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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与公子尽心为货物被劫一事忙碌奔波,更是因此而连累了姑娘,我等自知不该在这时候前来。”刘治故意顿了一顿,狭长的眼睛丝毫不放过景少洵脸上任何一缕表情,只是那双幽深如潭的眸子,如同晕染了夜色,又如浸了雾蒙水色,竟是令他看不分明。明明平静却带着可吸纳万物的危险气息,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自袖中取出一个锦盒轻轻放于石桌之上,“我等来此绝无恶意,只是代珍娘传一个信,代曲老板以及所有深受桥头山匪盗祸害的无辜商家要一个答案。倘若我等真对姑娘或是公子存了不轨之心,这件对公子极重要的物件也不会轻易交还给公子。”刘治的目光之中丝毫没有做作虚伪,那日县衙牢狱的第一次相见,他便认定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上蕴藏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一种隐而不发、长时间韬光养晦的力量,当那股力量得见天日之时,会是何等的惊世动地?

“哦?”景少洵并不看石桌上的锦盒,而是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刘治一会儿,眉梢轻挑,虽然刘治只字不提牧仁,可是他亦也想到此事定与牧仁脱不开关系,若非如此,刘治又是从何探听到黎纾尚在县衙?只是令他疑惑的是珍娘为何如此信任刘治?珍娘、牧仁以及刘治之间究竟是怎样关系,单纯的互相利用,还是早已互相熟知……一串串疑问令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疑惑中。

院中气氛一瞬间静得有些诡异,黎纾垂眸望着石桌上的锦盒,盒子不高,只看外表便能猜测出里面装的可能是一两本书。究竟是什么对他如此重要,尚不可知,侧头望向同样一脸沉色的刘治,笑问:“不知珍娘可好?”

方才景少洵已与她提及珍娘等人情况,是以此时这一问不过是为了打破双方彼此间诡异的平静。

刘治回道:“珍娘极好,不过心中甚是惦念姑娘,因有诸多不便所以才托我等前来,此中用心姑娘如此冰雪聪颖定也已猜到一二。”

黎纾笑着点了点头,珍娘定是为了避开心思不明的萧澈,这么说大哥那边珍娘定也早早想好了措辞,否则影卫不可能没有行动,整个邕城也不会如此平静,而刘治这时候来,只能说明在她昏睡的这两日里,景少洵如实向她传递了自己的情况,心中一阵出奇的安定,倒不是说不信景少洵的言辞,只是此话从刘治口中说出,意义完全不同,因为刘治没有欺瞒她的理由,而景少洵却极有可能因着她的伤势而刻意隐瞒。深知自己此番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了人家景少洵的君子之腹,黎纾看着景少洵的目光中自然而然地带了些许歉意。

察觉到黎纾几番变化的目光,景少洵看了她一眼,却没有开口。

彼此对视片刻,黎纾佯作疲惫,对着众人歉然道:“纾身体初愈,精神不济,的确有些累了,还请众位海涵,至于珍娘那边,还请刘镖师代纾报个平安。”既然景少洵不希望她知道锦盒中的秘密,那么必有他的理由,自己也不应该赖在此处,经过彼此间这段时间的接触,令她隐隐地选择了相信这个人,而不是仅仅为了替阿爹还那个人情。

景少洵如她所料地那样并未有所阻止,只是莫名一叹,将视线投向院中所栽的各种草药上。这一叹,只令黎纾心中一阵寂然,仿佛有什么萦绕心头,只令她如置深渊,异常压抑。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慢慢转身。

牧渊想到她方才是由洵抱着出来,恐怕伤势未愈,情急之下欲上前扶她,却被她婉转回绝,她对着牧渊感激一笑,如清泉的眸子却凝注在景少洵踌躇不定的眸底,淡声道:“我不是一个弱质女流,不需要时刻躲在男人的身后,安然接受他人的保护,那样我也不配做第一公子的妹妹,做忠勇侯的女儿,谢谢渊公子的一片好意,公子还是留下陪着刘镖师等人吧。”

她黎纾的确不是一个弱质女流,时刻需要一个男人的保护,自然也不会做某些男人的绊脚绳,该放则放,她从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既然选择帮他,就不该再生疑问,如果他不想让她知道,那她就选择避而不闻,为今,首要的就是弄清楚在她昏睡的这两日的时间里,萧澈、大哥以及整个邕城乃至临潼皇宫的情况。

牧渊一怔,望着黎纾的眸中却闪过炙热的光芒,这才是千色,是他乃至整个穆国男子倾慕的千色。景少洵看着她倔强的背影,深刻地感觉到这个女子的骨子里有着与他极为相似的东西——骄傲以及坚定。唇角微扬,心底深处似乎已有了决定,完全按着心意的决定。

刘治一直静静看着两人,直到黎纾走入房内,他依然静坐如初,唯眸中一片高深莫测。老宗主的担心委实有些多余了!

黎纾靠坐在窗前,目光越过景少洵等人落在刘治的身上。当日在福昌茶楼,刘治一直未曾露面,乃是王胡子与钱大眼前来茶楼打探,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同样担忧牧仁判案的牧渊,每个人的一言一行,甚至是后来刘治等人的齐齐来到茶楼,都好像一环紧扣一环,除却忠义门的刺杀之外,刘治遇到瑞王却好像是刻意安排好的一样。而刘治此人,虽样貌平平,然,周身却有着一股精明之色,全然不似一般镖师的莽撞与意气用事,或许刘治就是一个突破口。

想清了这些后,黎纾唇角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试着活动了一下胳膊,虽仍旧疼着,但并不妨碍她出行,这样想着,心底一阵舒畅,便踱回了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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