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女人!!!!哗啦……”一声愤怒的低吼声伴随着瓷器碎裂的声音响彻整个落霞院,
南宫一裘紫红色长袍独立新房中,脚下是一片狼藉,英武的脸庞因为盛怒变得更加阴霾森寒,墨黑的眸子有无数的火星在窜动,他正在盛怒中,而点燃导火线的正是他的新娘子,洛冰。。
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个怕死的女人,不想打草惊蛇,没想到,洛冰对他那句“打入水牢”完全没有反应,在被护卫押走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懒懒的甩给他一个鄙夷的眼神,是的,那是一种极端嗤之以鼻的嘲弄,然后任由人押着,更确切的应该说搀扶,因为洛冰软若无骨的身体把一半的重量完全压在那个护卫身上,慵懒的出了门,全然没把将军放在眼里,作为一个在战场上让敌军闻风丧胆的将军何时受过如此嘲弄,叫他怎不暴跳如雷。
“看来我又惹火了你们那头狂暴的狮子”听到身后高昂的咆哮,洛冰微微抬头,冰冷含笑的深眸淡然的扫过那名护卫紧绷的脸,幸灾乐祸的突然吐出一句话,
“啊!咳,我奉劝你还是别招惹我们的将军,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悲惨”四目短暂的交接,年轻护卫棕色的眸子慌忙的逃离,因为哪双眸子有种令人堕入深渊的诱惑,让人不自觉的逃避,微微轻咳,掩盖内心莫名的慌乱,义正言辞的警告,
“悲惨??哼”洛冰冷哼一声,冰冷的唇角突然浮现出一抹更加森寒的笑意,
“还有什么比生不如死更加悲惨的吗?”洛冰自言自语,但想起南宫被他气的青绿的俊脸,唇角的笑意缓缓扩散,得到无边的复仇快感,好像折磨南宫才能让她心里有一丝平衡。
白虎庭
“什么???天儿把四少奶奶关进了水牢!!!!!!!!!”白虎庭内一片惊诧,老太君肃穆的老脸上也掩饰不住惊讶,连一贯低头闭目诵佛的大奶奶瑾娘都不解的微微抬头,旋即又低头更快的拨弄着墨绿的翡翠珠子,嫣红也是一脸诧异,一双丹凤美眸却透着更多的欣喜,想起那冰冷潮湿的水牢,她就不寒而栗,不管她的夫君是何原因把洛冰打入了水牢,反正洛冰是没好日子过了。妃雪单薄的身体发出剧烈的咳嗽,回荡在偌大的白虎庭。
水牢,将军府关押重犯的监牢,位于将军府西北角,地下三层。
“将军有令,将此人关进水牢”
“遵命”一个低哑的男声,
走过幽长的通道,洛冰被交给另外一个狱卒打扮的人,那低哑的声音显然是故意压低的,洛冰不免好奇的扫过那人,他微低着头,在墙上橘色的火把照射下,投下黑色的阴影,遮盖了他大半张脸,仿佛是故意躲藏,看不清面容,唇角坚毅,看上去倒有几分傲气,身材高大魁梧,洛冰的个头刚好触及他肩膀,
只是淡然一扫,洛冰仿佛发现了什么奥秘,精亮的眸子瞬间划过一丝诡异的精光,双眼瞬间又变得慵懒起来,
大概是刚刚被太阳照射,洛冰觉得自己有些虚脱,身体更加无力,既然这个狱卒如此强壮,那就只有借借力了,当狱卒哪双强有力的手钳住她的手臂时,洛冰虚弱的顺势倒入他的怀中,狱卒没有防备,手本能的揽上洛冰微粗的腰,拥她入怀。
当洛冰突然倒入他怀中时,狱卒的身体猛然一紧,仿佛浑身的寒毛都陡然收紧了,因为他感觉到自己仿佛抱着一块千年寒冰,虽然身处湿冷的监牢,却依然寒气刺骨,同时一股似有似无的莫名幽香夹杂着淡淡的琢磨不透的血腥味扑鼻而来,那狱卒虽然心生好奇,却一声不吭,扶着,确切的说是环抱着洛冰径直走向监牢最深处。
洛冰感觉到狱卒身体陡然僵硬,却又瞬间恢复,并且一股暖流诡异的在他身体缓缓流窜开来,抵抗她身体的阴寒,
“莫非这就是所谓的内功??这个小小的狱卒还真不简单啊!”洛冰美丽的唇角微勾,心里暗想。
“好温暖啊!!”头轻轻的贴在他坚实的胸口,身体也更加贴合,贪婪的吸取他男性特有的体温,洛冰禁不住感叹,当她说完,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头顶射下两道刺人的寒芒,而洛冰却付诸一笑,依然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
“砰…砰…”结识的胸肌上雄厚有力的心脏跳动的声音,有节奏般的传入她的耳中,那是生命跳动的声音,
“多么动听的旋律啊!”洛冰漠漠自嘲的脸上浮现一抹凄然的微笑,轻轻低喃,狱卒突然微微一楞,洛冰又感觉到头顶两道目光射下,但狱卒依然没有开口,
“哐当…”一声闷响,冰冷的铁门陡然打开,一裘黑纱的洛冰被放下,站在水牢湿漉漉的台阶上,冰冷的厚重石墙,围成了一个两平方米的牢房,牢房内及膝的一池墨黑的池水,仿佛早已死去,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恶臭,几条冰冷的粗壮的铁链狰狞的从石壁上垂掉在水中,斑斑红色,分不清是铁锈还是血迹,刺眼的暗红,仿佛预示着它曾经的冷酷。牢房密不透风,但却寒冷刺骨,仿佛是连接地狱之门,阴寒缓缓上升侵透,冰冷刺骨。一扇冰冷的铁门,透着唯一点点微弱的光亮,却也不是给人的希望,仿佛只是让人看清周围的冷酷,增添恐惧和绝望。这是水牢,却更像死牢,因为这个牢房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没有风,没有蛇虫鼠蚁,只有冰冷的铁链和死去的污水。
一双冰魄银针的眸子淡然的扫过这快被人遗忘的地域,一股森寒疯狂的攻击,透过细小的毛孔侵略着突然入侵的人,雪白的肌肤在这黑色中,显得更加苍白,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洛冰胖乎乎的脸庞顿时微皱,泄露她内心的不快,
“进去”一个低哑含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腰际被人猛然一推,洛冰白天本就身体虚弱,一个重心不稳,
“扑通”一声,洛冰整个人跌落入污水中,黑色的水花四溅,污浊的水夹杂着恶臭疯狂的灌入她口中,耳中,
“你个混….混蛋”洛冰挣扎的站了起来,气愤的破口大骂,还没等她骂完最后两个字,
“哐当”一声,洛冰连狱卒什么样子都没看清,铁门就无情的关上,她只瞟到那关门的粗壮手腕上露出一团如同火焰般的刺青,
“shit,一群粗鲁的该死的混蛋^*”洛冰站在水中气急败坏振臂怒骂,传来的却只是阵阵回音,
也许这样阴冷的水牢更加适合她,她虚弱的身体反而越发有精神了,足足一个时辰,洛冰足足骂了一个时辰,把南宫,狱卒用中文、英文、日文只要她会的语言统统骂了一个遍,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强壮的身影,正是推她下水的狱卒,他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门外,低着头,静静的听洛冰骂了一个时辰,阴影的脸上没有一丝怒容,刚硬的嘴角却不窃适宜的划开一个优美的弧线,旋即慢慢的离开了。
洛冰实在骂累了,厌恶的瞧了瞧湿透的衣服,摸了摸散乱的头发,无奈的走到仅有的两级台阶上,
“哈….哈…..”愤怒的脸上现在布满了自嘲,本来一心求死,却落到沦为阶下囚的境地,回忆起以往的奢华,居然有种无比的失落和沮丧,洛冰望着冷冰冰的墙壁,好像自己也许久没有骂的如此痛快了,思及如此,不禁放声大笑起来,笑声肆无忌惮却透着丝丝苍茫,如同鬼哭狼嚎让人不寒而栗。
“好怪异的女子”听到笑声,走动的狱卒都陡然停住步伐,唇角蠕动,暗自低喃。
顺着走道走,迎面走过来跟他同样打扮的狱卒,仰头若无其事的与他擦肩而过,他依然低着头继续向前走,空空的左手上却神不知鬼不觉的多了一个寸长的竹签,人也缓缓的消逝在黑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