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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尽在·无名()
码字不易,小可爱们赏个脸呗~
“肉火烧?”红豆眨了一下眼,“用火烤的肉吗?”
从字面意思上来理解,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容妤一噎,随即失笑,摇摇头,一脸莫测,“你晚上就知道了。”
小姐又跟她打哑谜,红豆鼓了鼓腮帮子,但立马就又笑开了,管它是什么呢,小姐出手,味道绝对差不了,中午那餐饭她压根就没吃饱,一想到晚上有口福,红豆只觉得浑身都来了劲,拖了英娘兴冲冲的就出了门,火急火燎的样子活像是去迟一步那火烧就飞了似的。
容妤打发走两个小丫头,自己先找出面粉揉了面,放在一边让它醒发,等都收拾好了,才施施然去找自家那个生闷气的小崽子。
“团崽,藏在哪儿呢?”含笑的女声从外面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
一脚刚踏进来,容妤扫了一圈房间,含笑的目光微微一敛,眉梢轻挑,小崽子人呢?
房间不大,摆设也相对简单,可能是怕小孩子磕碰到,屋里的桌柜的边角棱边都被人用布片包住了,一眼看去,房间里一切无所遁形。
这是从前团哥儿的房间,这几天团哥儿一直被她带在身边,这屋子倒是许久没有住了。
这宅子总共就这么大,她回去没见着小团子的人,略一想就知道是跑这儿来了。
容妤又柔声喊了几声,没人应,一对秀眉微拧,难不成她想错了,没在这儿?
正准备出去再往别处找找,突然瞧见立在床边的一人高的三角柜门好似动了动,容妤轻笑了一声,快步上前。
柜子里,团哥儿紧紧地蜷缩着身体,两只嫩白的小手环着膝盖,耷拉着头,容妤的声音一出现,他的头立马抬了起来,原本恹恹的小脸上浮现出一丝紧张,眼中还隐隐有些期待。
可没一会儿,容妤的声音就没了,反而还听见了关门的声音,团哥儿瘪瘪嘴,眼中的光亮迅速的黯淡下来,小嘴一抿,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偏偏又死咬着牙不肯出声。
容妤打开柜门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小崽子一张白嫩的小脸上满是泪痕,衣裳也是乱糟糟的,耷拉着头,就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小狗,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容妤顿时就心疼了。
突如其来的光亮成功的惊到了默默哭泣的小崽子,团哥儿仰头看着面前站着冲他笑的阿娘,小嘴无意识张着,脸上有些吃惊,又有些委屈,眼睛一眨,一颗泪珠直接滚了下来。
“团崽,怎么一个人躲到这里来了?是跟阿娘玩捉迷藏吗?”容妤眉眼弯弯,语气十分柔和,朝他伸出了手,“来,阿娘抱抱。”
团哥儿红着眼,看着她,没动。
容妤叹了口气,手捂着胸口,一脸难过的看着团哥儿,“团崽不想理阿娘了吗?”说完还不忘抽泣了一声,“阿娘好伤心。”
团哥儿脸上露出纠结,但还是没动。
没想到这小崽崽还挺有脾性,容妤心中叹气,声音却越发哀伤,“算了,既然团崽不愿意,那我走就是了。”说完以手掩面转身就走。
没想到她说走就走,团哥儿愣了,然后慌了。
容妤刻意放缓了步子,心中默数,刚踏出房门,突然腿一重,容妤顿时眉开眼笑,几乎是同时转身,一把将抱着她大腿的小崽子给提溜了起来,搂在怀里狠狠亲了一口,“团崽真乖!”
团哥儿眼里还噙着泪,呆呆的看着眉眼弯弯笑得一脸慈爱的容妤,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刚才见容妤转身就走,怕阿娘又不要他了,才想都没想冲了出来,结果阿娘居然骗他!团哥儿瘪瘪嘴,气鼓鼓的瞪着容妤。
容妤一点都没有诓骗小孩子的自觉,这个年纪的小盆友最好逗了,轻柔的将团哥儿脸上的泪痕擦干,容妤抱着他进了屋。
这次不用容妤主动放他下来,团哥儿自己就挣扎着从她怀里溜了下来,躲得老远,气鼓鼓的样子摆明了还生着气呢。
容妤寻了一把椅子坐着,朝他招了招手,“团崽过来。”
团哥儿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在容妤耐心含笑的目光中一步步挪进。
“告诉阿娘,你是因为阿娘不让你吃糖,又不让你吃荔枝所以生气吗?”容妤离了椅子,蹲在地上,双眼平视团哥儿,柔声问。
虽然孩子还小,但容妤并不觉得年龄小就可以直接忽视他们的意见,父母子女之间的平等沟通是维持良好亲子关系的一个重要因素,父母的有些举措是为了孩子好,但孩子未必能接受,所以,你得尽量让他理解。
见团哥儿咬唇不说话,容妤就知道了。
从前原主待他不怎么上心,红豆又是有求必应,虽然不至于将这小娃娃惯出一身坏毛病,但多少还是有些娇气,自己一来又是不许干这个又是不许吃那个的,别说是一个孩子,就算是个成年人也会觉得憋屈,团哥儿能憋到今天才小小的发个脾气已经算是很给她面子了。
容妤耐心解释,“糖吃多了回得蛀牙,知道蛀牙是什么吗?”
团哥儿迟疑了一下,摇头。
“蛀牙就是你的牙齿里会生出小虫子,你吃糖,它们就吃你的牙,然后你会牙痛,直到牙齿全部掉光,到时候可就什么东西都吃不了了。”容妤以一种十分生动形象的语气讲述着分外恐怖的故事,看着小家伙一脸惊恐的捂住自己的嘴,容妤勾了勾唇,笑得十分像故事里的狼外婆,徐徐诱导道:“从明天起,你可以吃糖,但一天只能吃一颗糖瓜,吃完之后要漱口,好不好?”
良好卫生习惯,要从娃娃抓起。
虽然团哥儿才三岁,但并不妨碍他知道牙齿掉光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再一听阿娘让他吃糖,虽然一天只有一颗,但总比一颗都没有强,纠结不过三秒,团哥儿就点了头。
果然,还是小娃娃好哄!
容妤摸了摸自家儿子的头,“以后阿娘要是做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你就告诉阿娘,不要憋在心里,阿娘不会不要你,你可是阿娘的心肝宝贝儿。”
最后那一声分外深情的心肝宝贝儿成功的让小娃娃再次红了眼。
容妤张开胳膊,笑道:“来,给阿娘抱抱。”
团哥儿这次没有拒绝,直接扑到了她怀里。
容妤抱着好不容易哄好的宝贝儿子往外走,“阿娘晚上给你肉火烧吃好不好?”
虽然不知道肉火烧是什么,但不妨碍他知道阿娘做的东西好吃,团哥儿脸上还挂着泪,却豁牙笑开,重重点头。
红豆脚程很快,不一会儿就与英娘提着一团肉回来了,刚一进门就开始嚷:“小姐,你要的肉买回来了。”将肉送进厨房,红豆捧着水杯猛灌。
见她满头大汗活像跑了八百米的样子,容妤有些好奇,“你这是去抢火了?”
“比抢火都难,”红豆缓了口气,指着桌上放着的那团肉,笑得很是得意,“幸亏我去的及时,要是再晚一点这肉就被别人买走了。”
“这是驴肉?”容妤拨弄了两下。
红豆点头,脸上露出肉痛的表情,“这驴肉可是比猪肉足足贵了三十文呢。”时下猪肉五十文一斤,这驴肉却还要贵上不少。
容妤斜觑了她一眼,“那你怎么不干脆买猪肉?”
红豆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戳手指,“不是小姐你说最好要驴肉吗?我寻思着,那什么肉火烧用驴肉可能会比猪肉好吃。”
虽然驴肉贵,但好吃啊!
英娘在旁边听着,也噗嗤一笑,满脸促狭:“掌柜的你不知道,这两斤驴肉红豆姐心疼念叨了一路,直说待会儿要狠狠吃上一顿。”
红豆脸一红,张牙舞爪就扑了上去,“好啊你个小丫头,居然敢出卖你红豆姐。”
见两个丫头嬉闹成一团,容妤摸了摸乖乖坐在一旁的小团子的头发,心中直叹气。
丫头太闹腾怎么办?
当然用美食堵住她们的嘴啊!
驴肉火烧里面夹的肉得用老汤卤制入味,至少都得小火炖上一夜,才能使肉质软烂,因为是临时起意,眼下这时间显然是不够用,对上几双巴巴看着的眼睛,她又不好说今儿就不吃了。
罢了,就算卤制的时间稍微短了些,影响也不算太大。
容妤将驴肉焯去血水,又将之放入调好的卤汁中大火炖煮,让英娘看着火,她则去做火烧。
驴肉火烧好不好吃,一在于肉,二就是外面的火烧了。
都说豆腐脑有南北甜咸之争,驴肉火烧也有地域之别,河间驴火是长方形,经过烤制后表皮酥脆,跟拿破仑千层酥似的层层叠叠,渐至饼心后则转为洁白胜雪的柔软细嫩,中间间或掺着炖煮软烂的驴肉,一口咬下,唇齿留香。
至于保定的驴肉火烧,则有些类似于肉夹馍,外韧里软的面饼中间划开一道口子,塞上满满的驴肉,再浇上一勺卤汁,那滋味,甚是鲜美。
两种做法做出来的火烧都十分好吃,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流口水,至于今天做哪种——
容妤愉快的表示,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当然是全都要啊!
红豆目光有些怜悯的看着他,指了指桌上那几个光盘,“诺!”
开阳看看红豆,再看看那几个被他一扫而空的盘,突然心都开始发颤,“你,你是说”
红豆麻溜的接过话头,“小姐今儿做的是猪脑宴。”
猪!
脑!
宴!
三个字在开阳脑中无限放大,脸色由红转白再到青,容妤在一边看着,毫不怀疑他可能下一秒就得吐出来。
还好,开阳忍住了,就是脸色不怎么好看。
不过就是一副猪脑,虽然是难以接受了一点,但连英娘这丫头都还镇得住,没想到开阳居然反应会这么大,容妤有些不解,想着也就顺口问了出来。
开阳也自觉反应有些大了,看桌上这几人的样子,明显都是知道的,连半大的小姑娘都可以吃的面不改色,开阳莫名的觉得有些丢人,摸了摸鼻子,开阳苦笑,“容娘子的手艺是一等一的好,只是这猪脑,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别的东西。”开阳说的有些委婉。
联想到别的东西?
就跟法医不爱吃红肉一样,从事某些特殊职业的人总是会对一些食材有所膈应,看开阳提到猪脑时的反应不像是怕,倒像是从心底的抗拒。
容妤挑了下眉,笑问道:“开阳行伍出身?”
“你怎么知道?”开阳下意识开口,刚说完,就知道自己嘴瓢了。
不光当过兵,只怕还上战场见过血,她总觉得开阳的气质有些怪怪的,言行举止不像是寻常的家仆,性子虽然看起来跳脱,但实则粗中有细,一言一行都很有规矩,现在就说得通了。
受现代经历的影响,容妤对于军人有着天然的好感,见开阳一脸紧张,容妤忍不住调侃,“我随便猜的。”
开阳:“”那是自己爆的马甲?
看容妤笑脸盈盈的样子,开阳突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好像有一种看到了家里那位黑心大魔王的感觉。
咳了两声,开阳打哈哈:“是当过两年小兵,没什么好本事,现在也只能找个看家护院的活。”
堂堂王府卫率首领,身上还挂着六品校尉的职,开阳可以说很是谦虚了。
容妤见他不欲多说,自然也不会去深究人家的底细,只是对他私心里又敬重了几分。
当兵者保家卫国,就算现在退下来了,也是值得人尊敬的。
开阳这餐饭着实是吃的有些消化不良,战场的惨烈残酷景象远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看见那锅里的猪脑,总会勾起一些不大美妙的回忆。
虽然开阳没有多说什么,但容妤多少也能猜到,心中也有些歉意。
要知道有一种病叫做创伤后应激障碍,对于经历过重大负□□件的人来说更容易产生一些心理障碍,她虽然不觉得开阳有这方面的问题,但,万一呢?
容妤心中揣测,脸上的表情就更加温柔了,“这次是我招待不周,还望开阳大哥不要见怪。”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当成重点保护对象的开阳摆了摆手,爽朗一笑,“没什么。”
不就一猪脑子吗?
不就恶心了点吗?
他居然怕成这样,要传出去得被手下那帮人给笑死,他一世英名何在?!
况且,那些菜的滋味的确是顶尖的好。
悄悄舔了舔唇,开阳咳了两声,一本正经,“我不怕,真的,这猪脑花可好吃了,下次容娘子要是再做,一定得记得叫我。”
容妤:“”
瞅了他两眼,容妤一时还分不清他话中的真假,只能顺着他的话,弯了弯唇,“一定。”心里则打定了主意,下次还是不要再挑战这种需要高心理素质的菜品了,顶多自己偷偷做了吃。
两人又略说了一会儿话,开阳才告辞走了。
这边,开阳刚腆着肚子哼着小调悠闲进了门,迎头就飞来了一个白色不明物体,开阳反应很迅速,在被砸到之前快速的闪身避开,同时怒吼了一声,“大白,你作死啊!”
话落,只见眼前白影一闪,一只银狼姿态优雅的落在了一旁的空地上,嘴里还叼着一个白色的球,瞥了开阳一眼,银狼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屑,甩了甩尾巴,朝石凳上坐着的人走去。
开阳看看叼着球的银狼,再看看天枢,有些不可置信,“你把狼当狗遛?”
银狼将球吐了出来,朝他龇了龇牙。
天枢瞥了他一眼,淡淡道:“吃撑了,消食。”
开阳:“……”好一个超凡脱俗的消食方式!
“你们吃什么了?”开阳好奇。
天枢顿了顿,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憋出两个字,“荔枝!”
银狼适时朝开阳打了个嗝儿。
开阳顿时被那浓烈的荔枝味儿给熏了一脸,干呕了两声,差点没把刚吃的饭全给吐出来。
“大白,你该刷牙了!”
这得是多少天没漱过口了!
“好好的午膳不吃,吃什么荔枝?”开阳万分不理解。
不说还好,一说这儿,天枢与银狼一人一狼两张脸上顿时露出如出一辙的绝望,“王爷说了,什么时候把荔枝吃完,什么时候就可以吃上正常饭菜了。”
开阳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天枢一顿,面无表情的冰山脸上扯出了抹微笑,“从今天起,荔枝就是我们的主食了。”
一句话,想吃饭?没门!
开阳扭头看了看还停在院子里的那辆裹得严严实实的车,整个人都不好了,“王爷没开玩笑吧?”
“你说呢?”
“不是,刚刚王爷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变了?是不是你们惹他生气了?”开阳急眼了,一日三餐吃荔枝,他还不如啃猪脑呢!
“就算我们没惹他,他就不生气了么?”天枢反问。
开阳张了张嘴,保持沉默,这话,他没法反驳。
别看王爷不说话安静站在那儿一副清冷谪仙的模样,实则内里就是个大魔王,性子阴晴不定就算了,关键是他心情一不痛快,就会让别人更不痛快,开阳现在无比深刻的意识到,朝中文武百官提起广平王就咬牙切齿是有原因的。
天枢叹了口气,突然,鼻尖动了动,看向开阳,目露狐疑,“你身上什么味道?你不是去隔壁送荔枝去了吗?怎么去这么久?”
“啊,我顺便在那儿吃了个饭,”开阳砸吧了一下嘴,“说真的,容娘子的手艺不比徐家酒楼的大厨差。”当然,选择性隐瞒了吃食的具体内容。
他们没有带厨子过来,这些天一日三餐都是在徐家酒楼定的。
开阳回味完,突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看着一人一狼盯着他目露不善,开阳顿觉不好,“你们想干什么?别乱来啊!”
天枢站起来,扭了扭手腕,“难怪跑这么快?丢下我们吃独食?嗯?”
银狼也刨了刨爪子,朝他龇牙。
想他们几个在这里啃荔枝,这小子躲得远远的不说,还敢在这儿显摆,简直就是欠的!
手一挥,不知从什么地方闪出几个青衣人,几人一狼排排站,齐刷刷的盯着开阳。
“不,不是,你们要是敢动手,我就叫人了啊。”这简直就是要群殴的节奏啊,开阳眼尖的瞄见自家下属也在里面,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小六,你也要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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