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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肌紧合,指节咔咔作响。
龙崽那双血色的瞳仁漫不经心的落在了已经被他“放过一马”,挪到竹床上休息的桑叶,带着血痂的唇勾起冷意。
手掌抬起,影子乖巧的服从主人的命令,连忙将裹着棉被睡得很沉的桑叶整个又从床上吊了起来,径直送到了寂川面前。
另一侧偷听的影子也一刻不停的汇报着议事大厅里的话——
“师兄,要回了这些人吗?”雷月道人皱眉,“现在最要紧的是让桑叶好好修炼,参加接下来的星级天才战。”
“她原本就不知道我们私下安排人同她见面这件事,还以为每隔几个月我带去的人是真的找她讨教剑法。”雷月道人皱起眉,“最近宗门已经在桑叶面前闹了好几次事了,还是不要再让这些人打搅她了。”
“也罢,你说的对,那师弟这两日你寻个空去和桑叶说一下天才战的事。”雷鸣道人说着挥了下衣袖,半空之中很快出现了一小堆礼帖,“可惜了,这礼帖上还有不少好东西呢……”
“师兄,听闻那结婴丹对元婴初期和伪元婴期也有用的。”雷月道人笑着宽慰道,“那可比这些礼帖上的东西珍贵多了。”
“哈哈。”雷鸣道人笑了一声,丝毫不觉得桑叶那边会出什么问题。这么些年下来,除了上次高级秘境寿清果的事桑叶没办成,她还从来没失败过。
“那师弟先回去吧,劳烦师兄回了那些个家族。”雷月道人同雷鸣道人打了个招呼,便转身离开。
——在他动身的刹那,藏在他影子里的那双影子龙耳,也快速分成了两团黑漆漆的像毛线球一样的东西,分别跳进了雷月道人和雷鸣道人两人影子里。
因为诱形期的原因,寂川实力只有原先的一成,这些从八长老和大长老身上分出来的影子没了攻击力,分裂之后每次监听的时间也有限,监听一次就需要“睡”上几个时辰,下次启用大约要半天之后了。
龙崽给了自己几秒钟时间消化方才听到的内容,而后双鳍微微塌下,撑起畸形的双腿,直起身体,视线落在桑叶苍白的脸上。
见她一脸苍白浑身虚弱的样子,因为诱形期带来的疼痛和刚刚听到的那些话给他带来的暴躁感,却陡然消散了几分。
他面前的这个人类,未免也太不聪明了,竟然被谎言欺骗至今。
某条过往被骗的比桑叶还惨、次数比桑叶还多的小怪物龙,似乎丝毫没有考虑过自己有没有立场发表这样的观点→_→
他只是牵扯着许久未曾同人类交流过的声带,在寂静的夜里发出了沙哑粗粝的声音,像是海草碾在深海奇形怪状的岩石上,断断续续。
“……桑……叶……”
小怪物对自己阔别了数年声音感到稀奇,他转了转猩红的眼珠,骨节分明的大掌轻轻虚按在桑叶脖颈上,指尖因为回想起先前桑叶皮肤的触感而渐渐兴奋颤抖。
——好像只要能同她有更多的接触,他因为诱形期而导致的痛苦就能减轻很多。
但小怪物此刻在意的,却不是这个。
他先前以为,桑叶会同他睡在一间屋子,也许是因为他是特别的。
可听到那两个人渣的话后,龙崽才顿悟也许并不是这样,只是这个人类不知道这些。
她可……
她可真是个……寂川眼尾红了一圈,如果桑叶也是深海怪物的话,她可真是个……
“笨……怪、物……”这话一出,倒是不知道在骂她还是在骂自己了。
寂川低笑了一声,恶趣味十足,弯下腰,本想近距离欣赏桑叶憔悴的脸,却在看见她弯弯的睫毛随着自己的呼吸一根根颤抖后,露出了一个说不出是嫌恶还是什么的复杂表情,迅速同她拉开了距离。
他的动作带起了一阵轻微的风,桑叶朦朦胧胧的恢复了些许意识,半睁开了双眼,隐隐约约感知到了一个让她在梦中挣脱束缚无比安心的存在。
——她醒了?发现他是可怖的存在了么?要尖叫了么?不如现在就让这个人类永远沉眠?
梦境与现实似乎融合在了一起,冰冷的海藤像魔王的手掌,散发着邪恶的力量和肆虐却犹豫不决的杀意,阴测测的擦过桑叶脸际。
桑叶感觉脸有点痒,她并不害怕这股可怕的力量,只是下意识蹭了蹭海藤,然后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又陷入了深眠。
但被她柔软的面颊蹭过了一下的某条龙崽,却像是石化住了一般,直愣愣的盯着自己刚刚接触过桑叶脸颊的那只手,视线僵硬的落在上面,呆滞了数秒,那张写满了‘我讨厌人类’的俊脸上,到底染上了无法抹去的红色。
他看在她哪怕在睡梦之中也费尽心思蛊惑(?)他的份上,他便不再同她计较了。
寂川睫毛轻轻颤着,又动了动手指,将桑叶挪到了竹床上,至于老虎布偶,他会帮她夺回来的。
就当……是她帮他疗伤的谢礼。
只是,不知道在梦里并不排斥他的桑叶,醒来后看到满地狼藉,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呢。
……
竹屋又陷入了静谧,这次安静了许久,等桑叶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光已然大亮。
储物袋中的传音令响个不停,桑叶疲乏的很,本不想理会,鼻尖却嗅到了一股什么东西烧焦了的味道,混杂着浓郁的血腥味,难闻的有些刺鼻。
偏偏这残余的剑气似乎拥有自己的意识,劈裂地表后猛地朝先前已经被打的不轻的大长老等人而去。
原本自信满满得意洋洋、对桑叶这个“弟子”指指点点的几个长老们根本没想到桑叶新得到的法器是这个,被从正面直接打个正着。
尘雾渐渐散去,空旷安静的藏宝山山脚却完全乱成了一团。
“草,桑叶那狗/娘养的东西。”被剑气劈了个正着的、断了一臂的八长老从地上站了起来,呸出一口血沫。他牙齿也被打掉了几颗,说话漏风,但不妨碍他气的浑身发抖。
桑叶刚刚那一招威力很强,但那足以劈死他的剑气离他面门不过三寸的时候,硬生生变成了他的能抗下的金丹初期攻击,只是断了他一臂,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五长老满脸是血,表情格外狰狞难看,他和八长老实力差不多,和他一样断了一臂,简直连吃了桑叶的心都有了。那一道道剑气,像一个一个巴掌,把他的脸都快扇肿了。
大长老和三长老唇角溢出一丝血,从地缝里爬了出来,浑身衣服破破烂烂,彼此脸色难看的对视了一眼,而后连忙给自己施展了一个清洁术。
“师弟的没错,桑叶那兔崽子就是在打我们的脸。”大长老脸都绿了,气的嘴唇发白——
他和三长老是在场的长老之中实力最强的存在,受到的攻击也最强,他很确定刚刚他和三长老都动用了本命法器,不然不残也得重伤。
但即便是这样,他们的本命法器也多多少少收到了一些损失。
那可是本命法器啊!
用心头精血和无数宝物积攒孕育的本命法器!
他还在弟子们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桑叶她可真是好胆量,还不愧是从高级秘境里死里逃生的人啊。
大长老气笑了,怒不可遏,只顾着心疼自己的损失,完全忘记了是他们非要咄咄逼人,硬要桑叶当众展示宝物所招致的后果。
他恨不得掐死桑叶,可桑叶已经不在这儿了,受了损失能把怒火完全转移到了毫发无损的雷月道人身上,“好啊!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徒弟,这就是宗门未来的希望!!”
雷月道人:“…………”
他手里拿着桑叶留给他的传音符,一时之间大感不妙。
“你手里拿的什么传音符?”大长老眼尖,一个瞬身夺走了雷月道人手里的传音符,在众长老愤怒的目光之中撕裂开来。
——传音符中传来了桑叶的声音,字字清晰,平静异常,“此宝物名为天剑雷环,全盛一击可以直接击杀元婴初期修士,弟子刚得到此宝物,本不想贸然使用。”
传音符里桑叶的声音顿了顿,又再度传来,“但诸位师伯都万分好奇,桑叶也只好勉强使用,操作不熟,如有冒犯实属故……无意。如果诸位师伯还想近距离见识一下这法器更强大的威力,可直接到我山峰寻我。”
听到桑叶几乎明晃晃就差直言的“故意”二字,躲在树梢之间偷听的敖野差点没笑出声。
他双眸灿烂,唇角勾起恣意的笑容——
这是他认识桑叶这么久以来,听到她说过最长的一段话。
真是……
痛快。
“这姑娘真是有趣,留下这样看似致歉实则威胁的话,对那些傲慢的老家伙们来说,无异于最大的刺激和羞辱啊!”残魂怪叫着,语气里满是对雷剑宗长老们的轻蔑和嘲讽。
敖野也笑了两声,可不是,桑叶这段话,听起来好像是给了这些金丹期修士面子,实际上让他们面子里子一起掉了。
偏偏他们还不能说什么,在决定的实力压制下,也不敢正面上门去寻。
只是,敖野唇边笑意淡了淡,这样一来,恐怕桑叶在宗门会更难立足,那些长老们私下里阴险的手段可不会少。
但她那样完美的天灵根天才,想来也不会担心和害怕。
热闹看够了,敖野在一众长老们宛如焦炭一般难看的脸色之中踩着树梢,离开了这个地方——
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整个大沐王朝十年一次的天才大比了,他要做好两手准备,分别以雷剑宗外门弟子星野和桑府城敖家家主敖野的身份参赛。
掌心触碰到口袋里那想要送给桑叶的发簪,少年唇边的笑意带上了一丝丝苦涩。
没能成为她山峰里的杂役,那么至少,这段时间他要充分的了解桑叶的喜好。
机会,还有很多。
……
淅沥沥的雨水落在树叶之间,影龙崽终于四只爪爪都牢牢的攀在了树枝上,他先是眸光‘深沉’的望了望敖野离开的方向,接着又看了看吵得不可开交的长老们,不屑的抖了抖毛绒耳朵,想要抖落上面粘着的雨水。
可惜诱形期之间幻化的龙崽化身不太敏捷,龙耳上细软的毛发也十分不听话,小怪物抖了好几下都没能把雨水抖掉。
想到之前桑叶颇为狼狈离开的背影,龙崽的心情也从先前的恼怒,变成了不明的烦躁和讥讽。
那个人类,真是个可怜又虚伪的骗子。
她狼狈又逞能,而且看起来已经完全忘了他这个奴隶,还不着片缕躺在她床上的这件事……
明明只是在描述事实,但龙崽却又羞耻的感觉浑身一阵发烫。
他盯着大长老和八长老比平时更漆黑的影子,确认他们的死活已经完全在他的一念之间,只冷冷的转过脑袋,直接解除了影龙化身。
龙崽开始从尾巴尖尖儿开始一点点消失,寂川内心烦躁之时,安静了几秒的传音符里却又传出了桑叶的声音——
“另外,诸位师伯,关于我捡回去的那个小奴隶。”
桑叶清冷的声音传来,龙崽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视线落在面前一片摇摇欲坠飘落而下的叶子上,似乎根本没想到那个人类还会特地提起他。
他禁不住竖起耳朵,想到听到后面的内容,
“他现在于我眼中,”
可桑叶说的不快,他的化身马上就要消失了。
“已经是……”
声音戛然而止,龙崽化身消散,躺在竹床上的寂川长睫轻颤,睁开了狭长的眼睛。
是什么?
杂役?弟子?让我后悔带回来的东西?还是……一个马上要死的怪物了?
修长的手指险些捏碎了竹床边沿。
桑叶后面的那些话,他到底是没能听到。
……
痛痛快快的将那些惹人讨厌的长老们打了一顿的桑叶,正盘膝坐在鳞翅低端生了锈的飞行法器上。
她灵力枯竭,带在身上的回灵丹刚刚已经全部吃完了,虽然身上带着的灵石不少,但使用法器带来的后遗症明显,经脉有不同程度的损伤,没办法第一时间运转功法吸收灵气。
但桑叶的心情却意外的好。
她不是不知道那些长老有多小心眼,也猜到他们八成会给她下绊子穿小鞋,雷剑宗一定会更加容不下她。
可这又怎么样呢?这些人怎么想,她早已打算离开,根本就不在意他们的看法了。
只是,为了不让师尊过于难堪,桑叶便没有把事情做绝。
三更的天漆黑阴暗,雷雨交加,等桑叶回到山峰附近的时候,她几乎已经没有力气了。
桑叶硬撑着收好飞行法器,丹田和胸腹阵痛,膝盖和双腿阵阵发软。
她浑身都湿透了,暴雨砸在地面上,枯草阻挡不住那些被水花溅起的泥点,再在她衣服上绽开一朵朵脏兮兮的花。
面纱贴在脸上的感觉不好受,桑叶随手扯下,解开禁制,右手用幽冥剑撑着地面,摇摇晃晃的朝距离禁制还有一段距离的竹屋走。
这个时候,桑叶倒是有些庆幸负责看护小怪物的纸片人、并没有给她传来他已经醒了的消息,不然她留下传音符说自己出去给他换衣服,结果却把事情弄的这么糟糕。
岂不是显得她像一个骗子一样?
桑叶视线渐渐有些模糊,她被剑气反弹震伤的左手下意识摸了一下储物袋,在上面染上了几点漂亮的梅花——
那里面,有她花了近百万功绩点兑换回来的、适合普通人用的药草和衣物。
她可是,向来说到做到的。
等下回去,简单调息一下,就将东西给他吧。
大长老居然说他是人面鱼,真当她这么多年任务是白做的,没见过人面鱼的样子么?
桑叶身体到了极限,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乱想些什么,但这样偶尔不用考虑怎么变强怎么才不会在下一个任务里身亡的时间,却真的让她感觉到了轻松。
又一道惊雷落下,桑叶没注意脚下的一块石头,磕绊一下,向后摔倒在泥水之中。
她仰面倒在草地上,累的干脆闭上了眼睛,就想这样躺在草地里睡一会儿,金丹期的修士耐打耐揍,这么点雨水,就算她现在灵力枯竭,也死不了。
如瀑般的雨水落下,混杂着什么东西在草地上拖动的声音,像一支混乱的交响曲。
在那像蛇鳞拖动的声音近在咫尺之际,桑叶用力握紧了手里的幽冥剑。
那铺天盖地、像雨蛇一般湿漉漉的密集雨点,在即将打在她脸上的时候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
耳边的雨声减小,取而代之的,是雨水击打在伞面上“噼里啪啦”的声音。
桑叶用力睁开了眼,看见了一只苍白可怖、遍布伤痕的手掌。
那是,
小怪物的手。
在她心里,知恩图报又乖又惨的小怪物龙崽,一边紧盯着她一边拔掉自己身上那些僵硬枯萎鳞片扔到地毯上,这种堪称变/态/的行为,桑叶也没看到。
她睡得很安稳,呼吸平缓,甚至感觉这段时间所积攒的疲惫感都消散了许多。
竹屋外面的雨声只在快要天明的时候短暂的变小了一些,又很快又重新变大。
淅淅沥沥的雨点击打在竹屋屋顶上,连接成一片朦胧好听的乐声,冲刷掉地上的血污和空气里难闻的尘土味。
桑叶那座坐落在雷剑宗边缘、不大且无名的山峰也逐渐安静了下来,除了雨水落下的声音,陷入了一片称的上祥和的静谧。
——与桑叶无名峰的静谧相比,雷鸣道人的掌门大殿却快要被一群激怒的长老们给闹翻了。
他们在藏宝山上听了桑叶留下来的话后,不仅没有消气,反而快气的发疯。
把沈廿和桑青青等内门弟子遣散后,几个长老合计了一下,一拍即合,压着不想掺和此事的六长老,气势汹汹的便往掌门雷鸣道人这儿来了。
“掌门,桑叶目中无人,戏耍长老。还蔑视宗门规矩,带奴隶回去当弟子,近两个月都没给宗门做贡献不说,还从宗门换到了那么一件宝物!”
大长老已经整理好了仪表,端坐在议事大厅离雷鸣道人最近的一个位置上,言辞激烈、脸上气的涨红。
他慷慨激昂的发表着一定要让桑叶付出代价的话语,“这一桩桩一件件,闹出来的风波数不胜数,数千名外门弟子已经因为那奴隶的事开始质疑咱们宗门的公平性。”
“这要是传出去,谁还敢加入咱们雷剑宗?”
三长老也符合道,“是这个理,是这个理。最近也不见九长老,谁知道是不是那晚他因为拒绝桑叶选那奴隶回去,被她下毒手……”
“三长老!”听见三长老即将脱口而出‘杀害’二字,雷月道人连出声呵斥,“莫要将莫须有的名头扣在我徒儿脑袋上。”
三长老自知没理,也没辩驳,冷笑一声便不再说话。
雷月道人倒不是想要维护桑叶,他只想维护真的对九长老动了手的掌门,“是我拜托九长老去帮我办事了,恐怕没一两个月他回不来。”
六长老闻言觉得有点不对劲,但转念一想九长老本来就算是雷月道人和雷鸣道人的远方表亲,也算二人的后辈,实力是长老之中唯一一个没到金丹期的,真的被长辈吩咐回去办事也正常。
“就算九长老的事与桑叶无关,刚刚大长老说的那些,难道就这么罢了?”八长老接好了手臂,鼻青脸肿的坐在角落里愤怒发言。
“还有那件宝物,难道就要这么给桑叶了?那可是能一击打败我们这么多金丹期的宝物!!”八长老猛地站了起来,“桑叶都亲口说了那攻击法器可堪元婴初期,那岂不是比掌门还……”
‘强大’两个字没说出口,八长老“砰”的一声巨响在耳侧炸裂,他整个人的身体往后倒飞出去,直直撞上了门边的柱子,口鼻溢出一丝鲜血,八长老整个脑袋都是懵的,嗡嗡直响。
“哼!”雷鸣道人用力拍了拍面前的案台,“倒是本座太纵着你们了,现在越发口无遮拦。”
属于元婴期修士的威压荡开在整个大殿,那些个长老们倒是没什么话说了。八长老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认错,没了之前叫嚣着要掌门一定要处理桑叶的气焰。
掌门虽然是侥幸突破元婴期,几乎没什么可能再进一步,那也比他们这些困在金丹中后期瓶颈数十年数百年的修士强大许多。
金丹和元婴之间的壁垒犹如天堑,不是他们靠人数多就能轻易越过去的。
整个桑府城,大大小小的修仙宗门有几十个,却一共只有五个元婴期的修士,他们雷剑宗就是因为有雷鸣道人的存在,所以才会在桑府城众多的宗门之中跻身前列。
见掌门发怒了,几个长老便都安静了下来,不再一味的抱怨。
他们多多少少也是有点脑子的,知道不能惹怒修为比他们强大的人。
其实桑叶的实力也比他们强大,甚至再得到那件宝物之后,足够碾压他们。
但桑叶又和掌门不一样。
在座的大多数长老已经习惯了桑叶对宗门的付出,习惯了桑叶对他们的礼貌恭敬。在他们眼里,桑叶只是他们的小辈。
就算她实力再强,也不应该越过他们去。
眼见大殿里的长老们都安静了下来,雷鸣道人便也收回了威压,他叹了一口气,坐在首位上,抬手揉了揉额头,语气烦躁,“那你们说要怎么办?”
五长老沉思片刻,道,“让她把那宝贝交出来给我们跪下赔礼道歉,再把那个奴隶杀了平众怒,此事便了了。”
“正应这样。”三长老附和道,“如果宝物已经认主,让她多炼制一些丹药来抵押也不是不行。”
长老们你一眼我一语,似乎断定了桑叶一定会按照他们说的去做。
六长老在一边看的简直无语,这些长老们和桑叶接触不多,一个一个还以为这件事只是桑叶一时叛逆呢?还有雷月道人,难道他不盼着自己徒弟好么?为什么到现在都不帮桑叶说话?
六长老听着他们荒谬的言语,到底是忍不住了,出声道“我觉得这样不妥。”
众人的视线顿时齐刷刷的落在了他身上,大长老忍着怒意,“雷古,那你有何高见?”
六长老叹了口气,“人桑叶的宝物是这么多年辛辛苦苦做任务用功绩点兑换的,咱们凭什么让她交出来,而且这次会受伤,都是咱们非要让人家展示,人桑叶也没说错。”
“呵,你当然觉得没什么,毕竟是你带桑叶去的藏宝阁,你可真能耐啊雷古。”大长老皮笑肉不笑,“说吧,你是不是私下收了桑叶好处了?嗯?”
见他们越说越离谱,六长老简直气笑了,“我真不明白,你们对桑叶为什么有那么大的敌意,为什么不肯承认她就是天赋卓绝就是比你我等登顶仙途的可能性高。”
“一个个都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了,还和一个小娃娃计较,你们是要脸还是不要?”六长老倒也硬气,说的在场长老们脸皮都挂不住。
雷月道人和雷鸣道人交流了一个眼神,从彼此眼里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雷月道人开口打圆场,“诸位,也不用太气恼,我有一个折中的法子。”
见没人理自己,雷月道人继续开口,“再过一个月,就是大沐王朝十年一次的星级天才战了,三十岁以下可参加。”
“金丹期前十名的奖励,是超出你我意料的丰厚,光是那一瓶足有三枚的五品结婴丹,就完全能增加你我突破到元婴的一成可能。”
听到他的话,大殿的气氛顿时变了。
“你是说……”大长老面色游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雷月道人则老好人一样的笑了笑,“正是诸位想的那个意思。”
“可是桑叶她会去参加这个天才战吗?就算她参加,也不一定能拿到奖励。”八长老擦去唇边的血沫,“就算拿到了奖励,她会给我们吗?”
“这个诸位不用担心。”雷月道人笑着说,“我这里还有桑代留下的东西。”
他这句话一出,几个长老便都没有什么异议了。
五长老道,“那个奴隶呢?”
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的雷鸣道人终于开口了,“不过只是一个奴隶,她乐意玩就让她留着便是,以前内门看上外门弟子的事不是常有?怎么也不见那群人说?”
“再过不久便是天才战了,这段时间你们都收敛一些,别去打扰桑叶!”雷鸣道人道,“行了都散了吧,师弟你留下。”
掌门都发话了,其他长老也不好再说什么,只陆陆续续站起身同掌门告辞。
大长老起身扶着八长老往外走,所有人都没注意到,他们两人的重叠在一起的影子,在黑暗里不受他们控制一般的移动着,分化出了一对边缘有着毛绒效果的影子龙耳,悄悄钻进了雷月道人的影子里。
所有人都离开后,雷鸣道人谨慎的布置了结界,而后才道,“师弟,你说桑代留下的东西,是什么?当初她不是死在了斩梅谷吗?就连遗言,都是你我操控了她的灵魂留下的。”
雷月道人笑了下,“师兄你忘了?是桑代临死之前手里握着的那个老虎布偶。”
“外面设置了自毁禁制的那个,里面应该有东西。”
“哦~那个啊。”雷鸣道人也想起来了,唇边戴上几分讥笑,眼神里颇为意味深长,“我记起来了。”
“既然是桑代的遗物,桑叶估计不会不答应。”雷鸣道人点了点头,转移话题道,“这个月又收到了桑府城里十几个家族想要同桑叶结亲的礼帖……”
雷鸣道人的话音落下,一直躲在雷月道人影子里的影子龙耳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整个边缘如同炸毛一般完全膨胀了起来,在雷月道人的影子里蹦的老高。
结亲???
“这个消息一放出去,你就更安全了,桑叶的那些爱慕者只会记得那个奴隶不会记起你。你要感谢老夫才是。”残魂得意洋洋道。
敖野气的脸都快绿了,咬牙切齿道,“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啊!!”
“大恩莫言谢,老夫知道你伤心,但这不是来日方长嘛,我觉得你下次变装,还是变得瘦一点……”
一身肌肉发达·完全不是纤细类型·但是也不胖的·敖野:“………………”
他无力的抬手抚上了额头,第一次真情实感的想要掐死体内教会他很多绝招的老家伙;
也又一次庆幸起自己做事谨慎,几乎每一次出门都会乔装的牙齿,桑叶不会知道今天的消息是他放出去的。
这样的话,也许、大概、可能、他尚未开始的恋情会多上那么一丝丝可能。
……
八卦的消息总是容易传得迅猛又快捷,当天中午,一枚劣质的玉简便被加急送到了桑府城城主府里。
城主府花园内,满院盛开的向日葵边上,一袭白衣的清冷青年正在练剑。
他的剑招奇特,像连绵不断的雨丝、又像夏日灼灼洒满群山大海的烈阳,澎湃的灵力充盈在他周围三丈之内,也只充盈在他身侧三丈范围内。
凛冽的剑风扫过满院的向日葵,却没有吹下一片向日葵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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