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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愿意一试
休息了两日,胡亥才出来见人。
吕雉早早起来,来到衙门外面等候。
接到命令，单父县令立马带着吕雉进去。
嬴政与胡亥坐在屋内，吕雉低着头走进来,脱了鞋子。
“陛下,此女乃单父吕文之女,名雉。”单父县令向嬴政行礼,介绍吕雉。
吕雉低着头，嬴政看不清楚她的长相，他出声言道：“抬起头来。”
吕雉这才抬头，望向前方。
看到嬴政,对上嬴政这张不怒自威的脸,吕雉莫名感到有些畏惧。被嬴政用犀利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吕雉顿时觉得浑身不自在，心里紧张起来。
嬴政看到了吕雉,觉得这个小女子没什么特别之处,他转头看向九真人。
胡亥开口问道：“若是陛下封你为将军，让你北上攻打匈奴，你可会胆怯？”
九真人这话一出，不单是吕雉愣住了，就连嬴政、蒙毅、还有单父县令都怔住了。
九真人竟然要让一个女子成为将军，率兵攻打匈奴！
蒙毅微蹙眉头,目光复杂地望着九真人。
单父县令已经傻眼了。
嬴政面色平静,用深邃地目光重新打量吕雉。
吕雉深吸一口气,她反应过来，声音微微颤抖地回应道：“妾人虽无经验，但是愿意一试！”
嬴政眯起了眼睛，目光锐利地审视吕雉。
嬴政现在倒是看出了这个女子的与众不同。有野心！
蒙毅目光莫测地打量着吕雉，觉得这个小女子不简单。寻常女子若是听到这件事，定是大吃一惊，然后直接拒绝。可是这个小女子却直接答应了！
单父县令扭头瞪着吕雉。他没想到吕雉竟然如此大胆，敢在陛下面前，如此回应！
胡亥颔首，他说道：“你回去吧！”
吕雉愕然。
单父县令赶紧带着吕雉离开。
吕雉想问清楚九真人，可是被单父县令直接拉走了！
吕雉与单父县令离开之后，嬴政看向九真人，出声问道：“此女能够对付匈奴？”
胡亥告诉嬴政：“陛下莫要小看女子。此女有野心，也够狠。女人狠起来，只怕大丈夫都斗不过。匈奴一向猖狂自大，又瞧不起关中妇女。女子上战场，或许斗不过男子。但是女子心细，灵活变通，可出奇招对付匈奴。”
嬴政颔首，觉得九真人所言有理。
“既然如此，朕给她一个机会，封她为右将军。真人以为如何？”嬴政问九真人。
胡亥颔首：“甚好。”
胡亥离开之后，嬴政开口问蒙毅：“你觉得吕家女如何？”
蒙毅出声言道：“臣看出来此女有野心，至于狠不狠，臣未看出来。北方匈奴并不容易对付，赵武灵王在位时，推行胡服骑射，修筑长城，才能抵御匈奴。”
为了对付北方匈奴，赵国的赵武灵王花了大力气改革，推行胡服骑射，再加上修筑长城，才能成功抵御匈奴。蒙毅觉得，光凭一个吕雉，根本对付不了匈奴。
嬴政若有所思，他说道：“你的意思是，让朕学赵武灵王，推广胡服骑射？”
蒙毅告诉嬴政：“赵国在赵武灵王改革军制之后，军事能力变强，吞了中山国，北击匈奴，此前一直是秦国的心腹之患。臣之意，是希望陛下能够在军队当中，施行胡服骑射。训练一支骑兵，以应对北方匈奴的侵犯。”
当年赵武灵王推行胡服骑射的时候，遭到了赵国王公大臣们的反对，赵武灵王花费了好大功夫，才改革成功。若是秦国学习昔日的赵国在全国范围内推广胡服骑射，难度太大。所以，蒙毅希望嬴政能够在军队当中，单独训练一支骑兵。
嬴政挑眉说道：“九真人在的时候，你为何不出声说话？”
蒙毅低头回答道：“九真人一言一行，皆有深意。在九真人面容，臣不敢乱语。”
嬴政颔首，他对蒙毅说道：“让李斯过来见朕。”
“遵命。”蒙毅去将李斯叫过来。
李斯来到嬴政面前，向嬴政行礼：“陛下。”
嬴政出声言道：“廷尉觉得，如何应对北方匈奴？”
李斯没想到嬴政突然问起了对付匈奴的问题。他想了想，开口回答道：“陛下，臣以为连接秦国长城、赵国长城、燕国长城。并且再内修一道新长城，建立两道军事防御工程，以应对北方胡骑。若是前一道攻破，还有一道防御死守。”
嬴政沉默不语。
连接昔日赵国修建的那段长城跟燕国修建的那段长城，已经是一项很大的工程，需要耗费不少人力财力。现在李斯建议，还要再修建一条长城。嬴政觉得秦国负担太重了。现在既要北修长城，又要在全国各地修筑驰道，张良那边还要拨出五十万秦军用来攻打百越。嬴政发现，他想做的事情太多了。心里忽然冒出了一种恐慌。
若是……
若是还没完成他想做的事，他便突然驾崩……
嬴政觉得自己会死不瞑目，死不甘心。
发现嬴政的脸色越发沉重，李斯出声问道：“陛下觉得不妥？”
嬴政回神，他语气冷淡的对李斯说道：“你先回去吧！朕好好想想。”
李斯点头：“臣告退。”
在李斯离开之后，嬴政对蒙毅说道：“你也出去吧！”
蒙毅虽然心里疑惑，但是没有询问，他转身离开。
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嬴政一个人。嬴政自己换上了胡服。
自从东行出发后，嬴政就停止了与运动健身。
刚才想到了不好的事情，嬴政心里有些恐慌。为了延长寿命，为了实现心愿，为了做更多的事情，嬴政开始做运动。
蒙毅站在外面，能听到屋内传来的动静，他心里疑惑，但是不敢随意走上前窥探屋内的情况。
上一回，赵高就是没得到嬴政的吩咐，直接入殿偷窥嬴政。被嬴政发现之后，嬴政龙颜大怒，到现在都没有原谅赵高。蒙毅可不想像赵高一样。
吕雉被单父县令送回了吕家，这一路单父县令都在教训吕雉，觉得吕雉真是太大胆了！竟然口出狂言！
到了吕家，单父县令亲自将事情告诉吕家人，并且让吕文好好管教一下吕雉这个女儿。
吕家人听说了经过，没想到吕雉竟然如此大胆，敢在嬴政的面前如此回答九真人。
等单父县令离开之后，吕泽对吕雉说道：“雉儿，你真是太大胆了！一个女儿家，竟然敢如此说话！也不怕陛下治你的罪！”
吕雉把玩着头发，轻嗤道：“长兄莫要吓我，这秦律我早已背熟。秦律当中，可没有不许女子为官这一条律令。”
吕媭一脸吃惊地望着吕雉，她好奇地问道：“女兄当真想从军？”
吕雉回答道：“我若是从军，就要做将军！要名垂青史，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的传奇！”
吕家人被吕雉的狂妄惊到了。虽然平日里吕雉也很霸道，但是从未听吕雉提过自己有这方面的野心。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得知吕雉的想法！
吕文面色凝重地望着女儿，他沉声问道：“雉儿，你是从前就有这种想法，还是今日见了九真人才产生这种想法？”
吕雉告诉父亲：“读书这么多年，我最敬佩妇好。曾经想过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像妇好一样的奇女子。没想到，今日竟有机会实现。父亲，既然九真人为我而来此，又亲自见了我，说明我命不凡，或许真能成为将军！”
吕文摇头，语重心长地言道：“带兵打仗并非儿戏，你可有读过兵书，了解兵法？”
吕雉说道：“这些我都可以学！我可以从现在起开始学习兵法，开始学武艺。我不怕苦！只要让我出名！只要让我像男儿一样建功立业，我什么苦都能吃！”
吕媭咽了咽口水，对吕雉说道：“女兄是认真的吗？那些服徭役的妇女有多辛苦，女兄没有见过吗？难道女兄想像这些人一样吃苦？”
秦国规定，每家必须要有一人服徭役，若是没有丁男服徭役，就征丁女服徭役。有时候能看到妇女服徭役的身影。哪些服徭役的妇女，比男子还辛苦。
吕雉面色认真地说道：“若是连一点苦都不愿意吃，怎么能成为人上人？想毫不付出，就得到一切，除非天生命好，出生在诸侯家。”
见吕雉想法坚定，吕家人不知道如何劝她，纷纷皱起了眉头。
最后，吕释之开口说道：“雉儿毕竟是女子，女儿家上了战场，只怕见到血都会害怕，如何能指挥部下作战？我看，不如让长兄代替你。”
吕雉听了这话，心里恼怒起来，不满地说道：“九真人是为我而来单父，又不是为长兄而来！多谢二兄好意！只怕长兄答应，九真人那边也看不上长兄。”
吕泽跟吕释之生气地看着吕雉。
吕媭低声说道：“女兄，二兄也是好意。你何必如此说话？”
吕雉告诉吕家人：“这是我的命，谁也代替不了我！”
说完，吕雉转身离开，返回她的房间。
留下吕家人一脸复杂，相互望着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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