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不可儿女情长。您现在如履薄冰,稍有不意便会粉身碎骨。”凌币从官夜非眼里看见坚决,忍不住劝到:“瑛灵公主年纪虽小,手段不小,这样的女孩儿,原本配少主是刚好的。但是据少主传书所言,她的父亲名为月无华,属下查探这些时日,查不出月无华的任何资料。而少主应该知道,我凌币查不出的人,只有作为傲川大陆另一霸主的里程国的正宗皇室。里程国先皇驾崩,却没有留下遗照,里程几大皇子都在争夺皇位。月无华失踪,极有可能是夺嫡所至。若是里程其他势力发现瑛灵公主,不是带走,便是除之。里程国水之深,绝不是少主可以插足的。所以,请少主与瑛灵公主保持距离,不可因小失大。”
官夜非见浅樱微张着嘴打呼,不觉好笑,伸手触了触她的唇瓣,这才开口吐出几个字:“她,是我妹妹。惠妃,是娘亲和我的救命恩人。”
这是,打定主意与瑛灵公主共同进退?而少主你这样宠溺瑛灵公主,似乎不是对待妹妹的做法。
凌币皱眉,事关越家军的存亡,他不能让步:“少主,您可知道您的一个决定,牵连数万兄弟的生死,兄弟们在苦寒之地训练十载,都是为了等待少主的回归。您怎能意气用事?”这已经有了指责的味道。
官夜非扫了一眼凌币,眼神变得幽邃,依旧蹦出两个字:“短浅。”
凌币一听这两个字,知道官夜非有自己的打算,顿时喜笑颜开:“原来非非有自己的打算啊,给我说说,我的脑袋没有非非那么聪明。”
官夜非见凌币谄媚的笑脸,面无表情道:“麻烦。”
凌币丝毫不管官夜非的冷气压,又凑了上来,笑嘻嘻道:“不麻烦不麻烦,非非你只要给我几句话,我就大概明白。”
“危险,代表机遇。有了里程的帮助,如虎添翼。”
若月无华夺嫡成功,丫头身份水涨船高,可凭着这份交情恳请里程出兵,听起来确实很划算。但是付出的风险也可想而知。
凌币抖着长眉,不像之前那么严肃,却也不打趣:“若月无华失败了该如何?”
官夜非盯着浅樱随风轻动的长睫,道:“能让惠妃神魂颠倒之人,不差;能生出樱樱这般聪明孩子的人,不差;能从里程皇室脱身,隐身圣烟山之人,不差。”
“希望非非记住今日之言,也希望非非记住,数万兄弟的性命。”凌币最终被说服,他倒是真的喜欢这个丫头,要不是她那麻烦又诱人的身份,他一定一引二骗三下药也要将她配给非非。
两人谁也没有发现,浅樱睫毛逆风掀动了一下,手指动弹了那么一瞬。
浅樱被喧闹声吵醒,睁开眼便见黄佩神色复杂立在床头,主殿门大开,外面隐隐约约藏着几个脑袋。
黄佩见浅樱醒来,面露欣喜:“公主,皇后娘娘给您送来正装,请公主立时梳妆打扮。”送正装,代表被陛下召见。黄佩心情难以名状,即希望浅樱得势,又害怕她得势。 皇后娘娘?她怎么会知道陛下要召见自己?婕嫔定不会泄露一点口风,让其她嫔妃也沾沾这个功劳的光。而陛下听到这个消息,也不会知会皇后,只会直接召见拷问,毕竟她记在皇后名下,若她被钉上谋逆之罪,皇后也讨不到好。
并且皇后提前送来正装,又是何目的?
是提醒她陛下要召见她,让她做好准备,不得失仪;还是掩盖她身上的伤势,以及在皇宫之内的境遇,伪造一个受宠的假象;抑或是为了提醒婕嫔她的公主身份,让婕嫔适可而止?
黄佩见浅樱陷入沉思,出身提醒:“长秋宫的嬷嬷还在门外,您看看是不是请她们进来?”
浅樱回过神来,唤那些嬷嬷进来,顺便让黄佩下去。
随即进来几个嬷嬷,后面带着四名一等宫女,手持托盘,托盘上放着凤钗,带有凤型花纹用金线刺绣的粉色公主服。
其中领头嬷嬷上前对浅樱行了一礼,道:“老奴是长秋宫管事嬷嬷李嬷嬷,奉皇后娘娘之命请瑛灵公主梳妆。”
语气恭敬,动作带着服从,显然是将浅樱看成主子。这,该是皇后吩咐的。
皇后似乎并不是不在乎她,那为什么又会任她一个人备受欺凌。
浅樱点了点头,几个嬷嬷立时手脚麻利将浅樱衣服扒光,换上公主服,再梳上发髻,插上凤钗。
不多时,黄佩闯到门口,朝里面喊着:“公主未央宫来人了!”
黄佩话音刚落,院内便传来太监尖细的声音:“瑛灵公主何在?陛下宣见。”
“公主这宫女太过惊惊乍乍,不够沉稳。”李嬷嬷为浅樱整了一下束带,状似无意道:“老奴会禀告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选些得体的宫女来,惠宁宫这些奴才,太不成样子。”
见浅樱一句话也不回,面露不解,粉妆玉砌的小脸上一片茫然,不由心软,安慰道:“等会见到陛下不要害怕,婕嫔说什么都不要承认,皇后娘娘会保护好公主的。”
浅樱听到这话,仍是一片迷茫,不过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樱樱听李嬷嬷的。”
人危见人心。没想到皇后居然愿意为她惹上这等危险的事。照浅樱的预料,皇后定会乘机断了与她名义上的母女关系,或许还会踩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