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杀千刀的!”
而还未等他话音落,突然从门口传来个声音,把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
是从花信茶楼回来的慕老太太,她由人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来到许阳华跟前,怒指他,道:“合着你是觉得我这老太婆好骗,所以哄着我去做坏人了!哎哟喂,气死我了,没想到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被人算计,哎哟……”
老太太倒在沙发上,抚着胸口哀叹,就像是气极了,连眼也睁不开。
然而,慕华却不肯原谅她,看也不看她一眼,一屁股坐在慕老爷子身旁,生闷气。
因为慕老太太的归来,宅子里似乎陷入了诡异的沉闷之中,慕华不肯搭理她,半侧着身子,对着自己的爷爷摆臭脸。
老爷子忙哄着宝贝孙子,也没空搭理她,同时也是对她这亡羊补牢的做法感到不耻,但也不好出言责怪,毕竟她的出发点也是为慕华好。
见一老一小都不肯搭理自己,慕老太太又叫唤起来,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自己儿子身上。
可她完全错了,她儿子更是没有把她的哀痛放在眼里。
“你说张志德授意你什么。”慕正军的审判并没有因为老太太的归来而终止,“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是不是从别人那里得了什么好处?”
闻讯,许阳华只在心底暗暗叹道,不愧是两父子,威胁人的方式都是一样的,要他一口咬定是张志德指使他的,那慕老总一定会说他受贿,那他就吃不完兜着走。
眼看着他想要把自己的过错嫁祸给他人的计划失败,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哭丧着脸道:“这还不都得怪您,当初要是您不说我表妹还可以,我就不会这么帮妹妹护着未来老公了!”
他倒出实情,屋内的人皆是一愣,慕正军想了许久,才无奈笑道:“我是说过你表妹不错,但仅限于她在训练中的表现,还有,我记得我从来没有说过要撮合你表妹和小华啊。”
原来,只是他一句话的误会,就造成了今天这不可收拾的局面。
而他之所以惜字如金就是怕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只是让他没想到的事,还是发生了,还险些破坏了自己儿子的好姻缘。
随即他转向慕华道:“你也别怪你奶奶了,这都是我的错。”
说罢,他便起了身,“既然误会都已经解除了,那我也该走了。”
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宅子,直到他随行的人都撤光,慕华才醒悟过来,慌忙追了出去。
这时,慕老总已经上了他的专用吉普。
他追到窗边,问:“您好不容易才回来一次,就多呆呆呗。”
慕老总轻轻一笑,“不了,为了让你多呆呆,我还得去守着。”
他直言不讳,叫慕华不好意思起来,都怪他太儿女情长,硬要回来,才使得他必须坚守阵地。
想着,慕华越加愧疚起来,低着头望着地面,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而善解儿意的慕老总又道:“不必抱有太多思想负担,你好好养病,等把媳妇养到手了,再回来也不迟。”
闻讯,慕华为之眼前一亮,“您是说真的?”
慕正军‘嗯’了一声,随即又不忘挖苦道:“我也不敢让你这样的战士再上战场,会拖累别人的。”
“爸爸!”慕华凝眉,像个孩子一样向慕老总撒娇。
慕正军笑,“给你休假也不好,真不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是怎么想的。”而后他再也不给慕华说话的机会,吩咐司机开车。
因为他怕,再这么聊下去,他也不想走了。
试问谁不留恋家庭的温暖呢,只是国家和人民更需要他,所以他不能这么自私。
眼看着慕老总的大部队扬长而去,慕华心中说不出的滋味,他怎么也想不到他的父亲,大公无私的父亲,会为了自己的事这么奔波。
所以,他怎么也不能辜负了他的苦心。
现在去挽回自己的媳妇儿才是最要紧的。
想着,慕华回到了屋里给张安然打电话,这时候,再也没人阻止他。
可让他失望的是,张安然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而现在已是深夜,他如果打电话到了屋子里,就怕打扰到别人。
左右思量,他决定连夜上山。
只是慕华所住的大院和张安然家一个城南一个城北,慕老爷子说什么都不放心,在劝说无果的情况下,慕老太太站了出来。
她站在慕华车前,撇了撇嘴,道:“这祸是我闯出来的,理应我去化解,你既然要去,也带着我去吧。”
其实慕华也就是气那一时,后来想明白她也是为自己好,也就没再记恨她,一听她说要跟着去,就劝道,“奶奶,我真不怪您了,这大半夜的,咱们不折腾好吗?我是去干正事。”
贺戴如死死拽着他的车窗,道:“我也是真心想去弥补的,你就带我去吧。”
这一老一小,都是犟脾气,慕老爷子在中间为难,继而说慕华:“你也知道是大半夜的,心里就只想着你媳妇儿,不顾我们的感受了?青城山险峻,你刚回来也不熟悉那里的路,我是一万个不放心啊。”
老太太也附和道:“是啊是啊,明天一早再去吧,现在都12点了,离明天也就几个小时。”
终于,慕华在两位老人的劝说下回到了自己房里,而他却坐在房里给张安然打电话,一直打到了天明。
眼见天边绽出晨光,他急忙拨打了张安然家里的电话,可他却不知道张安然一般都会在天没亮之前出门晨练,电话接通了,却传来了张小蝶慵懒的声音。
“谁啊?”被人吵到了美容觉,她语气是万般的不悦。
“是安然吗?”早已习惯张安然霸气十足的慕华,小心翼翼问道。
张小蝶一下子就听出是慕华的声音,整个人都精神了,连忙献媚道:“是你啊,华哥。”因为母亲的安排,她和慕华奶奶见了面,还受到了好评,她的自信心‘噌’的一下上去了,唤起慕华来也有底气了许多。
一听是别人,慕华的音调急转直下,“安然呢?”他语气平直,不带任何感情。
张小蝶听出了他的疏远,虽在这头咬牙切齿,却故作疑惑道:“姐姐啊,她昨天好像没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