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冰夫人,紫鹃给你做了好喝的.....”
“哗啦”瓷器破碎的声音,
“夫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来人啊……”
惊慌失措的女声在冷幽的庭院突兀的响起,惊起一树落花…..
风庭院书房
“将军,失踪的狱卒找到了,他叫二牛”黑虎旁边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同样是一身黑色劲装,面容英武,乃将军府水牢统领,高强。只是现在面色灰白,显然受了重伤,
“哦,二牛,他人呢?”南宫端坐在书桌前,暗海的眸子扫过面前的男子,冷冽的无波无绪,猜不透他的心思。
“在枯心院的棺材里,人没死”高强回答的干脆利落,
“枯心院棺材??那就是被人冒名顶替了,如此轻易把重犯救走,看来那个刺客隐藏在将军府也有一段时间了”敏捷的头脑瞬间把零碎的信息进行组织,,坚毅的唇角微动,说的波澜不惊,说到最后一句话,暗海的眸子直射面前的高强,看的他有些心寒,
“属下知罪,请将军责罚”不等高强禀告,分析的清楚明了,惹的高强目露钦佩之色,望见南宫慑人的目光,立马下跪请罪,跟随南宫数年,早就了解他是个赏罚分明的人,
“不过,看来那个刺客人还不算太坏,至少留着二牛的命,也只是打伤了你,能不取性命而逃脱将军府,来人的身手也必定不凡,看来遇到劲敌了,高强,我命你七日之内捉拿重犯,否则军法处置。”南宫深知现在不是处罚的时候,腾的站起身来,发号施令,俊逸的脸上英武非凡,嘴角浮现嗜血的残笑,
“得令,属下告退”
望着高强退下的身影,黑虎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丝担心,想要对南宫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那个叫修缘的道士,查的怎么样了?”南宫缓缓坐下,抬起眼眸漫不经心的问,手随意的翻书,
“修缘乃灵山老道长收养的孤儿,从小在灵山长大,老道长仙游之后便传位与他”黑虎说道,
“哦,家事清白”手上的动作突然停止,剑眉微扬,黑眸微转,
“巧合的是,案发几日,修缘刚好都在闭关”黑虎继续禀报,把调查到的信息分毫不差的说出,
“闭关???本将军就不相信天下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派人密切监视金池和修缘”南宫冷冽的黑眸闪过一丝不屑,
“把落霞院的侍卫撤了”
“是”黑虎灰黑的眸子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低头领命,转身欲走,却被南宫突然叫住了,
“还有,…..算了”南宫欲言又止,本想安排人保护洛冰,却想起她在断月台奋力一推,那力道非常了得,非常人可及,
“她确实没有半点内力,可为何?”双眉不禁微皱,总觉得洛冰很神秘,让人想不透,猜不明,
突然,外面庭院响起一阵敲门声,黑虎开门,一个守卫低声对着黑虎耳语,黑虎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瞬间又恢复严肃。
“什么事?”南宫察觉黑虎脸色微变,厉声问道,
“四夫人晕倒了”黑虎冷静的说,
“什么???”幽黑的眼神倏然阴沉,人不假思索向门口走去,却在中途停了下来,目光望向落霞院,若有所思,突然改道走出了将军府。
婉红院
“什么?洛冰晕倒了?”正在午休的婉红突然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眉开眼笑,让柳绿搀扶起床,
“那将军有没有去落霞院?”凤眼一眨,好像记起更重要的事情,一脸凝重的问向通风报信的贴身丫鬟柳绿,
“没,将军怎会理睬那样一个丑女人?”柳绿一边给婉红斟了杯热茶,一边对着婉红献媚说道,想起洛冰那张平凡的脸,就心有不甘,
“那就好,干脆死了倒还干净“
“去,就说我身体不适,把姚大夫和杨大夫都给我叫来”婉红红唇轻启,一双凤眼冒着阴险的光芒,骚首弄姿,对着菱镜欣赏自己的花容月貌。
“二夫人,你生病了吗?”一听这话,柳绿诧异的问,
“蠢货,我没病,可是我也不想她那么快康复”婉红凤眼一横,大骂一声,从牙缝挤出一句话,艳丽的脸庞变得森冷无比,看的柳绿都有些不寒而栗,
“还怵在这里干嘛,快去”不屑的扫过柳绿发呆的脸,催促道,
“是,奴婢马上就去”柳绿急匆匆的出了婉红院的大门,心中不得不钦佩二夫人心机颇深,
落霞院
“夫人,夫人,你怎么样啊?你可别吓紫鹃啊”望着床上一动不动的洛冰,紫鹃担心的一张小脸皱成一团,哭的是梨花带雨,
“大夫呢?怎么大夫还没来啊?”一边焦急的看着洛冰惨白的脸,一边焦急的凝望着门口,顿觉手足无措
“二夫人身体抱恙,两位大夫都去婉红院了”一个小丫鬟急急跑来通报,紫鹃一听脸色刹那间煞白,
“二少奶奶病了,怎么会如此巧?那也不需要两位大夫都去啊?那你有没通报说四夫人晕倒了”紫鹃抓住小丫鬟,顿觉有异,急切的问,
“说了,可柳绿说,凡是都有个先来后到,而且她们夫人身娇体贵,所以…..”小丫鬟说的有些言辞闪烁,看来也没什么好话,
“不用说,我,知道了”紫鹃望见小丫鬟低垂着头,也知道事有蹊跷,垂头丧气的说了一句话,无奈的看向床上冷冰冰的洛冰,泪水如同掉线的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掉,
“堂堂将军夫人,居然生病都没人,夫人,你等着我,紫鹃去府外给你请大夫”凄凉的眸子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一把抹去脸上的眼泪,跺着小脚,向府外气冲冲的跑去,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一脸焦急的紫鹃埋头向府外冲去,刚跑出大门不远,就一头撞到行人怀中,急的连连道歉,猛一抬头,整个人都楞住了,
那是怎样一个明亮儒雅的男子,一身雪白的道袍,印着墨莲,手拿拂尘,修眉长目,略带清瘦的脸上挂着阳光般柔和的笑容,黑色的眸子清澈的如同泉水,周身透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让人神清气爽,仿佛神明下凡,把整个世界都照亮了,
他正是尾随下山的修缘,儒雅俊逸的风姿引得路人连连侧目,
“对不起施主,贫道可有撞伤你?”修缘礼貌的打了个稽首,谦逊的询问,声音如梵音浅唱,好听至极,
“没,没有”紫鹃这才回过神来,两片红霞迅速窜上脸颊,说话都吞吞吐吐起来,
“那就好,我看施主行色匆匆,莫非府上出了大事?”明亮的眸子扫过紫鹃挂着泪痕的脸问道,
“我,我们夫人生病晕倒了”一听这话,紫鹃顿时想起躺在床上的洛冰,眼泪又禁不住直流,
“哦,贫道略懂医术,或许可以…..”看见紫鹃突然抽泣起来,修缘平静的脸上也略带伤感,
“真的,道长快走”修缘话还没说完,紫鹃顿时如同找到救星一般,不由分说,拉着修缘就向将军府跑去,
“将军府?府上何人生病?”被紫鹃拉着衣袖立刻来到了将军府门前,修缘整理衣襟,抬头一看,门匾上赫然写着“威武将军府”,修眉微扬,诧异的问,
“我们洛冰夫人”紫鹃抽泣着说,一边带着修缘走向将军府,
“洛冰?”修缘云淡风轻的脸色微变,浮现出那张惨白的面容,
“将军有令,闲杂人等不得擅闯将军府”刚好进门,却被守门的侍卫拦住,
“你们看清楚,我是紫鹃啊,不是什么闲杂人”紫鹃气急败坏的凑上去,双手叉腰,大声说,
“我知道,可他没有将军诏令不得入内”守卫依然目视前方,义正言辞的说,
“他是大夫,四少奶奶病了,等着他去救命呢,”紫鹃激动的吼了出来,泪水又开始冒出来了,
“对不起,我们依令行事”两个守卫依然无动于衷,如同两尊雕像,
“麻烦你们就通融一次,一次,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见两人不肯放行,紫鹃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双手合掌,跪地哀求起来,
“得罪了”修缘见紫鹃苦苦哀求无效,救人心切,嘴角的笑意隐去,低头行礼,三个字出口,两指并拢,直指守卫,
“笃笃….”只见白影散乱,眨眼间点了两人的穴道,
“走吧”恢复一贯的神态,对着低头的紫鹃说,
“可,可是…..”紫鹃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却看见修缘已经站在院内朝着自己微笑,而那两个守卫真的如同成了雕像,一动不动,
“等等我”来不及细想,紫鹃撒腿就跑,一路小跑,却依然赶不上修缘的步伐,远远拉下一大截,
落霞院
“吱嘎”朱红的大门打开,清冷的院子空无一人,明亮的眸子扫过黑布遮盖的屋子,精致的眉宇微皱,一道目光锁住床上躺着的女子,行至床前,顿觉一股寒气袭来,
“她就是我们洛冰夫人,请道长务必救救夫人….呜呜”紫鹃气揣吁吁的赶过来,却见修缘已经伫立在洛冰床前,望见洛冰面如死灰,紫鹃扑通一声,跪在修缘面前,泪盈于睫,
“施主别哭,贫道自当尽力”修缘坐在洛冰身旁,修长的手指按在洛冰手腕上,聚精会神的把脉,那专注的神情看的紫鹃心如鹿撞,
“奇怪,她的脉搏似有似无,四肢冰冷,毫无生气,好似死去,又好似动物进入冬眠期”聚精会神把脉的修缘眉头微皱,光亮的黑眸变得暗淡起来,神色凝重从未见过如此的病症,
“怎么了?我们夫人病的严重吗?”紫鹃见修缘眉宇紧锁,心头一阵发寒,急切的询问,
“施主,麻烦你拿把匕首过来”修缘放下洛冰的手,没有回答,转身对着紫鹃说道,
“匕首???”紫鹃脸色惊变,虽有不解,但看到修缘那明亮的面孔,还是急匆匆的取来了一把精致的匕首,递到修缘面前,忽闪着黑眸焦急的望向修缘,
只见修缘抚起宽大的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一手执刀,手起刀落,寒光一闪,一道血痕赫然出现在修缘手腕上,猩红的血液瞬间向外渗出,清冷的屋子,顿时弥漫起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呀…..”紫鹃见修缘如此,惊得目瞪口呆,惊呼出声,惊恐的看向修缘
“施主不必惊慌,贫道的师父曾说过,贫道的血有起死回生之效,夫人身体虚弱,只得一试”修缘恢复温和的面容,言语如同流水,不急不缓,手轻轻移到洛冰唇边,
“滴答滴答……”猩红的血液如同断线的血色玛瑙,一滴一滴滴向洛冰干裂的嘴唇,通过口腔,迅速的流向她快要干涸的心脏,
双唇微张,贪婪的吸收那红色的琼浆,紧闭的黑羽微微颤抖,灰白的刹那间被染的艳丽无比,
“夫人有救了”紫鹃欣喜的看向修缘,修缘灿然一笑,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
正准备挽起衣袖,洛冰仿佛收到了血液的牵引,躺在床上的身体刹那间直挺挺的坐了起来,双眸紧闭,双手一拉,力大无穷,低头张口仿佛野兽般,一口咬在修缘流血的伤口上,喉咙上下蠕动,贪婪的吮吸着那甘甜的血液,猩红的残液从湿薄的嘴角滑落,有一种惊心动魄的妖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