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A-
请跳转新地址 m.158xs.com

“喂,游兰,我正收拾东西呢,明天几点见啊?”

严颜正手忙脚乱的收拾行李,电话响了好一会才抽出一只手来接,想着这么晚除了闺蜜游兰还有谁会打她电话,于是看也没看,直接按了接听键。

“喂,严颜,是我,霍汉泽。”电话那头顿了几秒,才传来迟疑的男声。

严颜愣了愣,没想到居然是他,自从上回她在他的生日宴上拒绝了他的表白,他再也没有联系过她,两人大学以来持续多年的深厚友谊也就此终结。这让严颜心里难受了好一阵,这才拉上几个朋友想要出去旅游,散散心。严颜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是你啊?我还以为是游兰呢,呵呵 ̄”严颜有些尴尬,也有些心慌,不知该说些什么。

“嗯。”

电话那头轻轻答应了声,好一会不再说话,严颜也沉默不作声,两人隔着电话不言不语。

“你要到哪里去呀?”

“啊?哦,约了游兰他们去南岳衡山。”

正在严颜纠结要不要挂电话时,霍汉泽才又开了口,致使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

电话那头又是应承了一声,似乎一时无话可说了。这种感觉让严颜心里堵得慌,不由开口问他。

“这么晚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是,我有件事要跟你讲。”电话那头似乎有些期待成真的喜悦,忙接口道。

“什么事儿?你说。”

“我要出国了。”电话那头定了定,宣布道。

“什么?”严颜惊讶,心里头又开始慌乱起来,忙追问。

“什么时候决定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电话那头微不可闻地笑了笑,严颜这才发觉自己似乎紧张过头了,安定下来又问他。

“什么时候,走?”最后一字,说得她内心一阵酸涩。

“下周吧,等你从南岳回来就走。”

“嗯。”严颜低低应承了一声,这回换了她不再说话,咬了嘴唇,心里头说不出的难受,是因为自己拒绝了他吗?所以急着要出国?出国以后还会再回来吗?是不是再也见不着面了呢?还是他不愿意再看到自己?严颜胡思乱想,心里疑惑重重,却不敢开口问他。

“严颜,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让你内疚难过的,这件事家里早已定下,只是我一直没有答应,因为你在这里。原谅我之前那么冒昧地向你表白,我只是想,如果你答应了我,那么我可以正式向家里坦白,说我不会出国。”

严颜听着,皱了眉头,不知怎么回应他。

霍汉泽停了停又接着说:“跟你相识多年,一直在你身边默默喜欢你,我总想,某一天你会发现身边还有一个我,或者也会喜欢上我,而不是只执着于你认为的那份不切实际的缘分。我想,只要你哪怕对我有一点点好感,那么这条路,我也会义无反顾陪你走下去。”

严颜张口想要说话,想了想,最终闭了嘴。

“这些天,我想清楚了,无论你喜不喜欢我,我都不想再做你的朋友了。只是,如果你拒绝我的理由还是那一个,我不能接受。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等你回来,给我一个最终的答案。无论如何,我都要等你给我一个确切的答案,哪怕是你说对我从来没有过感觉。”

“我……”

“好啦,要说的我都说完了,不要磨蹭了,快点收拾行李吧,晚安啦!”

严颜终于忍不住开口,却被对方打断,像是害怕她宣布结果。

“那好,晚安!”

“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严颜呆坐了好一会,始终无法从刚刚的情绪中出来,感觉鼻头一阵酸意,眼眶就湿润了,情不自禁摸了摸左手无名指,到底还该不该、能不能坚持到底呢?

另一边,霍汉泽收了手机,头靠在身后的墙上,看着夜色中灯火依旧。是的,他在逼她,也在逼自己做个选择。与那份坚守相比,他能不能赢呢?这一次,还能不能赢呢?

“臭颜,该起来了。”

严颜朦胧中听到好友叫她,迷迷糊糊犹在云雾中醒不过来。

游兰半天没见床上的人有动静,走过去轻推她。

“快起来,不然,可就看不到日出了。”

严颜脑袋里一团浆糊,虽已经有了意识,挣扎着想要起来,刚抬起头,又沉沉倒下去。

“怎么啦?”游兰看她表情狰狞,侧头来问。

“头晕的厉害。”严颜诺诺地说。

“感冒加重啦?”游兰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好在不算太热。

“嗯,可能有点,你们去吧,我就不去看日出了。”

“也真服了你了,大热天的感冒,算了,你还是多睡会吧。”游兰说着,转身去搬自己床上的薄被给她盖,心里还是有点不放心。

“游兰,你们好了没?大家要出发了。”

正担忧着,传来一阵敲门声,却是游兰的男友李广毅。

“有点事,等会儿。”游兰看了一眼严颜,回头回话。

“好啦,你快去吧,我真没事,睡会就好了。”严颜知道他们不能再耽搁了,催促游兰走。

“那我走了,你自个儿好好歇着。”

游兰说完,给她掖了被角,起身准备出发了。临出门又回头看了床上的人一眼,确认她安定了,才略微放心,带上门,轻手轻脚地走了。

游兰一走,四周陡然静下来,严颜一下子就沉沉昏睡了过去。

睡梦中一会热一会冷,感觉身上的被子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又觉得身体轻乎乎的四处飘荡。四下里都是拨不开的云雾,白茫茫一片,也不知道身在何处,意识越来越模糊。

朦胧中,严颜感觉自己在高低错落的长廊里游走,这些长廊将整个福严寺连通,浑然一体。寺庙依山而建,整个建筑是砖木结构,像是翻新过的古建筑,但整个空间都充斥着一种和谐安然的味道。

福严寺本不提供住宿的,只为香客提供休息的禅房,偶尔供应少量房间给半夜上山看日出的旅客。而严颜一行人也本不住福严寺的,只是因为这寺名合了严颜姓氏的好。严颜之前就一直对福严寺充满了好奇,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名字,更是因为寺门口有一颗千年古银杏。所以这次来南岳衡山旅游,他们首先就到了福严寺投宿。

严颜在长廊里慢慢的走着,看着这红墙黄屋顶,嗅着寺庙里独有的檀香,微微袅袅的氛围让她整个身心都沉静下来。踩着干净的石板路走出了寺门,右边果然有一颗苍天大树。拾级而下,抬头仰望,错综复杂的树枝间缀满了无数把小扇子,行至树下,严颜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指尖轻轻滑过树身的斑驳印记。

“银杏啊银杏,你说我该怎么办呢?”严颜像是着了古树的魔,心也沉浸在它千年历史之中,开口竟是这莫名其妙的喃喃自语。

“阿弥陀佛 ̄”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将严颜拉回现实。

“银杏本无心,何来俗事扰?施主问也是白问,不如问问自己的心吧!”院门口赫然立着一位神情淡然的和尚,说不上老,顶多算是年长,见严颜回头看他,默默地施了一礼。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偏偏又温厚而笃定,叫人不得不相信。

严颜笑笑,回道:“大师言重了,我不过是突发其感罢了。”

“如此甚好,望施主莫要执念太深。”和尚说罢又静静施了一礼。

严颜微微皱眉,十分疑惑地看着面前这个青衣寡面的和尚,不知他究竟什么意思。

那和尚却是望着她轻轻一笑,“施主,可否与贫僧下一盘棋?”说完也不等严颜回答就自己朝寺内走去。严颜不自觉跟上,等反应过来已经来到了一个水池边,和尚又引她走上了池子中间的白石桥。

还没等到她搞清楚状况,和尚就已经在水池中央的一座亭子里站定了,只见亭中石桌上摆了一盘围棋。和尚虚了一礼,退步让道请严颜入内,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施主,请 ̄”。

严颜还在想怎么偏偏是她不拿手的围棋,只见和尚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像是猜到了什么,她一昂头,就坐下了。

和尚随即也坐了下来,待坐定后才开口“刚刚看施主的表情,莫不是不会此棋?”

“只能说略知一二。”,这句话没有一点谦虚的成分,严颜真的就只知道走一二步而已。

“既是如此,不如换一种棋如何?”

“不用。”

“那不如贫僧让施主十三子如何?”

“不用,我执黑子,大师执白子就已经算是让我了。”严颜又哪里想到,对于围棋,执黑子先下的人未必就得了便宜。

和尚微微摇了摇头,“施主,坚持无谓的坚持,便使这执念彰显无疑。”

严颜没理会和尚的话,轻巧的落下了第一个子。和尚望着她标准的手势意味深长的笑了。殊不知,严颜的围棋虽下得不好,可是这手势却是花了许多时间练习,外人一看,还指不定以为她是个高手。

待双方按照规则下定了十八子之后,严颜就算完成了她对围棋所知一的演示。而那个略知一二的二,严颜的理解仅是知道怎样算吃子。所以和尚落一子,她便想要围一子,刚开始还吃了几个子,越到后来就越犯难,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气定神闲,而和尚依旧是笑意盈盈的样子,看得严颜心里直打鼓。和尚有意的把她的棋往边角处引,不多时,棋盘左上角的黑子就被白子包围得仅剩下两气,若她再下一子,和尚乘胜一打,黑子就只剩下一气,就算她有心将黑子往下引,到最后白子也很有可能将它围死,那样损失的黑子则更多,但是严颜又不愿放弃眼前这个角隅更加不想一次被和尚吃掉这么多的子。她微微蹙着眉,食指和中指指尖夹着一颗黑子,一直没有要下的意思。

池塘上的清风卷着寺庙特有的檀香拂面而来,吹淡了严颜焦灼的气息,她伸出左手看了看时间,不经意瞥到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那颗痣,愣愣出了神。

一直以来她都在寻找与自己拥有同样一颗痣的男子,她坚信这颗长在连接心脏血管手指上的痣能够带来她心上的另一半,这么多年寻寻觅觅都没有结果,反而让她越陷越深。

上一次因为这个拒绝了霍汉泽,被朋友骂了个半死,谁知,她只说了句“除却巫山不是云”,朋友就气结了。看着身边的朋友们都一双一对的,她不是不惋惜不难过的,但是她认定了便不愿再改变。

“施主,人之所以痛苦,在于追求错误的东西。你什么时候放下,什么时候就没有这烦恼。阿弥陀佛 ̄”和尚的声音又似从遥远的天际而来,仍深沉而笃定,仿佛一声声敲击她的心脏。

严颜还没来得及斟酌和尚话里的意味,手上的棋子就兀自从指尖滑落,“啪 ̄”一声掉到了棋盘上……

------题外话------

第一次写小说,也是第一次在潇湘码下属于自己的文字,从今天开始,努力完成这部作品,希望《汉如颜》茁壮成长!也希望有人能够给我建议,教我进步。

友链:小7看书

  1. 上一章
  2. 目录
  3.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