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大人曰:大家不要怪我,我曾经也有过良心;但是在某年某月某日的某地,它不小心掉了,然后被一只狗吃了,所以才成就了现在的我。
借贷馆一切风平浪静,除了夜空前天接了一个替人寻仇的活,这周基本上是没有一单生意上门。轰轰烈烈、昏昏噩噩也罢,一周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S市的夜晚,即使是到了凌晨一点,市中心的各处也依然灯火辉煌,一群街头的地皮流氓手上拿着家伙,根本就不在乎现在是什么时间,依然嬉笑打骂着经过安静的住宅区旁。
然而在S市一条安静的小巷内,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男人,穿着单薄的衬衫,孤独的走在了昏黄的路灯下。
虽然快要到夏天,但是夜晚的气温仍然和白天有着巨大反差。
一阵冷风吹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他只好双手抱在胸前,企图让自己的身体暖和一点。不过这样做似乎没有什么效果,他只好加紧了自己的步伐。
虚弱得有些轻浮的步伐告诉他,要是再不抓紧时间的话,自己的女儿可能就会少活一天。只是这次去找他们,自己又拿什么来换呢?
终于到了。
看着眼前几乎隐藏在黑夜中的阁楼,男人踌躇了好久,最终鼓起勇气走上前去。
“咚咚......”寂寞的敲门声在这冷清的小巷里突然传开,把原本寂静的巷子衬得更加毛骨悚然。中年男人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连忙朝门口走近了几步。
“吱......”阁楼的门仿佛感觉到有客人上门,自动的打开了。
中年男人朝里面看了看,阁楼里一片漆黑。但是内心的恐惧和自己的女儿比起来,根本就微不足道。男人捏紧了手,一脚踏了进去。
“尊贵的客人,这么晚来,有什么事情吗?”夜空早已坐在了新置的沙发上,在黑夜中凝视着那个男人。
虽然自己什么也看不清,但是男人一听这声音,便知道了是谁,连忙说:“夜空大人,我是许常青,上一个月我在你这里来过。”
夜空打了一个响指,阁楼所有的灯立刻全部打开来。整座阁楼顿时灯火通明,恍如白昼。
“是许先生啊,请坐。”夜空这才想起,他是就是上一次用自己十年的寿命换来女儿苟延残喘的父亲嘛。于是她指了指旁边的一张沙发,示意他坐下说。
许长青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好意:“不用了。夜空大人,今天我想再用我的寿命换我女儿的一年健康,不知道行不行?”
许长青的脸上露出了些许笑容,不过在夜空看来,那和哭没有多大区别。她还以为这个男人是来取回自己的寿命的,原来不是啊,看来还真是个爱女如命的好父亲。
“当然可以了,不过像这种等价换取,你可得多付一点。”夜空转了转自己的手上的戒指,心不在焉的说到。
许长青一下焦急起来,结巴的说:“可是...我没有钱。”
“那你可以用你身上的一部分来换嘛,比如说...自由和记忆。”夜空嘴角泛出一丝算计的笑容,期待他回答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许长青扯出苦笑看着她:“夜空大人,像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自由和记忆可言...”
夜空从沙发上起身,打断了他的话:“看你这么爱你的女儿,我也不想做那种拆散亲人的罪人。”
夜空低头想了一会儿,开口道:“这样吧,我可以帮你把你女儿的病治好,也会把你的健康还给你,不过...”夜空看着他,眼中算计的光芒尽现。
“真的吗!只要能让我女儿好起来,我什么都愿意做!”许长青一下激动不已,原本苍白的脸都因为激动而显出了一丝血色来。
夜空微眯着眼看着他:“不过你永生永世都必须为借贷馆工作,而且永远都不能再见你的女儿。”
许长青一下怔在原地,根本就反应不过来她话中的意思。
“怎么,不愿意?那就请出去吧,我们借贷馆可不会做赔本的生意。”夜空皱了皱眉,转身就朝楼梯走去,不再理睬他。
“等..等等!”许长青喊了出来。
“哦?你改变主意了?”夜空转身看着她,眼里全是奸计得逞的笑意。
许长青颓废的叹了口气,无奈的点了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夜空将手上的碧玉戒指取了下来,放在了手心上。
许长青恋恋不舍的看着脖子上的那条细红绳,然后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一阵红色的妖异光芒顿时从戒指迸发了出来,将他们两人包围在了里面。
“我,夜空大人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将许长青的健康全数归还,将他的记忆全部清除,以后他就是我夜族的仆人——长青。”
红色光芒刹那间红得刺人眼球,却在眨眼之间,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长青慢慢睁开了眼,面无表情的弯下了身子,样子卑谦恭敬:“夜空大人。”
夜空将戒指重新带上,看了看大厅里的时钟,平静的吩咐他:“你自己找间客房早些休息,明天一早有事要做。”说完走上了不远处的楼梯。
长青不再多问,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那个女人是自己的主人,她的话,自己必须听从。
看了一眼已经走上二楼的夜空,长青径直走进了一楼的一间房里。大厅顿时恢复了平静。
一声响指之后,借贷馆里所有的灯即刻全部熄灭了。
一切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第二日
夜空破天荒的起了个大早,精神满满的下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大厅桌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食物,看起来很是好吃的样子。
“夜空大人,请用餐”。长青恭敬的朝她行了一礼。
被还回了健康的长青,现在看起来气色极好,不再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仿佛年轻了十岁一样。样子英俊儒雅,恐怕最容易吸引的就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了。
“小白,今天有客人来吗?”夜空歪着头,好奇的询问着大厅里的另一个近似隐形的生物。
销魂带着厌恶的情绪看了长青一眼,口气十分不悦:“他说他是借贷馆的仆人,不能坐视不管,所以现在由他来照顾所有人的起居饮食。”
“恩,很好。”夜空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这笔生意没有亏本嘛,于是走到了餐桌前准备用餐。
“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长青听见之后,立刻走上前去准备打开。
“砰!”
漆黑的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呼啦啦的走进来一群身穿怪异服饰的地痞流氓。
“他妈的,这里谁叫夜空!”山鸡头上绑着已经浸出鲜血的绷带,气急败坏的拿着铁棍,一棒敲碎了门口的一人多高的花瓶。
“天啊!我的宝贝唐朝五彩花瓶!”夜空看着一地的碎片,十指颤抖,花容失色的尖叫了起来。
“五彩花瓶?!我五你妈!兄弟们,给我砸!”山鸡意气风发的指挥着旁边的若干小弟开始动手。
旁边的十几个混混猖狂的笑着,拿着手上的家伙就开始砸了起来。一声东西粉碎的声音在阁楼里传了开来。
“不要碰我的汉代琉璃瓶!”......
“千万不要踩我新买的绝版帝龙沙发!”......
“那是景德镇的唐三彩,不能砸呀!”......
不过回答夜空的却是更加狂妄的笑声,还有东西立刻破碎摔地的声音。
“宝贝,娘对不起你......你和我相依为命了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把你当亲生骨肉看待......没想到今天,居然白发人送黑发人......”夜空面容凄惨无比,苍凉地跪在了花瓶碎片的面前。眼中迅速郁积了一层雾气,清泪一滴一滴掉落在了花瓶的碎片上面。
长青看见情况不对,立刻冲上前去阻拦他们,哪知直接就被山鸡打中了头,晕晕忽忽的倒在了一旁不醒人事。倒是销魂象个局外人一样,始终站在一旁观瞻。不过这正好应证了一句话:枪打出头鸟,棒打冲动人。
经过长达两分钟的“努力”,大厅内的东西无一幸免,全部粉身碎骨,壮烈牺牲!山鸡的小弟们终于顺利完成了任务,嚣张的看着大厅里的两人。
销魂走到夜空旁边,无奈将她扶起问道:“你没事吧。”
夜空面色惨白,眼神悲戚的看着他:“小白,你一定要替我的宝贝报仇啊......”说完虚弱的靠在了他的肩上。
“知道了。”销魂将她扶到旁边,然后冷眼看着周围的那群小混混。
“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英俊的老大吗,哈哈!”闪鸡猖狂的叫嚣着,一旁的混混们也跟着闹了起来。
“小空,家里这么热闹,是不是知道我要回来,特意举办欢迎会啊。”门口传来了一阵欠扁的声音,紧接着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