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就只剩下甘逸和顾泽两个人。
顾之远一走,顾泽就整个人又歪在了沙发上。
“困死本少了,本来想着今天上午可以睡到11点,刚好过来吃饭的,昨天晚上打游戏打得挺爽,结果今天全毁了,失策啊失策~”
“我还困呢!你们怎么来那么早啊?”
“这你要问我家老头,精神头也忒好了一点。”
甘逸嘿嘿傻笑几声,“是。”
“哦对了,这个给你的。”顾泽递给甘逸一个白色的锦盒,还像模像样地打了个粉色的蝴蝶结。
“这是什么?”
“你的生日礼物啊,我家老头挑了挺久的。”顾泽顿了顿,“虽然吧,本少被人扰了清梦很不爽,不过呢,还是要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送给甘逸的这份礼物,是顾之远拉了顾泽去买的,的确挑了挺久,只不过“这个老头”说的是谁,就只有顾泽自己知道了。百达翡丽最新的一款女士手表,极简约的设计风格,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钻石水晶之类的,但每一个细节都看得出精致,价格不菲,但要送给甘逸的生日礼物,顾之远自是大方,连价钱都不问,直接刷了卡包走,最重要的,是甘逸戴着合适。
顾泽选的,又怎么会不适合甘逸呢,后来甘逸看了这表,果然喜欢,乖乖巧巧地谢了顾爷爷,却始终不知道,这礼物,是顾泽选的。
甘逸还是有些迷迷糊糊的,抓起桌上的零食开始吃起来。
顾泽这才注意到甘逸还穿着睡衣呢,想来肯定还没吃早饭。
“啊,”甘逸突然轻叫一声,瞪大了眼睛。
“又怎么了?”
“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没刷牙。”说完便放下手里的东西,跌跌撞撞地跑上楼去洗漱,剩下顾泽一个人笑倒在沙发上。
等甘逸洗漱完换好衣服下楼,其他同学也陆陆续续到了,小院里顿时热闹不少。
史浩和温如也一起来了,两个人依旧打打闹闹的。
看到顾泽,史浩便走过去和他叙起旧来。
温如贼兮兮地勾住甘逸的脖子,“甘逸,挺久不见,又变漂亮了嘛~”
甘逸下巴一扬,“那是~”
“这么春风得意,你搞定鸣大美人了?”
“嗯……”甘逸眨着大眼睛想了想,“好像还没有彻底搞定,还差,那么一点点。”
温如四下望了望,“怎么没见鸣侑?他没来?”
“应该一会儿会来吧,他答应了要来的。”
温如笑,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两个小人,一男一女,挺可爱的小玩偶,“给,这是一对有魔力的小情侣,就祝你早日搞定鸣大美人,百年好合,永结同心,早生贵子!怎么样,我的礼物不错吧,这份礼物最适合你了!”
甘逸竖起了大拇指,“天下第一啊!”
“诶,听到早生贵子这样的话你不应该羞涩一下吗?”
甘逸眨眼,“为什么要羞涩啊,我觉得挺好的呀,两个相爱的人,到了一定的时候,不应该结婚生子吗?”
“呦,呦,呦,呦……”温如一脸坏笑。
“甘逸。”叶蓓也来了。
甘逸之前就叮嘱过叶蓓,一定要来,但是不准带礼物。
但来参加生日聚会,空着双手终究不像话,好在叶蓓心灵手巧,拿彩纸折了一大束玫瑰,也是一份完完整整的祝福了。
甘逸开开心心收下,“我们家叶蓓就是厉害,太贤惠了!”
叶蓓笑,拿出两个红鸡蛋来,“还有这个,院长托我带给你的!”
以前有人生日的时候,清姨总会有所表示的,就算没有长寿面,无论如何也会有个红鸡蛋,今年吃不到清姨做的长寿面了,有红鸡蛋也是一样。甘逸欢欢喜喜接过,却一直舍不得吃,在上头用记号笔画了笑脸,在房间里放了好久。
人都差不多到齐了,大家差不多都认识,不怎么熟的几个三言两语下来也熟络了,一群人玩得挺开心。
中间柏松年从偏厅过来看过一回,一个个地感谢对甘逸的照顾,客气得倒让大家不好意思了,齐齐夸着甘逸如何如何好,柏松年乐呵呵地笑着,自家的孙女被人夸奖,真心也好客套也好,终归是开心的。
回偏厅之前柏松年又回头望了一眼所有孩子,并未看见那个少年,若有所思地回了偏厅继续和一群老的唠嗑。
甘逸一开始和大家玩得不亦乐乎,可越到后来越没了兴致,时不时地望着门口,可是直到许了愿,分了蛋糕,还是不见鸣侑的身影,聚会都散了,大家都回去了,鸣侑,都没有出现。
顾家爷孙两是最后走的,顾泽知道甘逸在等谁,知道她的失落是为了谁,可话都到嘴边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甘逸按着爷爷的嘱咐出门送顾氏爷孙两,望着他们的车消失在梧桐街口,又站在原地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失了望,心里堵堵的,鼻子酸酸的,他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她,才会连生日,都不愿出现。
她有些颓丧地低头转身,准备回家。
“甘逸。”
她都出现幻听了吗?
“甘逸。”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离得更近了。
她顿在原地,意识过来之后猛地转身,真的是他,他还是来了。
那个朗月清风般的少年,就那么安安静静站在不远处,依旧漂亮精致宁静悠远,胸口却幅度微大地起伏着。
刚刚的满腔委屈和失落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满心欢喜,她展开明媚的笑,一下扑进鸣侑的怀里。
“你终于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的。不过……蛋糕已经被分完了,你没得吃了。”
鸣侑笑了,牵起甘逸的手,把一个东西放进了甘逸手心,小小的,温润的,还带着鸣侑的体温。
透明色的琥珀里,静静地躺着绿色的四叶草,泛着温润的光泽,小巧而精致。
甘逸抬头看着鸣侑。
“你不是想要四叶草吗?这个不是拼的,给你的生日礼物。”
“你是为了帮我去找生日礼物才这么晚才来的吗?”
“你向我讨生日礼物讨了那么久,我既然答应了的事,一定会做到。”鸣侑淡淡说着,却让甘逸的心化成了一池春水,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握着四叶草项链,一头埋进了鸣侑怀里。
鸣侑嘴角轻扬,抬手环住甘逸,第一次,那么温柔地回抱了她,“甘逸,生日快乐。”
甘逸的十五岁生日,因了他的这份礼物,因了他的这个拥抱,因了他的这句祝福,完美得近乎虚妄,若这一切皆是假象,就让她一直,呆在假象里便是。
这辈子,与鸣侑相遇,相识,相恋,其他人再好,也都只能是将就,而她的爱情,容不下将就,即便是她将他忘记得彻彻底底,忘记了和他所有的美好和痛苦,她都从未忘记过,她曾经,深入骨髓地爱过一个人,这份爱,被她深深地刻进了心里,一直保存得完好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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