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尽在·无名()
李霁走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直咧咧的画面:桂花树下,一手托枣的漂亮少年一脸目瞪狗呆。
她似乎每次出现在自己眼前都是这样,一副痴痴傻傻,极为有趣的样子。
从宫里出来,李霁心里头藏着事儿,一股子的郁气无处发泄,却还是嘴角噙着笑,双手背向身后,俨然一副大佬巡查的模样,慢慢走向了嘉让,而嘉让却完全没注意李霁渐渐逼近的身体。
待嘉让注意来人时,李霁早已来到眼前了,只见李霁从容优雅的拿起嘉让手里的一颗枣,嘉让才急急忙忙的向李霁见礼:
“小人见过七殿下。”
李霁无所顾忌的咬了一口。
“清甜,味道甚好。”听着少年舒服清透的声音,更是为这青枣添了甜丝丝的味道。
嘉让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想着这个人怎么又出现了?“殿下若是觉着好,小人可为殿下再摘些来。”
这客套话还是要说足,但七皇子是什么人?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怎么会看得上几颗枣?
“好”李霁答应得倒是快,仿佛是乐见其成,却是故意的刁难。
这这这……怎么跟想象的不一样?
看七皇子的眼神,嘉让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要上这个树了,认命的转过身,重新架起梯子,眼前的这颗枣树,树身笔挺,枝杈不多,因为到了这个季节性枣儿也不多了,就剩树顶上留了一些,当然最难摘的往往都是最好的,最甜的。
嘉让挽起衣袖,露出一截皓腕,竟是欺霜赛雪,白腻腻的一截小臂,日光打在上面,直晃着李霁的眼。
少年将衣角系成一个结,以防阻碍行动,抄上手中的家伙便越爬越高,褐黄色的竹竿顶部有个竹钩子,两者是相连的,所以勾起枝桠来也不怎么费力。
给敏让的枣都是嘉让直接打落在地上捡起来的,但这是七皇子,给嘉让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将打落在泥里的枣给他吃,哪怕是洗了也不行,谁让人家金贵不好惹。
李霁抬头看向树上的少年,靛青色的衣衫绑的杂乱,身形高挑细瘦,却也有着少年人还未发育完全的单薄羸弱。
透过裾摆勾勒的轮廓,那双腿笔直纤细,仿若不是不雅又危险地站在树上,倒像是盈盈玉立的少女站在江边的小舟上泛游,而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枣树还算枝叶扶疏,那日光的光影透过树叶,斑斑点点的阳光就落在了少年的身体上,脸上。
她抬起白皙修长的颈子,那斑斑点点的光影立马照射在她玉白的脖颈上,李霁只觉得那一截颈子,竟美得十分脆弱,仿佛只要轻轻一折,那宛如天鹅的颈子便会永远垂下。有些按捺不住双手,想要轻轻抚摸上去,然后
脑子里不可遏制的念头在看到应嘉让脸上灿烂一笑时,便再也藏不住了。
她好像摘了不少,全一个不落的装进了翻折起来的裾角里。像护着小鸡仔一样。脸上喜悦的表情仿佛能感染,李霁也随着她笑了起来,毫不参杂的笑容。
少年精致的眉眼加上纯真灿烂的笑颜,仿若加了花蜜的毒鸩,引诱着天生喜欢掠夺的男人前去丧命。
嘉让笑完之后便偏过头去摘另一边的,心里想着把这些都摘完好了,反正是给七殿下的,就让他吃个尽兴,吃完了以后就别来了。
嘉让卖力的勾着那一根粗一些的枝干,终于勾过来的那一瞬间,却被钩子给带了过去,脚下失了重,立马就栽了下去。
嘉让在掉下去的那一刻,心想:完了,完了,这么高掉下去,不死也残!
想象中摔得断手断脚,剧痛无比的画面并没有出现,而是落在了一个宽厚强健的怀抱里,嘉让出于本能的,自然而然的吓得紧紧抱住这个人。
李霁也是吓着了,若是她真的失足摔了下来,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凡胎,血肉之躯,不残也伤。
他抱着怀中吓得花容失色的少年。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满足感,只恨不得再伸出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安慰她,令她安心。
怀里的人本能的勾住自己的脖颈,腰背在自己的臂弯处,仿佛全心的倚靠在一湾安全的港口,像一只小动物一般寻求他的庇佑。
李霁的心软的一塌糊涂,用脸颊蹭了蹭她的头发,轻轻出口安慰:“别怕。”
过了好一会儿,嘉让才从方才跌落的惊吓中缓了回来,挣了挣身体,才发现七皇子将自己抱得极用力,极紧。
不好意思的细声细语地开口:“您放我下来吧,小人已经没事了。”嘉让脸上本来吓得苍白,此刻竟有一层可疑的红晕。
李霁将她放了下来,那温香软玉般的身体离开了自己的怀里,竟有些不舍。
“可有吓着?”李霁的声音温柔得不像他平时的语气。
嘉让吓傻了似乎没听出来。抚着胸口,摇摇头,“多谢殿下相救,只是这枣儿怕是不能吃了。”
李霁有些被她气笑,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关心这枣儿。
瞧着这样的应嘉让,心中喜欢得不得了,无关乎男女,情爱。
这时,庚七从院外赶来,见着李霁便规矩的行了个礼,嘉让见他满头大汗的跑来,定是有要紧事,但碍于七殿下在场,不便询问,李霁却如同没事人一般,让庚七将话说出来。
“济善所的司长说是要选拔一批墨者组织成无疆墨者,我领了两张登记簿,特意带回了一张给你。”庚七将手中的簿子递给嘉让,嘉让欣喜接过,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济善所本是江湖上的一支慈善组织,每每天灾人祸发生之时,济善所的墨者便会自发出动前去做善事。
相传济善所的司长便是墨家传人,自古道墨一家亲,墨家一直以来被世人认为是道家的分支,深受道家影响,可嘉让知道,其实非也。
若是论道法,嘉让其实内心更偏向于墨家思想,兼爱,非攻,节用,天志。
她本也存了去济善所成为墨者的心思,但这几年朝廷没再接管济善所内部的事宜,所以多有变动,相传司长失踪,所以墨者管理得极乱。
如今组织无疆墨者,不正是与她的志向不谋而合吗?只有身居高位,出仕为官之人才能真正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而嘉让却是万万不能做官入仕的,这也是她的一大憾事。
而无疆墨者,来得正是时候,无疆,便是没有疆域之分,可以跨疆域,无国界的一支慈善团队。
是以道墨两家在民间的自发组织,本是不受朝廷编制,但自从灭道风波过后,各大道观派往西域与四夷之地的传道士渐渐多了起来,朝廷也看中了道家在国外民间的受众广,渐渐将鸿胪寺的部分职务嫁接到济善所,将济善所半官化,但本质上济善所还是民间组织。
“多谢庚七兄弟。”
李霁见嘉让满面春光,想着济善所现在内部稳定了下来,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可一想到她若是进入了无疆墨者,岂不是要四处漂泊?也是,她年少游历民间,定是个无法安定的性子,若是被拘在一处,也会失了原本的天性。
嘉让兴冲冲的对着眼神晦暗不明的李霁说道,“殿下,小人将这簿子填好,先失陪了。”
李霁点点头,未置一词。
等嘉让进屋后,李霁也没做停留,来这儿本就是率性而为,如今也要回去谋划之后的事宜。
而自始至终,两人相处的画面皆被站在门外来的崔鹤唳瞧了个清楚。
他本就是一路跟着李霁而来,身居暗处,瞧得分明,他从未见过李霁如此温柔的对待一个人,如珠似宝,亲昵缱绻。与平时那副拒人千里,冷漠淡然的神情大相径庭。
若是让他上心之人,那么是必有他所图,所筹谋的地方,但看他眼神中隐晦的爱与欲,像春雨滴落岩浆,瞬间蒸腾,只剩喷薄欲发的滚滚热烈。崔鹤唳怎么看都不像算计,那未免也太过头了。
他无法欺骗自己,他太懂男人的那种眼神了,就像在看势在必得的猎物即将成为私有物一般。
他不太想继续深思下去,自己不在京中的这些时日,很多事情已然脱离了原来的轨迹,而他却一概不知。李霁与应嘉让为何相识?如今的关系因何而亲近?而李霁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些他都得一一探究。
他看着应嘉让的屋子,第一次有种说不上来的烦闷,这孩子如今做了四夷馆的接待使,却想着要成为无疆墨者,跟着一众墨者天南地北的悬壶济世,这倒像是她的性子,可她这副瘦弱的身板能受得了这种苦吗?
转而不禁嘲讽一笑,他担心这么多做什么,身为男儿,本就是要吃些苦头才能成长起来。
等他出了四夷馆,李霁早就在暗处等着崔鹤唳,“看了那么久,可瞧出些什么来了?”他自是知道崔鹤唳在四夷馆中,不过他们关系隐秘,不得暴露人前。
崔鹤唳不予赞同的沉声发问:“你喜欢那孩子?”
孩子?
“她十五了,不小了。”李霁勾起唇角。
“你还真是率性枉为。”崔鹤唳失笑。“她可愿意跟着你?”
这下李霁僵住,不过立马恢复如常,“你问的太多了。”
崔鹤唳没再说话,忽而话锋一转,面色泰然,“那宜州的掌事姑姑你欲如何处置?”
“总要撬出些话来,了却我这一桩心病。”李霁看着有些落寞,崔鹤唳瞧着,眼神中尽是不忍的神色,却也分毫不显,紧抿着唇。
“对了,让你手下的人去查刘孝青,老四在江淮的私盐案明面上解决了,暗地里万烨已经将这一块交由刘孝青的父亲管理,从他着手,更快些。”
“好。”
说完二人便分道扬镳。 作者有话要说:好难过呀,我只要一设置防盗,就会一直掉收藏,可是我这一个礼拜每天的收益一杯奶茶钱都不够,我码字又慢,四五个小时才能码出一章比较满意的。心好痛,无法fu吸
害,不说这些让人迎风落泪的事情了,所以俺想说,真的好感谢一直看正版的小朋友,我爱你们鸭!!!感谢在2020-06-0515:25:10~2020-06-0612:14: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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