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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闲闲在草屋之中住了两日,每日睡到日上三竿而醒,又于日落而息,闲暇时便与泓烨二人上山观赏美景抑或在湖边牧渔,兴起之时也会同泓烨与泓汜二人对些诗句,这样悠闲的岁月流水般流淌于指尖,待我发现之时已经过去三日。虽然不舍,但因为心中依旧挂念婳歆和靖佑二人,又深知即便酷爱这简单岁月却早晚要回复现实之境,因此在我与泓烨离宫第四日晚膳之时,我想了一想还是全泓烨结束这次的出游,尽快回宫。

“也好,来日方长,日后姝儿若再觉得闷了,朕再陪你出来散心如何。”

“臣妾得皇上厚爱出宫与万岁同游已是三生有幸,不敢再奢求更多。”

“那便明日回宫之前先绕道去安尚书府小坐半日,你也可与你父亲和兄弟姐妹一叙离别之情。”

“多谢皇上。”

泓烨拉着正要跪拜的我起身道:“这是朕一早便答应你的事,不必做榭,算起来,大学士的夫人想必也快要生产了,你回去看看正是兄妹间的情谊。”

有了泓烨的允诺,隔日一早用过早膳,九王便备好了车帐向着京城南城方向的尚书府而去。

因“万岁身体欠佳不便早朝”,父亲与哥哥二人俱在府中,听闻有人禀报九王爷泓汜求见,二人亦是在第一时间便出外迎接。

“哎呀呀,没想到九王爷有雅兴来鄙府,未曾远迎,还望九王爷海涵,快快里面请。”车帐外是父亲的声音,我不由得便激动起来,与泓烨对视笑了一笑。

“老尚书严重了,快不必拘礼,小王这次并非一人,尚有两位贵客一同而来,还请老尚书与大学士府中一叙吧。”

“哦!哦,是,快请快请。”九王爷口中的贵客似乎让父亲和哥哥立刻便明白了一般,见车帐微丝未动,想必是不想太多人知晓,便立刻引着车帐向府内而来。行至安静处才停了下来。

“皇兄,昭仪娘娘请下车吧。”九王爷的声音传了过来,我与泓烨相互拉着手走了出来。

父亲与哥哥脸上都带着错愕与惊喜的笑意,连忙俯下身去请安,泓烨快走一步上前道:“两位爱卿不必多礼,朕这次与姝儿出来也不过是微服出巡,不想太多人知晓,切莫兴师动众。”

“是是是,老臣明白。万岁爷,九王爷,昭仪娘娘,请几位到书房吧。”父亲立刻道。

我们随着父亲进入书房之中,父亲的书房依旧如同我在府中之时一般,虽大气却简朴,两排书架靠于一侧,上面整齐的摆满了各式文章典籍,南向正中一把经年的太师椅,黑墨色的书几之上尚有一本典籍敞开着,想来我们到来之前,父亲便在这里看书打发辰光。

“皇上恕罪,老臣不曾打理书房,烦扰圣目了。”父亲淡笑着将那敞开的书籍合拢在一处道:“不知圣驾光临,多有怠慢,请皇上上座。”

“不必拘礼,朕不过是因为姝儿想念老尚书便临时起意过来坐坐,尚书一向勤俭堪为众臣楷模,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泓烨淡笑道。

“娘娘您……”父亲听泓烨如此说不由得微微皱眉看向我,似是对于我如此胆大妄为竟诱哄皇上私下出宫甚是不满,但却因碍着尊卑,不敢多说。

“老尚书不要怪姝儿,是朕见姝儿在宫中闲闷执意带着她出来的。”泓烨了然的话语让父亲放下了一颗心,虽然口中依旧说着恕罪的话语,但脸色却是放松了不少。

“姝儿与万岁不过少坐片刻便要回去了,此次前来除了探望父亲之外,亦是想知道嫂嫂的情况,想来该是快生了吧。”

“负责照顾的大夫说便在这月末或者下月初,我去叫她过来。”哥哥道。

“还是我去吧,嫂嫂如今大腹便便怕是也不便冲撞。”我笑了笑,向着泓烨点头示意之后,随着哥哥走出了书房。

“昭仪与万岁是今日离的宫?”哥哥一边引领着我,一边问道。

“不瞒哥哥,几日前便离宫出游了。”

哥哥点点头,想必这几日都不曾早朝,哥哥见我们二人在此便也猜得个八九。沉默了半晌又道:“请娘娘恕罪,微臣有几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见哥哥如此郑重,不由得停下步伐略略有些忧伤的看着哥哥道:“哥哥为何与我这般见外,竟以君臣之礼相待了。”

哥哥白净的面庞现出亦是现出一丝悲伤之态,但却仍旧打起精神道:“即便是在宫外,却也不敢违背君臣之礼,皇上乃九五之尊,虽赐予我安家百年荣耀,但微臣明白,这一切有娘娘的一半功劳,只是……俗语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宫中机关藏尽皆是不好想与的角色,微臣虽素知娘娘心思机巧谨慎,但仍旧……”

“哥哥不必如此拐弯抹角提醒姝儿谨慎,姝儿在宫中这么久,岂能不知此中的险恶,只是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我自然会小心护自己周全。但是哥哥你却……”

“不想昭仪娘娘下访安家,妾身问娘娘安好。”一世情急,我几乎将那一日所见之事倾囊而出,好在此刻一道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我不由得面色讪讪的望向依然大腹便便的长嫂张莺之。

“嫂嫂一向可好。”我脸上挂上笑容,看了一眼有些错愕的看着我的兄长,只觉得心中含着一股怨恨,只想不到一向如父亲一般的哥哥竟也是朝秦暮楚之人。

向前走了几步,我与嫂嫂一同将手伸向对方,轻拉着笑道:“娘娘在宫中还惦记着妾身,妾身受宠若惊。”

“嫂嫂说得哪里话,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不论是在宫里还是宫外,你都是我的嫂嫂。”我话里有话的说着,不住端详面前变得丰盈的人儿。

虽只在哥哥大婚当日见过一次,但当日的记忆过于深刻,让我对这敢爱敢恨的女子怀着特有的好感,如今见她因为有孕而比初见之时丰腴了不少,不由得露出真心的喜悦道:“刚刚听哥哥说应是在这里月末吧,嫂嫂现在觉得如何,可是也等不及了?”

提起孩子,嫂嫂脸上带着期待之情,笑容比以往更加柔和了些道:“是啊,不怕娘娘笑话,妾身真得等不及与府中的小人儿见面了,这几日他动的少了,我也难免胡思乱想。”

“都是这样的,嫂嫂不必担心,嫂嫂一定能够为安家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儿,到时候若是哥哥敢欺负你,本宫便让小侄子帮你。”我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淡笑的哥哥,显然他并未理解我为何对他生出些许怨恨来。

我拉着嫂嫂的手又说了半晌儿女经,直到感觉快要至晌午才挥别嫂嫂,重新回到父亲的书房之中,房内,依旧是父亲与泓烨、泓汜三人,看泓烨神色大好,想必相谈甚欢。

“回来了?”泓烨看了我一眼。

“让皇上久等了。”我淡笑。

“既然如此,那朕便与姝儿先回去了,老尚书好好保重身体,大学士要好好照顾安夫人啊!”

泓烨站起身,自然的拉过我的手,并不在意父亲脸上一闪而逝的惊讶之色。

“万岁爷与娘娘不在此用过午膳再回宫吗?”

“不必了,出宫几日,想必朕的案牍之上也是比比的奏折了!”泓烨爽朗一笑,摆了摆手。

“恭送皇上、昭仪娘娘。”父亲和哥哥不敢多留,安静的将我们送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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