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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书院

欢迎进入前情回顾环节,补订可以解锁新章节哦!她明明记得,刚刚她还趴在课桌上补觉来着。夏天中午容易发困,一下课,教室里顿时睡倒了一大片,只剩下头顶的电扇还在吱呀吱呀地转悠。

但是,等她一醒来,前桌不见了,写满了公式的黑板不见了,唯一陪着她的就只有怀里这么个大书包,还吊了个helloketty的装饰,系着粉红色蝴蝶结的白猫,一脸呆萌地看着自己,还有自己这一身宽大的蓝白色的运动校服。

四周只剩下了一片暧昧迷离的灯光,还有隐隐约约的呻()吟。

她这是穿越了吗?!

想到这儿,宁桃更茫然无措了,面前这一切实在有点儿超乎了她的想象。

就在这时,不远处似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隐隐地,有一队昏暗的身影从廊前拐角处转了过来,宁桃抱紧了书包,心里咯噔一声,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这一退,脚下一个踉跄,正好推进了一扇半掩着的门里。

瞬间,宁桃身上汗毛根根乍起,心跳如擂地迅速环视了一圈儿屋里。

没有人,屋里安安静静的。

这看上去像是个女人的卧室,红烛高烧,绯红色的灯光盈盈,一阵胭脂味儿的夜风从屋外吹来,卷起了屋里的轻纱帐幔,烛火噼啪一声,晃了一晃。烛火跃动了一下,蓦地被拉成了一条细细的线,像是垂死挣扎的人,气若游丝,绷得紧紧的。

初次来到一个陌生环境,宁桃也不敢动,僵硬着身子,屏住了呼吸,把怀里的书包抱得更紧,老老实实地等着那一队打着灯笼的人走过。

然而这一队人刚走,门外突然又传来了个娇俏的笑声。

“到这儿来,这儿没人。”

宁桃呼吸瞬间急促了!

这儿有人!

来不及多想,桃桃赶紧抱紧了书包,目光落在了那拢着红帐子的榉木雕花床上,宁桃迅速往床底下一躲。

大红色牡丹纹的床单很长,一直垂落在地上,正好把宁桃给挡了个严严实实,床单垂落下来,挡住了屋里的光景,只能看见一片薄红色。

宁桃口干舌燥地趴在床底下,扶了一下因为慌乱歪了的眼镜,心里泪流满面。

就算是穿越,那也都是魂穿啊!现在身穿都已经不流行了,像她这种抱着个书包,戴着个眼镜穿越的算什么。

转眼之间,宁桃已经脑补出自己没有户籍从而沦落街头的凄惨画面。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搞清楚这儿是哪儿吧?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似乎有一男一女撞进了屋里,女人一直在咯咯的笑,尾音拖长了点儿,像是在甜腻腻的撒娇,一男一女调了一会儿情,突然就没了动静。

过了一秒,也或许是更久,传来了点儿唇齿交缠的水声。

外面这两位吻得看起来十分激烈,女人细碎的□□源源不绝地灌入耳朵里。未成年,初三小妹妹宁桃握紧了helloketty的挂饰,脸火辣辣地烧了起来,趴在床底下,怎么趴都觉得别扭,脖子胳膊哪哪儿都不舒服,宁桃调整了一下姿势,刚发现自己穿越时的慌乱和无措转眼就消失了个无影无踪,心里忍不住打起了小鼓,不太确定地想。

他们……该不会亲上床吧?要是亲上床,那她要趴在床底下听一晚上墙角吗?

男人呼吸越来越急促:“……十……十娘。”

布料摩擦的细碎声响传来。

女人笑了一下:“别急呀。让我再亲亲你。”

咕唧,一阵舌面交缠的唾沫声。

男人□□了一声,紧跟着,□□声突然变大了,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终化为了一声模糊不清的痛呼!

“唔唔唔唔!!”

过了一瞬,紧紧缠绵的唇瓣分开。

“十……”男人突然惨叫了起来,“十娘……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地惨叫突然在整个屋里炸响!

宁桃愣了一下。这声音根本不像是打算啪啪啪的前奏,这简直就像丧尸电影里人临死前的惨叫,听得她没来由地一个激灵,头皮一阵发麻!

眼前只剩下一片薄薄的红,宁桃屏住了呼吸,全身哆嗦个不停,男人的惨叫越来越高,越来越高,最终,在最戛然而止,急转直下。

屋里又安静了下来,静地只能听见烛火劈剥的动静,还有滴答——

滴答——

像是什么液体流了下来。

一阵血腥味儿隔着床帐,一路传到了床底。

远处传来一阵更鼓声。

咚——

屋里的女人蹲下了身,片刻之后,一阵咀嚼声突然响起,听得人毛骨悚然。

宁桃哆哆嗦嗦地睁大了眼,浑身冰冷。

她……她究竟穿越到什么地方来了?

女人吃得很慢,也很细致。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里的人像是吃饱了,唇齿间溢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听动静是理了理衣摆,走出了屋。

等女人走远了,宁桃才身体僵硬地掀开了面前垂落的床单。

地上仰躺着个男人,像条被开膛剖腹的鱼,鲜明地跳入了宁桃的眼里,血淋淋的东西流了一地。地上血糊糊的一团,宁桃不敢多看这究竟都是些什么东西,赶紧移开视线,放眼看去,廊外暧昧的绯红色灯光,也像是扭曲的鬼影。

活大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宁桃,面色惨白地捂住了嘴,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浑身直哆嗦,腿软得站都站不起来,怕得忍不住直掉眼泪。

不能哭不能哭不能哭。

要冷静。

宁桃哆哆嗦嗦地擦了擦眼泪,告诉自己要冷静,这就像她之前看的丧尸电影,没什么可怕的。

首先要弄清楚这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抱着书包,宁桃小心翼翼地饶过了地上的尸体,往前走了一步,但刚走出门槛,一串娇俏的笑声陡然在黑暗中响起。

“呀,小老鼠终于出来了。”

宁桃瞬间僵硬在原地。

从黑暗中绕出个容貌美艳的女人,挑着唇,妖妖娆娆地笑,她衣衫穿得轻薄,胸口露出了一大片,如雪的肌肤上飞溅了一串血沫。

女人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生着张圆脸,长得清清秀秀,头发乌亮亮的,穿着件稀奇古怪的蓝白色衣服,鼻子上还架了古怪的两个圆片,正是青春丰润,嫩得能挤出水来。

这么想着,女人露出个和蔼的微笑,缓缓张开了嘴。

恐惧摄住了宁桃的心神,宁桃全身僵硬,想跑,但身体突然间却不能动弹了,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女人那点朱唇中,闪电般地蹿出了一道鲜红色的东西!是舌头!!

一条长长的舌头猛地窜出,那舌头越来越长,长到一直垂在了地上,口涎也跟着流了一地。

于此同时,那张嘴裂得越来越大,两排尖利的血牙也随之亮了出来!!

宁桃全身一个激灵,原本僵硬的身体,在死亡的阴影罩下的那一刻,瞬间被激活,抱紧了书包,一个箭步,拔腿冲了出去。

跑!!

女人也不着急,拖着条长长的舌头,在身后漫不经心地追,一边儿追一边儿笑。

“跑什么呀,别怕呀,姐姐就想亲亲你,乖妹妹,让姐姐亲亲你怎么样?”

宁桃跑得更快了,心中愤怒大喊:亲你个头!

抱着一个书包跑,速度明显被拖累了不少,但宁桃跑得肺里像拉风箱一样也不敢松手,这书包好像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去哪儿?

去人多的地方?

万一这是个妖窝呢?!

身后女人还在笑,好几次那根红艳艳的舌头都已经舔上了宁桃的脚踝。

宁桃止不住地哆嗦,跑得气喘吁吁,差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眼泪止不住地冒了出来。

她害怕。

不怕不怕。

她中考800跑了3分8秒呢!

女人好像是终于玩腻了,一个跃步,冲到了宁桃身后,湿漉漉的舌头紧跟着舔上了宁桃的脸。

宁桃浑身一震,咬牙反手就把手里的书包给砸了出去!

砰!

这动作明显没起到任何用处。

书包英勇地冲上前,然后“啪”一声,砸在了地上。

女人低下头,和蔼微笑,张开嘴,对准宁桃的头,一口咬了下去。

一穿越就要被女妖精给吃了的,她肯定是第一人了。

宁桃泪眼模糊地心想,鼓起勇气,准备迎接着即将到来的疼痛。

但预想中的痛苦却没有出现。

“啊啊啊啊啊啊啊!!”

面前的女人,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利的惨叫!

一道如碎星般冷清绝艳的剑光亮起。

砰——

女人的头颅从脖子上掉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几滚,断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像喷泉一样,浇了宁桃整整一身。

宁桃愣在原地,连尖叫都忘了,呆呆地擦了一把被沾了血的眼镜镜片,看向了来人。

剑光盘旋了一圈,入鞘。

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生就一副仙姿玉骨,穿着一身葛布道袍,头戴小冠,背负剑鞘。

他手中的剑,剑身细长,剑柄蜿蜒攀着枝桃花装饰,剑身流泻珠玑光辉,琅琅皎皎,如落了胭脂色的春水般旖旎动人。

少年眼里倒映了灯光,像冷冷清清的秋水,像春日初融的冰雪。

他看了眼被鲜血浇了一身的宁桃,还有少女身上这一身不合时宜的蓝白色衣服,皱起了眉,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叫你拿就拿。”

小虎子虽然不满,但心里还是好奇宁桃她究竟能写出个什么玩意儿来的。

纸和笔很快就被拿上来了,不止如今,竟然还和小柱子一道儿抬来了一张几案,这是打算比到底的架势了。

这年代,本来识字的姑娘就少,敢说自己会书法的姑娘就更少了,眼看着这架势摆得足,村人都好奇地围了上来。

常清静微讶,旋即又皱眉:“桃桃。”

相处这么多天,他的的确确不知道宁桃竟然写得一手敢和人比书法的“好字”。

宁桃将笔墨推到了王锦辉面前:“你先来。”

王锦辉愣了半秒,恍然大悟。

肯定是宁桃她紧张,又下不来台,这才让他先写呢。

王锦辉好脾气地说,“桃桃,要不我们不比了?“

宁桃憋着气:“不行不行。你先来。”

王锦辉神情有点儿复杂,他哪里好意思和一个认得几个字的小姑娘比书法,没办法,只能挽起袖子,铺纸研墨,在纸上写了一首诗。

等王锦辉写就了,村人纷纷围上去一看。

“呀!写得好!”

“好字!”

王锦辉写的是时下读书人常要学的行楷,这一手行楷写得端正秀丽,宁桃一看就知道自己稳赢了。

王锦辉不像她生活在信息大爆炸的社会,想临摹古往今来哪个大家的字帖就临摹哪个大家的字帖,宁桃的老师可以说是这古往今来的无数书法大家,王锦辉他生长在王家庵里,长这么大,不过是镇子里念书,认知有限,这字写得实在有点儿中规中矩。

苏甜甜眨眨眼,“锦辉哥哥你这字写得可真好!”

王锦辉落在苏甜甜脸上的目光闪烁了两秒,红了脸。

王二嫂笑吟吟的:“桃桃,你现在反悔,求求你锦辉哥哥,说不定还来得及。”

眼看着王锦辉也被苏甜甜迷得七荤八素的模样,宁桃更加郁卒,心里憋着一股气,接过了笔。

笔一上手,少女的神态就变了,眼镜下那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又认真。

宁桃略一思索,提笔。

常清静面上微露迟疑,真情实意地为宁桃略感忧心。

小道士拧着眉。

他不知道桃桃今日为何非要和王锦辉比这书法,或许是年少心气儿高,不满众人夸赞苏甜甜,心生嫉妒之意。

他心中不赞同,正欲出言制止,目光落在这纸上却微微一顿,竟然再也移不开眼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字,藏锋险峻,瘦细挺劲,气态高逸凌厉,一笔一划恍若屈铁断金,能听到那铮铮割金断玉之声,如傲骨凛凛的瘦梅,只叫人移不开眼。

宁桃写的是瘦金体,当然是繁体的。

而那诗写得却是:

“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

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王锦辉怔怔地念道:“我来问道无余说,云在青天水在瓶?”

“桃桃,这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你竟会作诗吗?”王锦辉肃然起敬地看着她。

宁桃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这是我在书上看来的,在我们家乡,我们那儿的姑娘都要上学。”

宁桃说:“从小,我们老师,也就是私塾的夫子,就要我们背书。”

王锦辉严肃起来,眉眼端正了不少。

可能是她字写得好,又懂诗文,让他不由微微侧目,一想到之前自己竟然托大了,王锦辉便不由得脸红。

或许是没想到宁桃竟然真的写得这么一手好字,苏甜甜和常清静俱都睁大了眼。

苏甜甜张大了嘴,呆滞地看着她,“这字也太好看了!”

少女手上的星星手链一晃一晃的,亮晶晶。

常清静则是彻底怔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像猫儿一样,脑袋里恍若有春雷般,懵懵懂懂地炸开,紧盯着这两句诗,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这半年以来,宁桃一路跟着他走过了很多地方,一路风餐露宿,从来就没一句怨言。

宁桃她……很奇怪,鼻梁上架的那一副“眼镜”很奇怪,“书包”里的那些书很奇怪,那些书她就算再累也不愿意丢,每天都要看一看,偶尔拿纸笔对着这些书写写画画。

但她看到那些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却又很惊奇。

看到雨后的虹,会高兴到眉飞色舞,看着晚上的银河,也会看入了神,甚至田埂的大水牛,她也能蹲着看上整整一刻钟,这些随处可见的东西,对她来说好像处处都是惊喜。

说得难听点儿,就是,没见过世面。

但是,和他这一路除妖捉鬼,也不是没去过什么达官贵人的宅邸,却从来没见过她惊讶。

如果宁桃能听见常清静的疑惑,一定会不好意思地吐槽。她去苏州北京旅游的时候,看过苏州园林和故宫,这些宅邸虽然豪华,但肯定没皇家园林豪华啦!

走多远也没喊累,有时候又莫名的娇气。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常清静的心又漏跳了一拍。

桃桃,比他想象中的那个她,要优秀很多。她来自另一个世界,对于很多事都有自己的见解,这些见解犀利而独到,就连常清静都自愧不如,常常如醍醐灌顶,蓦然惊醒。

用“瘦金体”来碾压处于封建社会,信息封闭的王锦辉,宁桃有些脸红,仿佛听到了自己节操破碎的声音,但的的确确又颇为享受大家那惊讶的目光。

这下总不会有人说她是呆巴子了吧!

王锦辉盯着这幅字看了很久,心头巨震,默不吭声地搁下了笔,羞红了脸,“是我输了。”

王二嫂他们虽然不认得字,但也觉得宁桃这个写得格外好看,又听王锦辉竟然主动承认自己输了,纷纷面露惊讶。

“桃桃,你这一手字是从哪儿学来的啊?跟谁学的?”

“你锦辉哥哥竟然主动认输了?”

就连小秀才都说自己不如她这不可能吧。

小虎子呆了,那眼神活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桃桃,你你你你竟然念过书?”

这个时代,会跳舞会唱歌的姑娘很多,但懂诗文善书法的姑娘却不多。

宁桃昂首挺胸,自豪地说:“那当然啊!在我们国家,我们是被作为国家接班人培养的,长大后要靠我们来建设国家,建设社|会|主|义的。我们不仅要学诗文,还要学算术呢,还有别的国家的语言。啊,还有物理,化学!物理、化学和算术是用来推演世间万物规则的。还有政治,我们要学国家那些国策……”

“我们要上整整16年学呢!上完这16年还能继续往下念,反正我想继续念书的,我想读研。”

她才考上了重点高中,她想考985,考名牌大学,考清华北大!一想到这儿,桃桃心脏就忍不住砰砰跳。

学国策?学策论?!

王锦辉已然惊呆了。

村人更惊讶,虽然听不懂那些什么物理化学是啥,但听到要和那些外交使臣一样要学别的国家的语言,顿时叫了起来。

“我的乖乖,桃桃你是被作为那啥国家接班人培养的?”

村人一个个瞠目结舌。

没想到桃桃这圆脸的小不点儿,竟然是要有不输男儿的大出息,大志向的。

正当这时,门口突然又有个青年苍白着脸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三爷爷!又……又死人了!!”

原本吵吵闹闹的祠堂立刻“嗡”地一声安静了下来。那少女也愣住了,轻轻地啊了一声。

王三爷看上去都要疯球了。

好端端地,怎么又死人了!!

这狐狸精还在祠堂呢,没那作案时间,这就代表着人还真有可能不是那狐狸精杀的。

王三爷的面色立刻凝重了起来。

这回死的是王茂通家的儿子王大鹏,也就是王又辉那个好朋友。

王茂通家哭天抢地,却拦着仵作不让验尸。

最后衙役黑了脸,将王茂通家那几个人打了出去,掀开白布一看,脸色不由微微一变。

原来是这王大鹏下面那玩意儿被人剁掉了,看样子,要不是疼死的,要不就是失血过多而死的。

与此同时,赵家那儿就传来了消息,有人来领那具残尸了。据说那是赵家的赵玉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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