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判决书之后,周深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挫败或者是不服,依旧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也没有提出上诉,像是真的坦然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而叶蓓从时代律师事务所辞职了,之后,便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众人纷纷猜测,叶蓓一定是因为遭遇此次失败,再也没有脸面继续呆在律界,帮那样的人辩护,也没有脸面,再出现在旧城人面前。
唐小余心里,却隐隐不安着。
周日上午,他便去了旧城仁华医院,看望柏亦。
唐小余站在走廊上,望着远处,蓝天白云,绿草如茵,多好的天气。
脑海中忽然响起一句话,“这么好的天气不出去,简直就是犯罪啊!”
彼时的柏亦,眉眼弯弯地说着这句话,笑颜比春天的阳光,还要明媚。
而现在,向来喜欢到处乱跑的柏亦,连最基本的自由,都被剥夺了,这么好的春光,却不能出去,是不是,会很失落?
这么多年,唐小余心里,始终存了对柏亦的歉疚,所以,才会躲在国外那么多年,不愿意回来,直到不得不回来。
如果当初,年少时的唐小余,没有喜欢上叶蓓,如果当初,他没有因为一时的不忍心,选择了隐瞒,那么后来的那么多坎坷,是不是,也根本不会发生,柏亦和鸣侑,也不用,爱得那么辛苦,那么无奈……
鸣侑进去的时候,柏亦坐在床边,专心致志地画着窗外的风景,这个窗口望出去,凄凉一片,只有杂草间零星点缀着的小野花,才能依稀嗅到春天的味道。
他低头,扶着铁栏的手指紧了紧,指节微微泛着白。漂亮的茶色眼眸里,一片带了湿意的忧伤。良久,才换上温润精致的笑,轻轻敲响了门。
柏亦转头,粲然笑开,“鸣先生今天这么早就查完房了吗?”
“嗯。柏梵高昨天不是说,让我速战速决吗?”
“来来来,让你看看本大师最新力作,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迎面而来的盎然春意啊~”
鸣侑接过,“今天这个,你打算卖多少钱了?”
柏亦大笑,“今天心情好,而且,你今天看起来,好像比昨天更帅了嘛,所以这个就送给你了。暂停收费,明天继续!”
鸣侑笑得无奈而宠溺。
“柏亦,唐小余来了,他想要见你。”
“哦,”柏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病号服,又抬头望着鸣侑,“鸣先生,我这样,看起来会不会有点狼狈啊?怎么说我当初也是小余家老大,这样见他,好不体面啊……”
“不会,柏亦一直,都很好。”
柏亦笑开,打了个帅气的响指,“就等你这句话了,我知道我一直美得天下无敌昂,破布都能穿出艺术气息来!让他进来呗~”
看着柏亦的样子,鸣侑低头莞尔,真是拿她没办法啊……
唐小余一见到柏亦,她就上下打量了着他,随后一脸嫌弃的表情,“不要告诉我,你是空着手来的昂!”
“啊?”唐小余愣住。
“大哥,你是来探监的诶探监,这里什么都缺,尤其是吃的,你空着手来,好没诚意的啊,要你何用!看来他们说的没错啊,越是有钱的人就越是抠门,好想念当年的唐小余啊,钱多,人傻,好骗,想吃什么,分分钟请客。”柏亦一脸伤心不已的表情。
唐小余释然笑开,“好吧,我错了,之后一定补上,一会儿你列个清单,想要什么我明天马上给你送过来。”
柏亦收起了不正经的夸张表情,“好了,看你表情那么严肃,跟你开个玩笑逗你一下而已。这里其实什么都不缺,鸣侑什么都帮我想到了,怕我会无聊,还搬来了笔记本电脑,还有很多书,连我的画室都差不多被搬到这里来了。所以,你不用担心的,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
“那就好,看你和鸣侑,很幸福,我也能放心了。”唐小余眼神黯然,“对你和鸣侑,我欠你们,一句道歉。真的,很抱歉。”
柏亦笑,“你胡说什么呀?傻了吗?”
“早在高二那年,我就知道了叶蓓对鸣侑的心思。她跟踪鸣侑的时候,不小心被我撞见过,我还看见过,她悄悄拿走了你夹在笔记本里鸣侑的照片。如果我早点告诉你,也许她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唐小余停顿片刻,继续道,“还有你出事那天,我看到,她发了狠地砸碎了一个发卡,丢在了街边。我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可怕的叶蓓。原本我以为,她只是因为嫉妒你,可是后来才知道,她毁了那个发卡,还有那样的用意。对不起,那时候,我天真地以为,叶蓓只是一时放不下,天真地以为,叶蓓一直都还是原来那个叶蓓,才会,选择了什么都不说,才会,害你和鸣侑……”
这份迟来的坦白,似乎,迟了太多年。
而唐小余不知道的是,柏亦早就,知道那个发卡的事,也早就知道了,叶蓓对鸣侑的心思。要发现的叶蓓的变化和异常,其实不难,若是换了一个人,柏亦怕是早就看得清清楚楚了,只是因为,那个人是叶蓓,她从一开始,就将她放在了一个无条件信任的位置上,即使隐隐感觉到了某些有些东西,也本能地,选择了视而不见。
现在,叶蓓连掩饰都放弃了,以前的很多细节,联系在一起,柏亦早已经,想明白了很多事。
“小余,你现在,还喜欢叶蓓吗?”柏亦突然问道。
“我喜欢的叶蓓,好像,早就已经被现在的叶蓓杀死了,还要,怎么喜欢呢?这场单恋,在五年前,就已经无疾而终了。”唐小余沉默片刻,才开口回答,语气有些低落,他很想念曾经的那个叶蓓,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小余,忘了她吧。”柏亦笑,“你怎么的,也是个帅气多金的总裁诶,往那一站,各路美女不是分分钟任你挑选吗?总会找到,真正能和你携手白头的人。要是没找到合适的,老大我也可以帮你物色物色,我手里,应该还是有不少优质的妹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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