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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过去看了玄烨一会儿,取出那件戴了一年多的碧绿翡萃玉佩轻轻放在他的手心,轻轻地说:“还给你,以后你留着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吧。”

康熙手摸着这块玉佩一时不知所措,他说道:“这不是朕专门为你做的吗?你不必还给我的。”

淑青摇头道:“你骗我,你怎么会呢?”康熙无言以对,只得收下,两人又呆了一会,淑青说:“我……明天就离开……皇宫,这样皇上心里比较……安心一点。”康熙皱了下眉,问道:“你和谁出宫?”

淑青心里哀叹一声,心想道:我能和谁走?谁会陪一个要死的人走呢?她说:“我一个人出去……不要人陪。”康熙急了,“你又胡闹,你若去哪里朕可以派人陪着你保护你去,你一个女孩子家乱跑什么?”淑青有些感动,幽幽的说道:“小时候你就关心我,长大了你还关心我,要我拿什么来报答你呢?”

“你再神经兮兮以后你就别见朕了。”说着就背过她,淑青呆呆的说:“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见你了,你别生气了。”

康熙实在是不想看到听到她现在的样子,以前那个可爱聪明不知人间愁的淑青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也不想再多说些什么,“今晚不要再乱跑了,好好休息吧。”

淑青本来打算明天下午离开皇宫,再陪康熙一天,现在看来早已没有了必要。她走过去抱着康熙,她从来没想到他的背也一样温暖,她忍住不哭出声来,康熙默默让她抱着,只说一句,“你别这样。”淑青松开了手,倒退着离他越来越远,像是在梦里,他在明处,自己一步步退到深渊。

她再也抑止不住哭泣声,放声痛哭起来,在这幽静的夜里再没有人能听的到,她看着自己用过的东西,不知道要留些什么仍了些什么,“姑娘,姑娘,太皇太后宣你去慈宁宫。”沉心焦急的声音打破了她的愁绪,淑青问:“谁来通报的?”“是小裘子。”淑青点点头。

淑青走到慈宁宫,见康熙、纳敏、孝庄太后身着正装的等着她,淑青跪下说:“参见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康熙看了她一眼,说:“起来吧,坐下。”孝庄太后似乎深呼吸一下,温和的说:“淑青,你跟也很长时间了,很了解我了,我就直说了。”

淑青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默默低着头听她说话,“你都十八岁了,很多事情都已经了解,当着皇上皇后我就说了,你陪他这么久给了他很多帮助很多快乐,我都知道,他现在快乐你也会很快乐,对不对?”说着与淑青对视一下,“那反过来你整日不高兴皇上也会伤心不高兴,你说是不是?”

淑青很想说不是,她看着孝庄太后不容反对的眼睛只得低下头去聆听,太后继续说道:“现在皇上有了皇后的照顾,那你呢?”淑青接过话,“我不用别人……照顾,我自己会照顾自己。”太后点点头,“那当然是再好不过了,可皇上未必放心。”淑青急忙说:“我没事,没什么可不放心的。”太后道:“你若喜欢哪……哪家公子就告诉我,我我一定会替你做主。”

淑青到现在才明白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要让她离开的,她从来都没有想到在自己生命的最后时刻所有一切都失去了,今天下午她一个人呆在瑞苏的灵牌前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她觉得她要比姑姑生活的快乐和幸福,可现在看来一切都不再和原来的一样,她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

淑青站起来跪在地上,有些哽咽的说:“我知道太后娘娘什么意思,我懂的,在我走之前我有些话要跟皇上说。”太后点头默许。淑青并没有站起来她跪走在康熙面前,忍住泪水说:“我要给你磕三个头,一是感谢你让我来到皇宫和你在一起,二是谢谢你对我的关心和照顾,最后谢谢你给我一些……好朋友的……感觉。”玩真心的磕了三个头,康熙心如刀割,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却明白自己正强忍着泪,淑青几乎是掩着脸离开,她的头发依旧飘逸,头发也发现长了很多。

过了好了一会儿康熙才轻声说:“祖母,孩儿……很痛苦。”

孝庄太皇太后看着他痛苦的样子,说道:“玄烨,我知道你不仅可以做一个好皇帝也可以做一个好丈夫,更可以做一个好情人。”康熙无言的站起来,慢慢的离开。

康熙再一次被淑青那惊慌的声音给惊醒,他起身,“皇上要去哪里?臣妾陪着吧。”

康熙一言不发的离开,默默走到灵惜宫,他知道她不一定会在这里,房屋内依旧只有几点明火,他静静走到床边。他没想到她会睡的这么安详,虽然眉头一直在动可仍止不住她美丽的容颜。康熙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顺便把了把她的脉,面无表情的走开。

过了好一会儿拿一裘针灸过来,他知道淑青没有睡着,他安慰她说:“不疼的。”淑青轻轻给他一笑,康熙道:“脑袋别乱动,我给你扎三针在头上的神经上,让你的大脑好好休息。”淑青知道他看的书多,可说脑袋上神经之类的她就有些不懂,“你又胡说了。”

康熙轻轻的抚了下淑青的脸,“会不会觉得头轻了一些?”“嗯,很舒服。”他又把针刺在左肩上,轻声说:“放轻松,别紧张。”淑青深呼了一口气,真的发现全身穴脉通顺也不紧绷肌肉了,她欣喜的睁开眼睛,想告诉他自己好多了,却见康熙正直盯盯的看着她。淑青有些羞涩的说道:“我……我感觉好多了。”康熙轻笑一下,有些开玩笑的说道:“我以为你睡着了,没有一点反应。”

淑青摇摇头,康熙又接着做起来,他说:“你的右臂没感觉了吗?我刚才刺左肩时你的右肘上方应该很痛的。”淑青微笑道:“我是个比较坚强的人,一点小痛不算什么?”康熙认真似的点点头,过一会儿突然问道:“你刚做什么噩梦了?”淑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很害怕。”康熙赶紧劝她说:“你不要怕,什么都不要怕,什么都没有。”

淑青看着康熙认真的在左手背上刺着针问道:“这些有用吗?”玄烨道:“当然啦,你一直气脉不通而且右臂总是莫名的冲来一股寒气,所以晚上到你小脑袋里时使你神经模糊做噩梦了。”淑青不得不说很佩服他,若是早上起来时他说这一席话她肯定相信自己还可以活下去。可不可能了,今下午时她觉得自己几乎要肝肠寸断了,恨不得把所有的血都吐出来。

回宫时她画了好一会儿妆才稍微精神一点。她想坐起来对玄烨说一声“谢谢”,他好像发觉她要起身说道:“躺下别动,不然朕医术再高也治不了你。”淑青就那样静静躺在那里,又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说……不要见我吗?怎么还……”

“我对你说再狠的话也顶不上你一句哭喊声,我们若说绝交就再也不说话你能做到吗?”

康熙的反问让淑青一愣,她想了想,说道:“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说什么话我都会相信。”康熙抚了下她的脸说道:“有些话说出来未必是内心所想,你要有分辨能力知道哪些是真哪些哪些是气话?”

“皇上也会说口是心非的话吗?”

“你经常跟皇上在一起应该知道他也是人也是有脾气的,说的话很多是假的。”淑青有些吃惊的问:“你还怕别人吗?”康熙摇摇头,“我谁都不怕,就是害怕失去一些东西。我总是觉得任何我喜欢的东西理所应该是我的,我关心的人眼里必须只有我一个,其实你该知道我越在意的东西就是越缺少的。”

淑青心想他一定不是在说我,他不仅当面告诉我不喜欢我,那不在他也是那么说的。说实在的她也不懂说些什么,“你怕什么?这世上哪有人不关心你?”康熙反问道:“你呢?你关心我么?”淑青歪着头说道:“我关不关心你你又不在乎?”康熙盯着淑青又说:“我怎么不在乎?那我在乎谁呢?”

淑青起身搂住玄烨的脖子,想说什么又没说,康熙抵着她的头问道:“你想说什么?”淑青摇摇头,玄烨轻摩着她的腰,似乎在等反应是否,两人都微喘着气。

淑青突然问道:“好朋友也可以这样吗?”康熙嘴角有些亵玩的勾起来,他把淑青放躺下,给她盖上被说:“什么朋友都不可那样。”淑青以为他要走试问道:“你要走了吗?”康熙笑着摇头,“你的脚还没有治呢?”淑青羞涩的说:“脚……就不用了吧,你可是皇上……”康熙有些坏坏的说:“其实你也不必有心里压力,我学针灸好几年并没有给任何看过医,你就当实验品吧。”

淑青看他真的把自己的脚给拿了起来,淑青坐起看着他说道:“皇上,太后娘娘不让你跟我在一起,你为何还来?”康熙随意的说:“一般来讲她还是很尊重我的,不过她只要看见我心情不好如果几次原因都因为你,她就会对你有些意见,然后就会……她是不容许我不快乐有脾气的更不能容忍我说话出尔反尔不讲信用。”淑青微微一笑:“我倒觉得你每天威风凛凛当皇帝当的挺过瘾的!”

“当皇帝自然是好处多一点,至少还能实现自己心中的理想和抱负。”

淑青沉默不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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