今年他们家收到过最好的消息了。安母双手合拢,嘴里一直叨念:感谢安家列祖列宗保佑,梵梵终于出人头地了。感谢安家列祖列宗。
羽梵看着母亲高兴的样子,心头更为酸楚。
一连几天,羽梵都处于一种兴奋的状态,公司的同事都十分不解。一向淡定的安助理,这几天到底是怎么了?
谜底揭开是在周五中午的时候,吃过午饭,徐经理领着一位新人进来。刚开始,部门同事都以为是新人进来,可当徐经理说新上任的助理是来代替安助理职位时,大家尽是一片哗然。
待徐经理回了办公室后,部门的同事都开始嚷嚷抱怨起来,怎么能就这么走了?真是太可惜了。
有人却说:安助理命好,有一个有钱的未婚夫,现在又是职位高升,可谓是双喜临门。
当然,有人夸奖,自然有人贬低。只不过她一向心宽体瘦,倒也不介意她们这么说。
毕竟,想要当一个优秀的人就要能够承受得住别人的夸奖,也要扛得住别人因嫉妒的口不择言。
羽梵笑笑。这时,不只是哪位同事张口说:安助理高升,值得庆祝。
羽梵禁不住他们这么起哄瞎闹腾便答应了今晚请大家吃饭,也好感谢这一年来大家对她的关怀。
晚上吃饭的地点定在步行街的傣妹。傣妹是云南人开的,口味也比较偏位云南风味。这里价钱实惠,而且又是火锅,在冬天吃,最是欢迎。
饭席上,大家一直都在敬酒。
同事小花说:“安助理,你现在成了总经理秘书可别忘记我们这些以前的战友。”
羽梵笑笑,看着小花脸颊已经染上一抹红晕忍不住笑起来,“你也会说是战友,战友情怎能忘?”
同事李琳说:“安助理啊,你要是去了那儿上班,我们可就见不着你了。”
羽梵看着还算清醒的李琳,然后说:“又不是辞职,怎么会见不着我?要是想我了,打电话随时出来奉陪。”
李琳听着安羽梵的允诺,立即说:“这可是你说的。”像是怕羽梵会反悔似的。
“我说的。”
就这样一来二去,一瓶酒又一瓶酒慢慢的空了瓶身,见了底。羽梵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再有人敬酒时,她忍不住连连摇头。
王姐见她这幅样子了,于是笑道:“行了,你们就别为难她了。她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喝不得酒,免得腿上留疤。”
同事听王姐都发话了,也就没再继续敬酒了。
吃过晚饭后,大家都散去,王姐提议先送她回家,可她却不乐意了。“姐,你要是再晚回去,你家的小霸王和你家老霸王怕是要翻天了。”
“敢!”王姐瞪着眼睛说,“看我不削他!”
羽梵听着王姐这么说,顿时咯咯笑起来,“你舍得?”
映着夜空,站在繁华的南京西路步行街,她对着王姐说:“姐,谢谢你,真的。”
“得,敢情你以前谢我都是假的。”叹了口气,王姐继续说:“你啊,以后在公司上班多留个心眼儿,别傻乎乎的愣谁都相信。总经理秘书可不比咱经理助理!还有啊,你上去可得争气,你是代替咱部门去工作,到时候丢脸可不止丢你自个儿的脸,那是我们全部门,是我们经理的脸,晓得没?”
“晓得了,晓得了。你赶紧走吧。”羽梵推着她。等到王姐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人群,她这才朝着反方向走去。
物是人非,烟消云散。
——【吾爱迟迟归】——
羽梵走在外滩,隔着黄浦江看着对面的高楼大厦亮起了灯,刹那,映着江里的微波,她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形单影只。
似乎感觉有道灼热的目光快要将她脸上的肌肤燃烧,她倏地回过了头。
不偏不倚,正巧落在那人的身上。她一愣,快近两个星期没看见他,再次遇到,她的心里竟是波澜不惊。
她穿过人群,慢慢地走向他。却在将要接近他的时候,看见他身旁出现了一个比妖精还要媚的女子。她顿了脚步。
这个人,她见过,仅仅是在照片里。
“深,你在看什么?”女子美目倩兮,目光紧锁着陆乔深英俊的侧脸。再见他目光,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你认识?”
深,多么亲密的字眼,多么刺人的字眼,多么……动人的字眼。
“嗯,她是我……”陆乔深说话间,目光却不曾移开她身上半秒。眼底深邃一闪,顿时有了称呼,“她是我学妹。”
学妹?!
话一出,有人喜,有人忧。
陆乔深带着身边的人走上前,“好久不见,小梵学妹。”他说的极致轻松,心情莫名的好。
羽梵看着他的手臂上,女子娇柔的手挽住他的。
映着霓虹,他们是那么般配,般配到她自卑。
“好久不见……”羽梵哽住,不知道该怎么喊出陆学长三个字。
身旁的女人似乎感觉到了两人的气氛有些僵,她伸出修长的手指,“你好,我叫柳子衿。”
羽梵看着那双手,她竟有种厌恶。她自认为不是小气的人,也不是任性的人,可现在她竟想就这样任性一次。
“你好。”她开口说,并没有伸出手。柳子衿有些尴尬,笑笑然后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嘿,手冷了,别握手了。”
听着这话,陆乔深绅士的脱去了外套给她披上,“天冷了也不多穿点,来上海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注意点。”
“反正有你陪着,你会照顾我啊。”柳子衿说的极其自然,没有一点做作和生硬。
“呵呵。”陆乔深发出低沉莞尔的笑声,并没有拒绝。
羽梵心头一窒,感觉快要沉溺。
她撇过眼不肯正视他,怕见到他对其他女人的温柔和呵护。她承认,这一秒她是自私的,自私的想要将这种温柔和呵护独占。
“我还有事情,你们慢慢逛。”说完,不等陆乔深回答,她便逃也似的离开。
陆乔深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影,直到看不见。
“深,你对她应该不止学妹这么简单吧?!”柳子衿看着他,一个晚上他都没让自己挽住他的手,可当那个叫小梵的学妹出现后,他居然如此反常,这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呵呵。”陆乔深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给了她模棱两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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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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