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弦思、黄弦明吵闹着要亲妈妈,妈妈生妹妹累了。纷纷往床两边跑去,手不小心打在她的肚皮上。
看她紧锁眉头,黄子文凶了两个小孩子,让他们不要碰妈妈。
黄国正瞪了一眼两个小孩子,正想说黄子文。
彭小彤轻声说:“看你,小孩子不小心的,你教他们就是了,还凶巴巴。他们不也是跟你心疼我,喜欢我。”
脸色变了变,教两个小孩子的手不要放床上。两人纷纷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黄弦思;妈妈,我妈妈说了,你辛苦了,以后我们要帮你带妹妹,要照顾你。
彭小彤忍不住想哭,笑说:“嗯,谢谢弦思、弦明,帮妈妈谢谢你妈妈。”
晚上黄子文和周曼在医院陪着彭小彤,她睡的很好。
黄子文坐床边握着她的手哭。
彭小彤醒来的时候,周曼已经把早餐煮来了。
她还没通气,没办法进食。“舅妈,你怎么这么早,几点了。”
“习惯早起了,现在七点。”
说话声把黄子文吵醒了,抬头看着彭小彤,忙问;睡的好吗?
眼珠布满血丝,还有点小肿。“你哭什么?”
“谁说的,只是没睡好。”他眼神闪躲的否认。
“骗人。”
他没接话,站起来去卫生间。
产后两天,彭小彤才通气。
趁着大家都在,黄子文坐床边,拉着彭小彤的手,轻柔的问:“女儿的名字想好没有?”
彭小彤疲惫的笑了笑。“你取吧。”
黄国正插嘴;就叫黄惜,珍惜的惜。
彭小彤觉得还行;那就这个吧。
黄子文很快拒绝;叫黄雪梅吧,下雪的雪,腊梅的梅。
彭小彤觉得也不错,有点左右为难。
黄子文很快又说:“户口本叫黄雪梅,小名就叫黄惜。”
黄国正高兴的点头;这样也不错。
张主任在彭小彤生产后的第三天,给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只能放射治疗,而且已经是晚期,能够活多久要看她的身体状况。
身边的好友轮流来医院看望彭小彤,听着他们安慰的话,她总是疲惫的笑。
黄子文则是一言不发的哭。
她开始整天整天的睡不着,头几天身上的疼痛总是让她不停的哼哼,在她发现黄子文老是背着她流泪以后,她努力不让自己出声,实在忍不住就咬紧下唇。
因为吃不下,她很快就瘦的只有六十斤。眼睛看什么东西都变的看不清,经常昏睡,手和脚变的不听使唤,大小便也失禁。
黄子文看着痛不欲生的彭小彤,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她生下宝宝,早治疗她就不会这么难受,可以多活几年。
晚上没事的时候,他总是用额头去磕墙壁。
任周曼和王百合怎么劝说他也不听,两人没办法,只好联合医院的人,把他绑在床上。
眼看就要过年了,周曼问黄子文和王百合是怎么打算的。
王百合正想说话,黄子文抢先开口;就到麦穗,什么时候治好,什么时候回家。你们过两天就回家去,我一个人在这里照顾。
彭小彤急忙开口;我想回去,我想去看看爸妈和美好,想回家里、公寓、别墅去看看,想去看看腊梅,如果幸运还能看见下雪。我们回去吧,反正都是化疗,我们回栖风化疗也是一样的。
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病治不好,彭小彤更明白再不回去,她就要死在麦穗了,她想回家。
过小年那天大家收拾好东西来医院接彭小彤回家。
看着黄子文手里的小人,她热泪盈眶的伸手要抱自己的女儿。
周曼把枕头给她垫高,让她半躺着。
低头对着怀里的小人说:“妈妈还是第一次抱你,我们合张影吧。”招呼黄弦思、黄弦明站她身边。
黄子文搂着她的肩膀坐她旁边,黄国正帮忙照了一张。
黄国正、王百合站旁边,何海洋帮忙照了一张。又换何海洋、周曼站旁边,黄国正帮忙照了一张。
护士正好进来打针,帮忙照了一张大合影。
回家的路上,王百合担心彭小彤不舒服,想要把黄惜接过手。
彭小彤摇头拒绝,她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回到栖风黄惜还要放进保温箱去,自己很难在看见她了。此刻虽然看不清她的脸颊,能够多抱抱她也是好的。
到栖风,车子直奔医院。安排好一切,彭小彤问黄子文什么时候带她回家。
“等两天,正好回家过年。”
农历十二月二十六,彭小彤让黄子文带她去看看爸妈和美好。
询问了医生很久,医生是不建议他们外出,如果出事他们是不会负责。黄子文还是坚持要带她出去,医生让他写了一份保证书。
回到病房,他让她在等一会儿,他去外面买点东西再来接她。
从墓地回家的路上,彭小彤又说要回公寓和家里。
抬手看了下时间,出来一个小时了。他摇头;明天吧,今天出来太久了。
车子摇晃的她很想睡觉,连话都没有回,眼皮慢慢的闭上。她梦见她爸妈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他们,梦里他们一直在对她笑。
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在病房了,黄子文正握着她的手,趴在床沿边睡觉。
她努力回想她有多久没有梦见过她爸妈,具体有多久呢,大概是结婚以后,好像是,应该是。
农历十二月二十七,黄子文带着她回家、公寓、别墅。
即使在她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影子,她也还是想回去看看。回医院的路上,她远远看见小区里面一团黄色的影子,她知道那是盛开的腊梅。
她有许多的话想说,身上的疼痛却总是打断她的思路。说的话也很难让人听清,她的身体开始浮肿,消化道也开始出血。
还有一天就过年了,医生问黄子文要不要出院,在医院也没什么用处了。
除夕下午黄子文办理出院,年初一带着彭小彤和三个小孩子去子彤梅园。
太阳很大,晒的人很温暖,黄弦思、黄弦明高兴的在园子里面到处跑。
彭小彤抱着黄惜靠在黄子文身上,开心的笑了。
黄子文搂着她说了很多鼓励的话,彭小彤只顾嗯嗯。
靠在他身上慢慢睡着了,黄子文叫了许久也没醒。眼角缓缓流下泪水,我终究还是留不住你。
一个月后,他酒后驾驶,受伤严重。
周曼坐旁边直哭,让他好好生活,小彤之所以坚持生下宝宝就是知道他的脾气。
王百合拿着黄惜的照片给他看,让他要为女儿着想。
他浑身颤抖的眨眼睛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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