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茵满心邪恶地策划着那个关于唐林瑞和程朱丽的绯闻专题,手机响了。来电显示,竟然是她的叔叔:文进。
“叔叔,你好,我是文茵。”
文进浑厚的声音在电话那头传过来:“小茵,你好啊。现在在学校里吗?”
文茵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自己来到牛津三年,文进从来没有主动打过电话来给她。现在该不会是代表家里来查岗的吧?她连忙说:“在呢。刚下课,在社团活动中。叔叔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难道就不能打电话找你了吗?”
文茵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苦笑着说:“叔叔,我这边还在开会呢,如果没什么事我就挂了。给我向杜清姐问好啊。”
文进尽管已经不惑之年,却跟文茵那踏实稳重的父亲完全不一样,年轻时候是个彻底的纨绔浪子。如今好歹定性了一些,交往了三年的女朋友名叫杜清,跟文茵一家上下关系都还过得去。
不过因为文进和杜清至今还没有登记结婚,所以文茵还是以“姐姐”而不是“婶婶”来称呼。
“杜清她好得很,不过现在不在我身边。我会转达你的问候的。”文进笑呵呵地说,“小茵,我现在在伦敦。你今晚有没有空?过来跟你叔叔我吃个便饭吧!我也好瞧瞧我的侄女儿有没有长漂亮了。”
文茵只得说:“叔叔你叫到,我当然得有空啦。可我没有车哦。”
老实说,文进交往的人品流复杂,文茵秉承着父亲的教诲,并不想参与太多文进的私人事务。
幸好文家的主要势力在国内,在国外并没有太多产业,文进是次子,可以调动的资源更少。文茵猜着文进没有车子来接自己,所以抛出这么个难题。
果然,文进说:“哎呀,那不好办了。我这里的车子自己要用呢。”
文茵还没来得及高兴,文进忽然说:“我刚好在牛津有个老同学也要过来,要么我让他载上你一块来吧!”
文茵答应着,便挂掉电话了。
一放下手机,文茵就头痛起来。倒不是说她有多讨厌自己的叔叔,只不过文进向来喜欢玩闹,自己是晚辈,她去参加叔叔的私宴,今天晚上就得很晚才能回来了。明天整整一天都要上课,专题报道还没有动笔呢!
“船到桥头自然直,见步行步吧。”
文茵这么想着,手机又颤动起来,文进把他同学的联系方式发过来了,居然是科林教授!
天啊,世界要不要小得如此奇妙?
坐上科林教授的车子,科林教授吃惊地说:“文茵,没想到你是查尔斯的侄女!你在我门下三年了!”
文茵笑笑没有说话,天知道她自己心里也多么震惊。
虽然文进环游世界,交际圈子比固守国内的父亲确实要大很多,但文茵一直以为跟他交往的都是像他那样的纨绔大叔(以前是纨绔子弟,现在成了大叔)而已,没想到科林教授这种著作等身的大学问家,居然也是文进的座上宾。
牛津镇到伦敦并不算远,科林教授开车速度也快,天色薄暮的时候,他们已经进入了城中心。一路上,因为本来就是熟人,倒也不乏话题,只是教授问了好几次新闻社新社刊的进展情况,文茵都小心翼翼地打太极躲过去了。
等到车子进了城中心,文茵想起自己要去参加宴会却还穿着白天的衣服,便对教授说:“教授,我出来得匆忙,衣服都没有换。我想到店里买点给叔叔的礼物还有给自己的衣服。你可以在前面放我下来吗?”
科林爽快地说:“没问题,正好我要去接我们的另外一位老朋友。那么我一个小时之后回到原地来接你。”
文茵答应着,科林教授就在百货公司前放下她,开车走了。
文家世代书礼传家,上至文茵的爷爷,下到文茵这一代,都极有文艺方面的天赋。文茵的父亲文通,经营着国内最著名的古董商行“知宝坊”,是古玩字画行业的老行尊。
俗语有云:乱世黄金,盛世古董。在如今这个太平盛世,人们收藏热情高涨,对古玩字画的需求日益增加。“知宝坊”世代经营,如今的市值已经过亿。
研究古董,需要沉心静气,贪玩跳脱的文进并没有进这一行,每天胡胡混混的,也不知道在忙什么。横竖只不给家里增加负担罢了。然而他从小耳濡目染,对艺术品和古玩的鉴赏力,却也非同凡响。
文茵在百货里溜达了一圈,那些商场里摆设的玩意儿,要么是西式的陶瓷器件,精美有余灵气不足;要么是仿古的家具玩物,得其形而不得其神,看来看去,总没有入眼的东西。最后好歹选了个英女皇登基周年庆的纪念瓷器套装算是有点意思的,做了礼物。
又自己走进了女装精品店里,为自己挑选礼服。
“学长,这条裙子美不美?”
柔声细气的声音,在试衣间旁传过来,似曾相识。
文茵心念一动,脚步一滑,躲到一排衣架后,伸长脖子看过去。
只见程朱丽穿着一条齐那啥小短裙,正在唐林瑞面前含羞带涩地,把那裙子拼命往下划拉。而两个店员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地含笑看着程朱丽在对唐林瑞抛媚眼。
“下面凉飕飕的……学长好坏啊,给人家挑这种裙子。”
唉,小妹妹,你明明长着一张萝莉脸和一副平板身材,如此卖弄风情为哪般?
文茵忍不住笑起来,真是天赐良机,正发愁绯闻的证据力度不够呢,就让她撞到这么精彩一幕!她连忙拿出手中的苹果4代,悄无声息地按下快门。
正边拍照片边乐不可支地构思着腹稿,唐林瑞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响起了:“朱丽,你怎么把衬裙穿出来了?”
文茵很肯定她看到那两个店员低头窃笑了一下下,转眼又恢复平常的面孔抬头装若无其事状。
程朱丽的脸,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好了。我还以为你约我出来有什么要紧事呢,原来不过是买衣服。我晚上还有约,没有时间看你一件一件没完没了地试了。”唐林瑞边说着,边从皮夹里拿出一张黑金卡,交给店员,“刚才她试过那些都包下来吧。”
店员连忙答应着,忙碌起来。而程朱丽听到唐林瑞的话,则忍不住露出失望之情。好歹她还是知道分寸的,强颜欢笑道:“学长这就要走了吗?”
唐林瑞看看表,点点头,风度翩翩地说:“等会我让人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