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的前日,府中彻夜长灯,我原本就假扮着姐姐的名号,也难怪爹爹也会入戏三分的准备了许多虚情假意。只是我期待的娘亲,却一直未在我的身旁出现。照爹爹的意思是说,娘亲不宜在众人面前跟我亲热叮嘱,只能到了晚上,才能勉强答应我让娘亲到姐姐的阁院去世见我。
我只能在肚子中期待。大娘哭得泪眼模糊的趴在我身上,却不知她的眼泪一滴也未流下。爹爹也同样,只是他对于我的装扮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以前我都是粗衣冷淡,而如今突然穿上了姐姐曾经用过的丝绸,竟也生出些与姐姐不同的风味来,望着爹爹那沉思的脸,我的心一阵嘀咕起来,这个时候的他,是不是在为他曾经对我的不理踩而感到后悔?是否也觉得,如果不这样对我,那么我对他的价值,是不是还有很多利用的余地?
阴冷的斜过脸去不愿看任何一个人,只是一声声沉重的低述声,却响彻在我的耳海,“如果你不想你的娘亲受更多的罪,那么以后不用假装,你也是苏若雨!”
我气急的抬高头望爹爹,他的山羊胡延着嘴角微翘起来。
“你记住,如今你姐姐已入得宫去,那么从今往后你我并是栓在一条线中的蚂蚱,无论你怎么跳,最后能够牵连到的,还是你自己!”爹爹的声音如同大娘的假意一般,让我感到阴冷,也让我感到恶寒。
或者我选择答应他的条件离开家远嫁皇宫,这也是一种解脱,一种对娘亲的孝义。
听从的把怒气压在心底,也随同大娘一般呜呜咽咽的哭述起来,只是心底却茫然的虚情着,感觉不到了一丝家的温暖。
眼幕中,下人们都被我跟大娘的告别方式惹红了眼,不少女婢纷纷拿起丝巾擦起眼来,不知是迎合我与大娘,还是真的有些感到悲从心起。
这样一直扎腾了好久,爹爹才抹着老泪让下人们跪离,当房中只剩我与大娘、爹爹时,空气瞬间变得阴冷起来,似乎刚才的悲痛从来就没有发生过,大娘若无其事的站直起身,连声问候都没有,就推门而出,由丫头扶了离去。
而爹爹,他用那种我从来没见过的怜爱眼神望着我,开口,“没想到你装扮起来,倒也与你娘亲年轻时的模样很是相象!”
“娘亲?爹爹还记得娘亲旧时的容貌?只怕连她现在的处境与样子,你也不甚了解吧?还谈何从前?”我说话的态度硬朗了起来,或者当中夹了些许气愤,明日就要随那宫中来的姑姑入宫了,这一去,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归来探亲一次?所以说话之时,多少也把这些年来聚积的怨气渲泄了出来。
“放肆……”
“爹爹,难不成为官多年,你还不知君臣之礼么?我初试已成,明日即将入宫,不能为妃也是小主,照以往礼节,爹爹你是否该要对我参拜一番?”
“苏若晴……”
“爹爹可别忘了,刚才谁人道与我说,今后就算不用假装,我也已经是苏若雨了,真正的苏若晴,不是已由宫中而来的姑姑指引入宫了么?难不成,爹爹还能再从丞相府中变出一名苏若晴来?”我句句再理,声声吭奋,说得眼前的爹爹,更是挑眉瞪眼起来。
只是他无语而答,栓在一条线上的蚂蚱,我若动,他们也好不到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