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转醒,我刚要起身便发现皇上正坐在窗床边看着我。
“皇上。”我说着便要起身行礼,被泓烨按住:“什么时候都不忘了礼制,快好好躺着吧。”
“皇上怎么来了,玉儿,怎么不叫醒我?”
“是朕看你睡得香甜,不让别人打扰你,朕听王太医说,最近你睡得好些了,吃的也比以往多些,可朕瞧着,怎么还是面色苍白?”
“最近臣妾偶尔能感到他在肚子里动了。”我笑道。
“真的?让朕听听。”泓烨面色一喜,便要将头贴在我的肚子上。
“皇上太心急了,臣妾也不过偶尔能感到他在动,皇上哪里听得到。”我笑着说道。
“他还太小,没有力气。”泓烨笑道。
“王太医日夜为臣妾这一胎殚精竭虑,皇上要记得赏赐他。”
“这是自然。”
“皇上怎么来得这么早,朝中的事都处理妥帖了吗?”
“今年除了滇西一带略有旱情,其他各处粮食充足,几大将军镇守边陲也少有战事,朕也是轻松不少。”
“臣妾不懂这些,只要皇上别太辛苦臣妾就安心了。”历来后宫不得干政,我立刻将话题扯远。
“再有小半个月就到中秋了,你的身子不好,就不必随着一起参加,只好好将养身子。母后的意思是让她身边的凤栖姑姑来陪着你。去年大办,今年就减省些,只位列五品以上的妃嫔列席,至于官员也多系嫡系和一班老臣。”
“多谢皇上,皇太后关怀。”皇太后让身边的凤栖姑姑来照看我,不过是担心再发生崔婉莹之事以策安全,既是如此,我也落得安心,等到中秋,我的胎便满六个月,按照王纪凌所说,到时便有较大把握保住这一胎了。
“朕参加完中秋家宴就来看你。”泓烨握着我的手说道。
“十五乃团圆之节,而八月十五更是一年中最重要的日子,皇上理当去皇后娘娘那,皇上爱重臣妾,臣妾自然懂得,只是请皇上不要让皇后娘娘久候,否则臣妾也是于心不安。”七月十五皇上已然宿于【灵玉斋】引得各宫种种猜测,若是中秋夜再到我这里,那怕是要出更大的乱子。
“皇后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泓烨牵起嘴角笑道。
“皇后娘娘母仪天下豁达大度,但臣妾却不能不明事理,独霸皇上,请皇上三思。”我坚持到。
“好吧,这件事以后再议。这段日子朕少来你这里,你这里还是一切如故,只多了这幅字。”泓烨走到书房西侧,那里新挂了一副字画。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皇上见笑了。”
“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淡泊、无yu、清净。这字大有柳公遗风。”泓烨赞道。
“臣妾在闺阁时父亲大人曾请了一位师傅教导我们兄妹几人,那位师傅研习的刚好是柳体,只是柳体的神韵在于内紧外疏,收放有致,臣妾自知学不到万中之一。”
“柳公与颜公都是淡泊名利,刚直不阿之人,爱妃自小研习柳体,由字及人已属难得,不必过于自谦,而朕却是最爱你的沉静。”
“女子寡淡便让人觉得冷清,就像那寒冬的白梅,虽能为寒冬添一抹亮色却是不及夏日里的牡丹,芍药,触目生色,让人念念不忘。”
“姝儿是在将自己比作白梅,而其他妃嫔比作竞相盛放的夏季之花了?”泓烨笑问。
“臣妾并无它意,不过一时之语罢了,皇上这样说,臣妾怕是足不出宫,也要得罪了众位姐妹,那臣妾可是真真的不敢妄言。”
泓烨闻言哈哈大笑,半晌才半真半假道:“姝儿于朕,并不是冬日白梅,却是那子午莲花,尊贵,娇艳又绝无仅有。”
我避开泓烨的深情的凝视,顾左右而言道:“皇上身上的味道很特别。”
“是吗?哦,朕这几日去【灵玉斋】,怕是庆才人屋中的香气。”泓烨不以为然。
“没想到庆才人出身武将世家,却也是爱香料的人。”
“她宫里有一个叫殷绣的婢女,家中世代做香,她配的香料和制作的点心汤水倒是颇有些意思。”
“那等臣妾身子好些,也要去庆才人宫里讨教一二。”
“怎么,你也对香料有兴趣?朕倒是少见你宫中燃香,平日插得花束也都甚是清淡。”
我轻轻一笑,嗔道:“臣妾要讨教的并非香料,却是庆才人如何让皇上您流连忘返。”
泓烨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你啊!人说女子善妒是为大忌,朕却独独拿你没有半点办法。”
“依小主说的,看来那殷绣确是有些不同寻常,奴婢问过常顺公公了,卷宗里只记录着殷绣是相州人士,家里还有一个做衙役的哥哥,并看不出什么。此事是否要追查下去?”锁寰问道。
“小主是怀疑庆才人用了什么下三滥的东西?”夏珺也问到。
“先缓一缓吧,皇上最近总往【灵玉斋】跑,难保你们被发现了,我对香料没什么研究,你们去帮我找找看,宫里是否有对香料熟悉又靠得住的人。”
“太医院的太医或是御药房的吏医士应该清楚这些,只是要找出可靠的人来,怕是还要再斟酌一下。”
“就说我不舒服,让王纪凌王太医来一下。”
“是,奴婢现在就去。”锁寰一溜烟的小跑着去了,不多时候,王纪凌便提着药箱匆匆的赶了来。
“王太医你坐。”
“小主急召微臣来,是哪里不舒服?”
“刚刚皇上来坐了一会,不知为何本宫的头就晕得厉害,心也砰砰直跳,不知是怎么回事。”
“小主可是与皇上……过于亲近?”王纪凌垂着头,轻声问道。
“王太医的嘱咐本宫时刻不敢大意,并不曾过分亲近。”我淡淡一笑,“只是和皇上说了会子话,只是本宫闻到皇上身上的香料味道很重,不由便头晕起来,这是何缘故?”
“小主自有孕后对气味敏感,怀孕头期更是因为木屑的味道心慌气短,只是现在小主的胎已然五个多月,恶心呕吐的症状也消失两月有余……小主,请让微臣先为您请脉。”
王纪凌将绢帕叠好放回医箱之中,平了平气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并未开口,我知他有话要说。
“王太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这屋子里的都是本宫信得过的人。”
“是,小主。依小主的脉象看,小主是服食或者嗅到了微量的催情之物,因此心浮气躁。”
心中一紧,我将身子向前微倾,低声问道:“可知是什么种类的催情之物?”
“单凭小主的症状,微臣无法断定,这些剂量也不足以使人动情,想必是小主怀有身孕,比较敏感才察觉得到。不过,宫中的催情药物在御药房都有记录。”
“王太医,此事兹事体大,本宫不想凭借一事便惊扰了圣驾。”
“是,微臣明白了。这件事微臣不会与任何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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