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张小蝶,张安然猛然想起自己爸爸的事,正巧慕华在这儿,她急忙问道:“这两天我都联系不上我爸爸,你说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本来有了许阳华的帮助,她以为可以高枕无忧,可平时张志德也不会几天几夜不回家,就算不回家也要给她打电话说一声。
可这次,他好像已经把她这个女儿忘记了……
思已至此,张安然难过不已,又往慕华怀里钻了钻,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一点温暖。
“你放心吧,那事已经解决了,万一未来岳父大人只是在忙工作呢?”慕华笑眯了眼,像大哥哥一样宽慰张安然。
其实他急着找到她也有这一方面的原因,就生怕她知道真相,受不了。
张志德因为照片的事和程玲大吵,然后醉驾出了车祸,现在正在重症监护室里抢救,生死未卜。
这个消息,也是在他赶往这里的途中知道的。
本来他想告诉她的,但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改变了主意。
就算以后她知道真相之后会恨他也好,反正现在他什么都不能说,因为她就快去参加全运会了,魏天明说过她最大的梦想是想成为运动员代表在主席台上演讲,所以,就让他做她坚实的后盾吧,一切的一切都由他来扛。
“真的吗?”张安然双眼带着疑惑,但更多的是哀伤,问他的同时,也是在问自己,她发觉自己生活了许多年的家越来越陌生了,成天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肯去面对被外人占领的家,现在细细想来,是她自己把自己孤立了。
可,在她心里,他们就是外人,要她腆着笑脸去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她实在是办不到。
“小傻瓜,别想太多了,你快去去比赛了,别因为心情影响你的成绩。”慕华笑着拧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道:“前半句是我的真心实意,后半句是你魏老师托我传达的。”
一说起比赛,张安然整个人都振奋起来,她苦练了这么多年,终于到了施展的时候,她应该听魏天明的话,把心思用在比赛上面才行。
以前她喜欢赛车,享受车给她带来的速度与激情,而短跑,是人类肢体上的竞速,一开始她选择这个只为追求刺激,后来,她才知道,这是能给她带来无上荣誉感的运动。
不仅仅让她浑身的热血得到了释放,同时还得到了健康与安全。
因为苏一恒的事过后,她就觉得,没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以前她自以为赛车就是她能操控的机器,到后来她才发现,他们一旦上车,命就不是自己的了。
她不敢想象,父亲在她床前哭泣的样子。所以,她需要在新型的赛场上,让他为自己感到自豪。
张安然想着,朝慕华一笑,“谢谢你的关心,谢谢魏老师的教诲。”
慕华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头,而后起身,说:“明天你还要启程,我就先走了。”
他高高站起,挺拔威武,张安然这才看清他的军靴上满是泥泞,也不知他上哪跑来,身上披着个军大衣与现在的气候十分不符。
“我明天要去哪儿我怎么不知道呀?”说着,她也跟着站了起来,“你这是从丛林里跑出来的吧?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她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发现他耳后还有血痕,又急道:“你耳朵怎么出血了,快坐下来让我帮你清理一下。”
慕华不敢抗命,顺从地坐下,任由她摆弄自己。
可,张安然越往下清理,就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这刚从战场上下来吧!除了耳后,脖子上全是刮横,军大衣破了好几处,白花花的棉絮露在外面,一看就是才弄的。
她伸手去撩他的衣服,只听他‘哎哟’一声,随即匆匆地转身,制止道:“你别弄了,我回去让护士帮我。”
“你这是不放心我,还是觉得护士要专业些啊。”两句话意思一样,她这是故意刁难。
慕华握着她的手,揉了又揉,讨好道:“我皮糙肉厚,就怕咯到你的小手,绝对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再让她看下去,她指不定要问他去哪儿了,但他就算是打死也不会说的,一方面是不想让她担心,另一方面是觉得太丢脸,怎么说他也是一骁勇善战的战士,就为了找一个人,弄得浑身是伤,要说出去,非得笑掉人大牙不可。
不过当时,他是真心慌了,一心只想找到张安然,全然不顾那是个三米高的坎儿,想也没多想就跳下去了。
“你这些伤到底是怎么弄的啊。”张安然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撩开了他的衣服,见上面青青紫紫的淤青,她禁不住带着哭腔道。
慕华猛的转身,一眼睹见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也跟着一抽痛,语气立马也跟着软和下来,“我没事,我真没事,你要哭我可就有事了。”
他这一哄,张安然立马收住了势头,道:“你会有什么事?”
“看你那小嘴撇得,我心都要碎了。”他痛心疾首道。
他那夸张的表情,让张安然禁不住‘扑哧’一笑,“你嘴抹了糖啊,也不害臊。”
见她笑了,他也跟着坏笑,“你要不要尝尝,看到底抹没抹糖。”
张安然推了一下他,嗔道:“去你的,臭流氓。”
慕华猛的又站起,无赖道:“要我再不走,就真要耍流氓了。”
他来到门口,张安然跟了出来,脸上满是担忧,左右衡量后,她终于又再开口,“都这么晚了,干脆你今天就在我家住下吧。”
慕华回首,眉飞色舞。
但没等他开口,张安然又道:“你别想歪了!姐家房子大,有很多客房可以让你住!”
慕华大笑,“是你想歪了吧,再说了,你那小床也不够我折腾的,更别说我们俩……”
未免他再乱说话,张安然扬起了拳头给了他几拳,同时又叫骂:“让你胡说,不想住在这儿的话,就赶紧滚蛋!”
慕华准确无误地捉住她的手,一把将她拉入自己怀中,墨眸中带着丝丝柔情的水波荡开,生出的旋窝就像是要把她吸进去那般。
“我刚逗你的呢。”他柔声道:“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都尊重你,反正也没多少天了,我能等。”
然而,在房门前打情骂俏的两人,却没察觉到一双充满妒恨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