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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尽在·无名()
此文是我开,要想从此过,前章补起来。 阮烟:??!
周孟言?
他回来了?
阮烟心脏飞快跳动,敏锐的耳朵捕捉到有一个沉稳的脚步声在不断朝她走近,越来越清晰,她浑身发热,手心攥出汗来,她像是自然反应般转向门口的方向,而后脚步声在她面前停下。
她感觉到男人走到她面前,下意识站起身来,轻喃:“孟言……”
视野一片昏暗中,她鼻尖窜进一股雪松木香,下一刻手腕就传来温热的触感,把她轻轻握住,耳边随之落下的,是男人的声音:
“嗯,我来迟了。”
莘明哲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瞳孔一震,就对上他微冷而又沉静的目光,像是掌控全局,他背后渗出汗来,拳心握紧。
拍卖会前排最中间圆桌的两个外国男子看到周孟言,旋即起身走到他们这桌,笑着和周孟言主动握手:“周先生,您终于来了……”
众人认得这两位是这次举办拍卖会的两个重要性人物,一个是收藏协会的会长,一个是这间国际酒店所属集团的亚洲区副总裁。
能让这两位亲自起身过来打招呼的,这该有多大的面子?
台上的拍卖虽然还在继续,但是大部分的视线都停留在周孟言身上,几个名媛面若桃花地捂住嘴,“周孟言怎么来了,今天竟然能在这里看到他……”
“我天,他身旁站着的女的是谁啊?他们什么关系啊?”
“你不认得了吗,欧拉公司的千金啊,好像是他太太。”
“太太?怎么可能?!”
周孟言淡淡一笑,和两人握手,简单寒暄几句后,他们看到他牵着阮烟,不禁问这位女士是谁。
周孟言看向阮烟,温声开口:
“ywife,ruanyan”
旁边听到却还不知道此事的人惊呆了——
卧槽,周孟言竟然结婚了?!
“oh,youhaveaprettywife”
阮烟唇边提起温婉的笑,和他们打招呼。
简单聊了几句,会长对周孟言道了句“玩得愉快”,和副总裁走回自己的位上。
周孟言对身旁的阮烟道:“先坐下来。”
“嗯。”
阮烟此刻已经慢慢平静了起伏的情绪,也明白此刻应该配合周孟言,在外人面前演好戏。
两人入座,阮灵看着周孟言对待阮烟维护的态度,忍着妒意,怡怡然开口:“周先生,你来得可真巧。”
男人接过侍者盘子里的红酒,掀起眼皮看向她。
“您要是晚来一步,莘先生就要把刚拍下来的四百五十万翡翠项链送到姐姐手中了,可太浪漫了。”
莘明哲心慌了下,眉峰却仍旧蹙起:
“我只是送给阮烟一个生日礼物,你脑子想的是什么肮脏龌龊?”
朱曼吟道:“那你们这友谊可真好,相识多年,又是邀请阮烟跳舞,又是坐在她身边,还有几百万的项链。”
莘明哲:“我和阮烟只是很好的朋友。”
“是挺好的,好到什么程度啊?你应该知道这条翡翠项链的名字吧?——心尖梦幻,你喜欢阮烟,你当我们看不出来?!”
莘明哲身体一震,动了动唇,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阮烟看不到周孟言脸上的表情,却感觉周围的气场渐渐冷了下来。
她知道肯定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她,一群人都在看热闹不嫌事大,她心头被恼意和窘意包裹,她本来错过平安扣就心烦意燥了,也不知道莫须有的流言为什么莫名其妙盖到她头上。
“周先生,你也看到了吧,你还没来的时候,他们俩就坐在一起了,他们俩肯定有问题!”阮灵道。
阮烟气得刚要开口解释,身旁响起周孟言冰冷的声音:
“说够了么?”
阮烟怔住。
男人掀起眼皮看向阮灵,眼底一片冷意,“要不要给你个麦克风?”
阮灵的脸色瞬间僵硬,还想说的话硬生生卡在喉咙里。
莘明哲表现都那么明显了,周孟言怎么可能会站在阮烟身边?!
周孟言看着桌面上的礼盒,半晌抬手,把礼盒往莘明哲面前轻轻一推,唇边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莘先生是吧?”
“你的心意我太太已经收到了,免了旁人误会,还是你自己收着为好。”
周孟言的一句话,直接表明自己的立场,既打了阮灵一波人的脸,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站在阮烟的身边。
莘明哲看着他,心中情绪暗涌,此刻却只能收回了礼物。
阮灵等人见此不再敢说多说一句,这个闹剧就此止息。
有工作人员过来对周孟言道,让他带着阮烟坐到前排来。
远离了朱曼吟和莘明哲后,阮烟感觉耳边终于清静,心渐渐放了下来,“你怎么来了?”她察觉自己语言可能招人误会,又补充了句,“我以为你还在出差。”
他淡淡道:“提前一天结束,就回来了。”
她轻轻点头。
周围有人看到周孟言,立刻上前笑着上名片,笼络道:“周总,久仰大名,我是建财集团的副总,张国……”
对方打着招呼,欲继续往下言,男人拿把一杯起泡酒,目光仍旧看向台上,“抱歉,今晚只是和我太太来玩,不谈公事。”
前来的人干笑两声,“好的没事,那周总我有空再来拜访……”
-
两人安静看完了后半场的拍卖会,晚宴结束之后,有许多在场的商人或者是上流人士来找周孟言,阮烟心情有些低落,但在一旁只能配合着微笑问好。
最后周孟言带着阮烟离开,劳斯莱斯在黑夜中匍匐前行,女孩身子侧向窗外,默然无言,感觉很胸口很闷。
今晚空手而归,加之中间出了那样的麻烦,搅起了许多堆积的负面情绪,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车子开到一条无人的街道,正缓缓行驶着,忽而颠簸了下,车子急刹。
阮烟身子往前倾去,头就被护住。
司机立刻转头道:“抱歉周总,您和夫人没事吧?好像是爆胎了,我下车看看。”
周孟言抽回手,“嗯。”
司机下车检查后,的确是车轮后胎被一个尖利的异物扎破,现在需要换胎。
车内有些闷热,于是周孟言和阮烟下了车。
这是一条空旷的老城区街道,周围都是一些白色的老式建筑,行人极少,马路两边的法国梧桐树叶落在地上,仿佛被路灯的光染得更黄,鞋子踏上去,传出沙沙的声响。
阮烟走到路边,静默站立,直到身旁男人淡漠如常的声音响起:
“之前问我拍卖会的事,是想问问我能不能帮你弄到邀请函,去拍个你父亲想要的东西?”
她怔了下,他怎么会知道?
“后来怎么没说。”他问。
阮烟轻声回答:“我……我看你很忙,而且要出差,就想着还是不要打扰你比较好。”
但是最后,她要到了邀请函,去到了现场,还是没买到。
她满心欢喜,满心期待,怀揣着父亲的心愿,却再次和这个东西失之交臂,就像当初父亲总是差一步之遥而无法拥有一样。
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里的那种遗憾,可能就是差了点运气,永远都差了那么点运气。
情绪翻涌,阮烟垂下头,忽而听到面前传来声音:
“伸出手。”
“啊?”
她疑惑,见男人迟迟没有下一句话,只好乖乖照做。
她摊开掌心,而后手中放进了个小首饰盒。
“这是什么……”
她摩挲了下盒子,迷茫间只好打开,而后就摸到了一个细腻冰凉的小圆环。
外表圆润光滑,而中间的小空心系着一根项链,项链上有着一颗颗的宝石。
她隔了几秒,反应过来:这是平安扣?!!
阮烟震惊,就听到男人淡声开口:
“以后这种事可以和我说,没必要觉得麻烦。”
阮家别墅里,灯火通明,人声嘈杂。
“空运来的鲜花先摆这里。”
“长廊香薰的味道二小姐不喜欢,再换一个。”
“这几件礼服今晚都得熨烫完毕,明天让二小姐挑选。”
“谁和我去趟酒窖……”
二楼的一间卧室里,阮烟安静坐在床边,听着门外时不时传来的交谈声,全是关于明晚妹妹阮灵的生日宴。
一旁的女佣拉好行李箱拉链,站起身看向她。
女孩身子微蜷,黑色长发微微遮住若白瓷的半边脸颊,琥珀色的杏眸漂亮却无神黯淡。
女佣心里叹了声气,走到她面前:
“大小姐,行李已经收拾好了。”
女孩回过神,“嗯,谢谢……”
“好像要下雨了,我去帮您拿件外套再走吧。”
女佣离开,墙壁上的挂钟滴答作响,一声声在眼前的黑暗中更加明显,阮烟抱着双膝,埋下了脸。
许久,房间门被再次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她猜着女佣回来了,坐直身子,舔了舔干涩的唇,软声唤:“莉莉,你能帮我倒杯水吗?”
没有回应。
疑虑间,就听到倒水的声响。
那人朝她走来,阮烟伸出手,等待着对方递来水杯,谁知下一刻一个滚烫的玻璃杯就塞到她手中。
“啊——”
她烫得不得不松开手,玻璃杯掉在地毯上,热水四溅。
“姐姐,你瞎就瞎了,怎么连水杯也拿不稳?”
阮烟闻言,猛然一怔。
阮灵站在面前,看她受惊的模样,笑了笑,“不好意思,可能是我刚才倒的水太烫了,你没事吧?”
“你有什么事吗。”女孩声音微涩。
“我就是来看看你收拾好了没,毕竟姐姐现在是个残疾人,行动不便,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见她抿唇不语,阮灵收了笑意:
“都收拾好了就提着你的行李下楼吧,别耽误其他人的时间。”
她正要走,想到什么,俯身在阮烟耳边道:“姐姐,我今年二十一岁的生日愿望,就是希望讨厌的人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眼前,谢谢你——帮我提前实现了。”
阮灵离开房间后。
女孩慢慢抬头,转身摸索到了床头的盲杖,而后站起声,手在空中挥了几下,终于摸到了行李箱的拉杆。
她扶着墙,慢慢往外走去。
今天是她出车祸后突然失明的第三十天,至少不会像从前那样手足无措。
窗外轰隆一声,暴雨终至。
而她再无留下的理由。
-
阮烟走到卧室门口,还未开门,就听到外头几个佣人正在闲聊。
“听说明晚会有一位贵客到来?还和二小姐有关?那人是谁啊?”
“你才知道吗?就是二小姐喜欢了好久的那个男的,特别有钱有势,明晚似乎要来谈和二小姐联姻的事。”
“联姻?难怪家里这么重视这次的生日宴。”
“对啊,听说那男的为了迎娶二小姐特意回国呢,说是联姻,其实是情投意合。”
“这也太令人羡慕了……”
阮烟推开门,佣人们看到她,止了交谈,从干洗屋跑进来的莉莉上前把外套披在她身上,“大小姐,不好意思我刚才被叫去做其他事情了。”
“没关系。”
“我扶您下楼吧。”
其他几个佣人使着眼色让莉莉别帮忙,然而后者摇头,接过了行李。
另外几人低声嘟囔:“上赶着伺候要走的人干嘛,等会儿二小姐看到说不定还要生气。”
阮烟走下楼梯,客厅里,继母冯庄以及几个亲戚原本正闲聊着,顺便陪阮灵挑礼服。
“妈,你说那个周孟言会喜欢我这样穿吗?会不会太成熟了?”
阮灵拿着件黑色吊带长裙在身前比划着,眼里带着光彩。
母亲指了指沙发上,“你要怕成熟就换这件。”
“可是这件会不会太可爱了?说不定他不喜欢太幼稚的女孩子……”
“冯庄你看灵灵,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阮灵红了脸,羞得挽住母亲的胳膊,后者莞尔,“听到你婶婶的话倒是害羞起来了?放心,你穿什么都好看,人家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可是你怎么知道他喜欢我?”
“周家那边对联姻的事已经松口了,而且周孟言今天回国,不就是为了来参加你明天的生日宴?”
“那公司的问题可以得到解决吗?”阮灵问。
“如果联姻,周家就会对欧拉伸出援手。”
到时候阮灵就会成为救活公司的大功臣。
冯庄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把你交给他我也放心。”毕竟周家在商界的地位可谓是一手遮天,周孟言多金又沉稳,想攀附他的女人数不过来,阮家能与他联姻,还算是高攀了。
冯庄:“明天你就能见到他了,到时候再好好聊聊。”
阮灵回想起在手机上看到的男人照片,心间荡漾,正情难自抑着,就看到楼梯的身影。
阮烟走下楼,客厅里的人纷纷收了笑,看向她,目光各异。
“大晚上的就走么?”
冯庄接过弟妹的话,靠在沙发上,“在阮家住了二十多年了,现在也该搬走了。”
一旁的一女孩弯唇,“对啊,堂姐有手有脚的,只不过是瞎了,没人照顾又不是活不下去。”
“小孩子别说话……”
冯庄却应:“思思说得对,某些人这些年娇生惯养的日子还没过够吗?阮家也养了这么久了。”
阮烟听着继母话中对她不再隐藏的厌恶,指尖纠紧:
“冯庄女士,我怎么样无所谓……但请你照顾好爸爸。”
冯庄轻嗤,“这用不着你来提醒。”
阮烟去玄关处换好鞋,推开门就感觉一股风灌了进来,雨声大作。
阮灵走到她身后,放眼外头,把一把蓝色雨伞放到她手里,微微一笑。
“雨有点大,你撑着吧,路上当心点哦。”
身后的门被关上。
阮烟站在如深渊般的雨幕前。
她撑开伞,走进雨中,却感觉瓢泼大雨直接砸在头顶,她伸手去摸伞,发现几根伞骨已经坏了,小半边已经耷拉了下来。
无法停下,阮烟只能一手拿着行李和盲杖,一手握着伞柄,艰难地往前走去。
门口等候的出租车司机看到女孩的样子,意识到什么,立刻下车,跑过去接过了行李,帮她开了副驾驶的门。
上车后,司机问:“小姑娘,你、你看不见吗?”
“嗯……”她捏紧裙摆,“您能给我一些纸吗?”
司机看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女儿年纪相仿的女孩,顿觉心疼,把纸放到她手边,“你赶快擦擦别着凉了,下这么大雨,你一个人这样出去很危险啊。”
阮烟攥着纸,听到陌生人的善意,忽而鼻尖酸涩,轻摇了摇头,“没事,谢谢师傅。”
“去思丽天城吗?”
“对。”
司机边和她搭着话,边踩下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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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林城国际机场的地下车库,缓缓驶出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
后座真皮沙发上的男人双腿交叠,笔记本搭在腿上,干净修长的指节在键盘上时不时敲打着。
白衬衫的袖口被挽起,手腕筋骨微凸,外头霓虹的夜灯照的他脸上轮廓棱角分明,整个人看过去显得清冷而矜贵。
周孟言看着电脑屏上欧拉公司整年财报和风险评估,半晌后把电脑放到一旁,摘掉眼镜。
“是个烂摊子。”
前排的助理闻声转过身来,无奈一笑,“欧拉现在还没人敢接手,如果您不打算参与,不久后它就会宣告破产了。”
周孟言慢条斯理擦拭着镜片,“别人想接也要看有没有实力能吞得掉。”
有着一定技术基础的欧拉,凭借自身的技术壁垒,在上个世纪成为无法撼动的高奢钟表制造商,百年老店,鼎盛一时。
然而因为其产品结构单一,逐渐失去了竞争力,加上加大杠杆贷款扩张的激进政策,导致现金流突然出现问题,更雪上加霜的是,前董事长阮云山因为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昔日繁华即将崩塌。
其他公司却因为考虑到自身实际能力或者对于欧拉前景不够看好,不愿伸出援手。
曾经是竞争对手的梵慕尼(fangic)奢侈品集团,现在是周孟言手下价值百亿的商业帝国,刚在欧洲开疆扩土完,市值猛增,现在的欧拉,是他盯上许久的猎物。
“阮家听说您回国,今天下午上飞机后就给我来了电话,明天是……阮家小女儿的生日宴。”
男人听着这句暗示性的话,没有回应。
他划开手机,看到十分钟前进来的一条消息。
几秒后,他阖上眸,神色疏淡:“先去一趟思丽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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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出租车停在思丽天城的正门前。
里头是林城最繁华的私人别墅区之一,依山傍海,地比金贵。
阮烟下了车,站在路边,雨势比刚才只小了些。
她拿出手机,通过语音读屏的功能,按到通话键,而后拨通“小舅舅”的号码。
得知自己必须要离开阮家后,女孩没有办法,只能给远在国外的小舅舅陈容予打了电话。
对方是阮烟死去多年生母的弟弟,因为是老来得子,所以只比她大了七岁,很关心她。后者得知,就让她先去他的家里住着。
然而电话响了几声,“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连续打了几个,都是如此。
阮烟看不见四周,根本不知此地环境如何,更加心慌,只听到雨声淅沥,她如同漂泊在海中的小船,找不到停靠的港湾。
仍旧淋着雨,她感觉浑身发冷,脑中越来越混沌。
身侧突然传来一个中年男子油腻的嗓音:“小姑娘,这大晚上站这干嘛呢?”
她闻到一股极重的酒味,往旁边退了步,嗫嚅:“我等人……”
“下着大雨等什么人啊,前面就是我家,你来我家坐坐呗?”
对方的手触上阮烟的手臂,她吓得往后退,握紧盲杖,“你别过来……”
他打量着她,突然笑了:“呦,还是个看不见的。”
“那更好办了啊——”
恐惧间,女孩眼前突然出现极其微弱的一道光亮,而后是刹车的声音,似乎眼前停了辆车。
下一刻,她果然听到车门关闭的声音。
身旁的酒鬼原本还打算死缠烂打,不知为何突然停了动作,喝着酒畏畏缩缩地嘟囔着,继续往前走。
阮烟茫然地站在树旁,而后耳边就传来皮鞋踏在积水地面上的声音。
一步一步,仿佛在朝她走近。
脚步声在离自己最近时,终于停下。
头顶突然不再落雨。
雨水砸在身上的冰冷渐渐消散,她鼻间随之嗅到了一股淡而陌生的雪松木香,如身处雪山上,清冽而冷沉。
男人举着伞,走到她面前,两人只有一步之遥。
雨滴砸落其上,传出砰砰的雨声,在昏黄的路灯下,犹如小小朵金色的烟花,在伞上绽放,在脚边凋落。
男人垂眸看着被雨淋湿的女孩,缓缓出声——
“阮烟。”
挂了电话,阮烟一整个人都是懵逼的,没反应过来,感觉自己如同死刑最终宣判。
虽然这个比喻不太吉利……
男人说差不多还有半个小时到家,她可以先准备。
的确,是心理准备……
阮烟赶忙换好了衣服,佣人又给她画了个淡妆,全部都忙好后,男人刚好回到家接上她。
车子很快驶到了民政局,她和周孟言走了进去,此刻里头的人很少,大概很少人会像他们一样,冒着暴雨还来领证。
流程走得很流畅,一个小时后,两人从民政局出来时,天边已经虹销雨霁了。
回到车上,阮烟摩挲着手中的红色小本本,感觉还有点恍惚……
怎么转眼间就成为一个已婚少女了tvt
她以为还要过段时间,谁知道竟然这么快。
车子启动后,身旁的男人转头就看到她耳根微红,脑袋侧向窗外的模样。
“结婚证给我吧,放在一起保管。”他道。
“嗯……”她递出红本本。
车内再次陷入安静,阮烟低头正走神着,突然听到周孟言开口:
“婚礼的时间大约是一个月之后,这段时间你配合婚礼团队就好,有什么想法可以和他们说。”
阮烟呆了下:“要办婚礼?”
他沉声反问:“不需要办么?”
“噢……”她一直以为他对于结婚这事会非常低调,“那一个月来得及吗?”
“这段时间我刚好没那么忙。”
“好。”一切肯定是要按他的时间安排,她想到什么,“对了,周先生……”
周孟言忽而截断她的话:
“阮烟。”
“啊?”
“你打算以后在外人面前也一口一个‘周先生’这么叫我?”男人的嗓音落在她身侧。
她愣了下。
好像确实是……现在他们好歹是夫妻关系了,先生来先生去,旁人听来一定觉得很怪。
阮烟面露纠结,小声嗫嚅:“可是我不知道该叫你什么……”
夫妻之间有个特殊的称号,“老公”、“老婆”。
但是她怎么可能叫得出口……!
“叫名字就好。”男人出声,打破她的胡思乱想。
周孟言?
这样直呼其名感觉有点儿不太好?特别是三个字的名字合在一起念,就让她想起小时候班主任生气时点其他同学的名字,就是某某某,虽然她是两个字,体会不到这种感觉。
“孟、孟言……?”
她一所出口就后悔了,这显得有点亲昵是怎么回事!
男人闻言,眼底划过一道情绪,很快消散:
“都行。”
阮烟感觉脸上的热度又攀升了。
“刚才想说什么?”他问。
“我是想问,阮家那边……该怎么说?”她离开阮家后,一直都没和那边联系了。她和周孟言结婚,不用猜,那边一定是炸开了锅,首当其冲应该是阮灵。
“这事你不用考虑,我会去通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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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婚礼如火如荼开始筹备,周孟言请了一个来自意大利的高级婚礼策划团队,把婚礼每个方面都安排得事无巨细。
领证后一个星期,周孟言的父母从国外回来,打算见一见阮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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