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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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4-944】
894
孙坚强的姑母是孙家大女儿,年轻时嫁给了村里一暴发户的儿子,从此过上富婆生活。
以前流行认姑爹姑妈,孙坚强小时候长相可爱,嘴甜,比孙青芸招人喜欢,长辈都争着抢着要认孙坚强做干儿子。
可以说和孙青芸相比,孙坚强是在一群大人的宠爱中长大的。
宠着宠着,就成了溺爱。
被宠坏的孩子。
心长歪了。
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因为同桌拿他喜欢的橡皮檫用,他一生气,就拿削铅笔的刀直接往同桌手腕上捅。
血流一片。
的亏是没捅到桡动脉。
后来这事也是有钱有势的姑妈姑父帮压下来的。
未成年人故意伤人罪,可以比照成年人犯罪从轻或者减轻处罚,教育为主惩罚为辅。
就这么让孙坚强逃过一劫。
也让孙坚强尝到了有权有势的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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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不学无术,长大了找工作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好不容易这次家里人看孙坚强正儿八经开始经营公司,还没找姑母要钱投资。
家里人以为孩子终于成熟长大了。
哪想。
姑父姑母花了好大功夫把孙坚强从局子里捞出来,狠狠教唆了孙坚强一顿;“色字头上一把刀!你糊涂啊!就一离过婚还生过孩子的破鞋,你稀罕什么劲?想要漂亮女朋友,我们给你介绍啊,那种清清白白家世好的女孩子多的去了,比那破鞋好几万倍啊!”
孙坚强左耳听右耳出。
对姑母一口一声“破鞋”,孙坚强瞥了瞥嘴,有点不是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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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坚强会看上殷兰,是在孙青芸第一次带殷兰来ktv唱歌那次。
殷兰那天穿着类似旗袍改良款的小碎花裙。
脖颈又白又细。
细胳膊,薄美背。
唱歌的声音也好听,低柔婉转,手捏着麦克风,指尖泛着健康的粉。
孙坚强从小就是喜欢漂亮东西的人。
对喜欢的事物,孙坚强有势在必行的决心。
即便孙青芸说,她这闺蜜,有主了,已婚,孩子都三岁了。
孙青芸说要孙坚强死心,别打歪主意。
但孙坚强看到过顾瑾陪女同事逛彩妆店的那一幕,也看到殷兰冲进彩妆店时的恼怒模样。
那天是a市连着几日雨后的晴天,殷兰因为下雨天不常去菜市场买菜。
孙坚强好几天没见到殷兰,心里想得紧,就到殷兰工作地方溜达,去超市买东西,每一个收银台看过去,殷兰提前下班,孙坚强扑空。
不过没想会让他在彩妆店门口撞到那一幕。
孙青芸说他们夫妻和睦。
呵。
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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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是一种控制不住的情感。
越和殷兰接触,孙坚强越沦陷。
孙坚强喜欢殷兰的美貌。
情人眼里出西施,即便有时候会觉得殷兰说话不经大脑,孙坚强都可以自动滤镜成那是人家豪爽没心机。
喜欢一个人这么久了。
性幻想对象都是她。
好不容易等到殷兰离婚,姑父姑母在这时候要孙坚强出国。
孙坚强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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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坚强放不下殷兰。
他要去求原谅。
但这事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白天家里人看得紧,孙坚强没法出门,直等到深夜了,孙坚强才找到机会溜出门。
没有犹豫,孙坚强直奔殷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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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兰父母在门外,洛铮朝俩长辈打招呼:“叔叔阿姨你们好,我是殷兰的邻居。”
殷母注意力落在洛铮左脸伤疤上。
除去那道伤疤,洛铮模样清秀,皮肤上竟连痘印都没有,这样一对比,更显得那道伤疤狰狞。
惹人注目。
殷母多看了两眼,匆匆收回目光。
殷兰接手父母的雨伞、行李,让俩老和孩子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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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兰父母和孩子来了,洛铮不好再待下去。
丫丫进屋后,看到沙发上还有个男孩子,电视机里放着动画片。
丫丫撒脚丫小跑到沙发边,嗨呀一声,趴在沙发边上,歪着头,左边脸蛋压在沙发面,丫丫朝洛一安咯咯笑。
洛一安被突然冲过来穿着厚棉袄的小娃娃吓楞。
小娃娃还朝他一个劲笑。
洛一安僵直了身,不知所措。
洛铮走过来,拉起洛一安,“走吧,你漂亮阿姨家来客人了,咱们先回家。”
丫丫抬起头,看看洛一安又看看洛铮,小胖手拍打沙发面,自娱自乐。
小娃娃太小只了,不说话,就傻笑。
洛一安还懵着,就这样呆呆地跟洛铮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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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铮不便久留,殷兰也懂现在情况,洛铮带洛一安走了,殷兰把门关上。
殷母对那个深夜带孩子出现在自己女儿家的男人感到疑惑:“他是谁啊?你邻居不是一对老夫妻吗?”
刚才当面殷母没好意思多问。
殷兰没想让父母知道强女干的事情,只简单指了下对面阳台:“对面新搬来的住户。”
殷母:“怎么会来家里?”
殷兰:“……就认识啊,来串门。”
殷母盯着殷兰看。
殷兰被看得有点受不住,转开话题:“你们饿不饿,我给你们煮点夜宵……”
屋里因为晚上洛一安在这里,殷兰开了空调制暖。
室内暖和。
“别扯开话题。”殷母看了眼在客厅给丫丫脱棉外套的殷父,压下嗓音,非常严肃地问殷兰:“不是你找的新对象吧?”
这话问得。
殷兰像被踩尾巴的猫,急道:“妈说的什么话啊,你女儿是那种人吗?”
“你俩在那嘀哩咕噜什么?”殷父把丫丫抱上沙发,“先去整理个地给孩子睡觉。”
从c市连夜冒雨奔波过来。
大人都累,何况小孩子。
丫丫也就刚见到妈妈和陌生人那会兴奋,等屋里一安静下来,丫丫就困得直打哈欠。
殷兰连连点头:“我去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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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不大。
床就一张。
沙发也不是很大。
殷兰想让父母和孩子睡床,自己睡沙发。
殷父不同意,殷兰马上要手术了,父母是想让殷兰能休息的时候好好休息。
不是富贵之家。
习惯了将就。
一晚上凑合凑合也就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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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坚强是跟在殷兰父母后脚到殷兰小区的。
孙坚强不认识殷兰父母,进小区后慢吞吞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一步步上楼。
上到殷兰家门口时,孙坚强才发现不对劲。
孙坚强反应快,闪身躲到拐角落里。
偷偷探头看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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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起来的孙坚强什么都看见了。
包括洛铮带孩子从殷兰家出来那一幕。
孙坚强双手紧握拳头,心情瞬间充满不爽与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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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坚强顿局子那晚就在疑惑,冲进来的陌生男人到底是谁,会那么赶巧出来阻止。
敢情……
殷兰和顾瑾这对小夫妻,是双双出轨啊?
孙坚强在洛铮和洛一安出来时再次闪身躲进拐角落里。
躲到洛铮和孩子脚步声下楼了,孙坚强才从拐角处出来,站在栏杆边,幽幽看着楼下走出单元楼那一大一小的身影。
孙坚强舔着后槽牙,嘴里的话就像混着玻璃渣一样,碾碎了吐出来:“破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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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铮到家后,先去放热水,让洛一安去洗澡。
洛一安会自己单独洗澡了,拿着洗漱用具去浴室。
洛铮往阳台对面望了几眼。
殷兰已经把那条没什么用的帘子换了,换成了不透光不透风的厚帘子。
帘子拉着。
洛铮看不到对面的情况。
洛一安在浴室里玩水。
淋雨声哗啦哗啦响。
洛铮朝里头喊:“别玩水,等下感冒了啊。”然后洛铮才拿手机给殷兰发信息:“我们到了。”
彼时殷兰刚把丫丫放床上休息,盖好被子,走出来,悄悄掀开窗帘,看到对面那户人家亮起了灯光。
殷兰回复洛铮:“好。”
洛铮靠在阳台边的墙壁上,问殷兰:“你最近要住院手术是吗?”
殷兰:“对。”
聊天窗口上“对方正在输入……”的字跳了几下。
洛铮:“祝一切顺利。”
洛铮多余的话没问。
妇科病,殷兰也没好意思多说,只回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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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铮在宿舍安的是上下铺。
洛一安睡下铺,洛铮睡上铺。
深夜洛一安熟睡。
洛铮失眠,睡不着。
寂静的深夜,孩子平静的呼吸声。
眼睛适应了黑暗,洛铮对着近在咫尺的天花板发楞。
几个小时前,他带着洛一安从殷兰家出来,楼梯间拐角处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是个男人。
是谁,大半夜在殷兰门口鬼鬼祟祟?
是那个强女干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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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洛铮是想冲过去看情况。
但洛铮右手上牵着个五岁孩子的小手。
理智让洛铮没冲上去。
洛铮有顾虑有软肋。
对方如果真是那个强女干犯人,洛铮还带着孩子,打不过。
孩子是姐姐唯一留下来的牵挂。
洛铮不敢让孩子受到半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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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矛盾体。
洛铮觉得对不住殷兰。
洛铮没敢和殷兰说自己好像看到强女干犯的事,因为不确定,也因为不想给殷兰造成恐慌。
殷兰家里现在上有老下有小。
洛铮在床上翻了个身。
他没想到,殷兰已经有孩子了……
心里的事多了,洛铮辗转反侧,睡不着。
睡不着,就时刻关注对面的动静。
好在对面那户人家一宿没发出怪声。
殷兰父母孩子都在家,一屋子人。
强女干犯应该不会轻易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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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铮想得没错。
孙坚强那夜没去敲开殷兰家的门。
孙坚强那夜也没马上回家,打车到公司,在公司电脑里调出装有殷兰所有照片的加密文件夹,对着照片搞了一发,发泄完,一股脑把照片全删了。
破鞋……
破鞋。
破鞋就是破鞋。
才离婚多久,就勾上其他男人了,大晚上把男人藏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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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铮直到天蒙蒙亮时才睡着。
洛一安醒得早,闹着要吃早餐,洛铮迷迷糊糊起来,给小祖宗做早饭。
洛一安自己刷牙洗脸,洗完了,乖巧坐在小板凳上等吃饭。
洛铮蒸了小馒头,拿了瓶儿童早餐纯牛奶给洛一安。
洛一安给纯牛奶插上吸管。
洛一安咬着吸管问洛铮:“爸爸,我今天可以再去漂亮阿姨家吗?”
洛铮眼下是一片青,洛一安这么问,洛铮想到昨晚洛一安这家伙被小女娃娃吓到的场面,笑问:“阿姨家还有其他小朋友,你不怕吗?”
洛一安咬吸管咬着咬着,松开口,点头:“怕。”
洛铮:“那今天还要去吗?”
洛一安指着洛铮的台式电脑,说:“爸爸我想看哆啦a梦。”
小孩子家家,学会转移话题了。
洛铮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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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铮父母在姐姐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后悲伤过度,从此对姐姐的事只字不提。
洛一安也没法让俩老照顾。
洛铮怕洛一安勾起俩老的悲伤记忆,索性就接手,把洛一安从小养到大。
养孩子不是容易事。
洛铮还是个单身老处男,什么都不懂。
能把孩子养大,洛铮也是尽力了。
洛一安没被细养,洛铮被辞掉城管工作后,换一个工作就搬一次家,洛一安半个同龄玩伴都没有,也没和小孩子接触过。
昨天冷不伶仃冒出个精致小只的女孩子,洛一安就像第一次见到新生物一样,好奇又害怕。
洛铮伺候好洛一安吃早餐,给孩子开了电脑看哆啦a梦,才继续回笼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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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住院处那边给殷兰打电话,要殷兰早上十点前到住院病房办理住院。
殷兰简单收拾了下换洗衣物和简单生活洗漱用品。
丫丫和殷夫父在家。
殷母跟殷兰先去妇科门诊开住院证,再去楼下收费窗口办住院手续。
医院人多,殷兰和殷母穿梭在人群里,门诊看医生要排队,收费窗口要排队,连上厕所,也要排队。
忙忙碌碌间,殷兰眼前晃过一人影。
殷兰猛地停下脚步。
殷母跟着也停下脚步,疑声:“怎么了?”
殷兰四下环顾,那个身影只一闪而过,消失在人群里。
那抹身影有点像荆湘兰,从妇科诊室走出来。
殷母看殷兰没反应,又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殷兰摇头,抿了抿唇,“没什么。”
不确定,应该是看走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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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理好住院后,医生开了抽血,检查手术前指标。
护士要来给殷兰抽血,殷兰看那针头,心跳加快了几拍。
殷兰怕痛。
以前和顾瑾谈恋爱的时候,自己有个小磕小碰,都会哭哭啼啼地和顾瑾求安慰。生病打针吊瓶,顾瑾在身边,殷兰也会适当的撒撒娇,博顾瑾的同情。
殷兰记得那时候文学编辑部的几个年轻学妹说;“撒娇女人最好命,和自己男朋友撒撒娇,那是小情趣。”
殷兰把这些话记在心里。
可不知从什么开始,殷兰对顾瑾的撒娇次数变少了。
就连那次自己手肘碰伤,也没哭哭啼啼和顾瑾撒娇求安慰。
是因为,婚后,很多东西越来越随便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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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给殷兰抽血,殷兰一声不吭。
冬天冷,殷兰血管又细,沉在肉里,护士扎了一针,没中,换手又扎了一针。
磕磕绊绊才抽好几管血。
殷兰很痛。
但殷兰看到护士严肃又紧张模样,还有身边一脸忧心忡忡的母亲。
殷兰忍着痛,没哭没喊,也没呵责护士的扎针失误。
身边再没有那个可以让殷兰撒娇的人了。
自己这一身破病、糟糕的生活,再没有资格站在高处高傲呵责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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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血,医生要殷兰和殷母去办公室谈话,说了微创手术的风险和手术上的一些注意事项,然后让她们签风险同意书。
抽血结果报告出来。
指标正常。
手术就敲定在明天上午第一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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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兰在门诊大厅没看走眼。
荆湘兰今天确实来妇科挂号检查了。
两个月没来月经。
近几天温柔就像和荆湘兰作对一样,在宿舍蒸蛋、煮肉。
腥味太浓太重。
荆湘兰实在反胃,才挂了妇科号。
医生要荆湘兰抽血验尿。
荆湘兰照做。
抽血是在门诊旁边的抽血室。
荆湘兰排队等抽血,顾瑾这时打来电话。
荆湘兰第一次没接,直接按掉,荆湘兰怕顾瑾在电话里听到抽血室的叫号声。
顾瑾打第二通电话,荆湘兰依旧按掉。
等顾瑾打第三通的时候,荆湘兰才觉不对头,荆湘兰捂着手机,跑出抽血室。
彼时顾瑾打来第四通电话。
荆湘兰接起来,语气有些喘:“怎么了?”
荆湘兰是疾步跑到门诊外接电话的。
顾瑾那边听荆湘兰开口一喘音,愣了下,“你……在干吗?”
“……我在外头。”荆湘兰环顾四周,来来往往的群人。
“在外头做什么?”
荆湘兰张了张嘴,瞎说:“我这两天胃痛,在咱们医院找医生开药,刚诊室里头太吵了,我出来接电话。”
谎话说得顺溜。
顾瑾那边沉默了一阵,才说:“这样啊,现在看完了吗?”
荆湘兰看手里的抽血排队号,说:“看完了,准备去拿药”
顾瑾又嗯了声,然后才说打电话的目的:“我想找你帮个忙。”
荆湘兰以为是顾瑾出了什么事情,忙问:“怎么了?”
“借我点钱可以吗?”顾瑾看了眼门口站着的房东太太,“要交下个季度的房租了。”
荆湘兰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松口气:“可以啊,要多少?”
顾瑾:“五千。”
荆湘兰二话不说,结束电话后就给顾瑾转了五千块到支付宝账号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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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很快荆湘兰就喘不上气了。
医生开的是急诊检查,抽血和尿检两个小时后报告就全出来了。
荆湘兰事先没敢用验孕棒检测。
荆湘兰怕看到棒子上那两红杠杠会承受不住。
但现在换成看hcg指标箭头标高的检查单。
荆湘兰差点就直接在诊室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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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湘兰怀孕了。
两个月。
正好是荆湘兰生日那天,第一次放纵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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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湘兰整个人都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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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兰微创手术一切顺利。
术后又住了三日便平安出院。
殷父看殷兰安全出院了,才安心带丫丫回c市。
殷兰这儿空间不大,殷兰又是妇科手术,术后住家里,殷父在,不方便。
殷母留下来照顾殷兰。
殷兰术后要病假,因早申请了离职,肖月乐索性去和人事科谈了人情,不用等一个月满,人事科直接准了殷兰的辞职申请。
肖月乐是第一个上门来看殷兰的。
带了一束花来,摆在殷兰空旷许多的客厅上。
“也没什么好和你说的。”肖月乐说,“祝前程似锦吧。”
肖月乐是殷兰毕业后从事这么多工作里最平易近人的领导。
殷兰这两天可以下床移步慢走,肖月乐这么客气,殷兰站起来,和肖月乐道谢:“谢谢你。”
殷母要留肖月乐下来吃饭,肖月乐谢了殷母好意,和殷兰再絮叨了两句后便回去了。
殷母在肖月乐走后,有问殷兰:“这领导不错啊,工作怎么不继续做下去?是因为顾瑾的事情吗?”
殷兰摇头:“不是。”叹气,“就是不想做了。”
殷兰不想把自己一辈子困在超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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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凝是第二个来看殷兰的。
林以凝实在,带了一堆补品。
还多是进口补品。
殷母看得眼都直了。
殷母要林以凝留下来吃饭,林以凝欣然答应。
殷母去厨房忙活。
林以凝和殷兰在房间里聊天。
林以凝昨天才刚忙完一场公司财产这类的官司,忙得头晕脑胀,没怎么关心殷兰近况。
殷兰先前是怕打扰“年底冲业绩”的林以凝,才没和林以凝说孙坚强被保释出来的事。
眼下林以凝闲暇了,殷兰把房门关上,不让殷母听到,才和林以凝说保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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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凝脸色铁青,“被保释出来了?”
殷兰点头,说出自己的担心:“从医院回来后我挺怕的,现在家里就我和我妈俩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在。”
林以凝:“再去公安局立案。”
殷兰:“可是……”
“怕他有关系?”林以凝冷笑,“别天真了,他有关系就能一手遮天了?当公安局检察院是他家开的?”
殷兰咬唇。
“我们把证据、还有你对那晚的详细经过整理出来。”林以凝拍拍殷兰肩膀,“咱们把孙坚强告监狱里去。”
强女干犯,坐牢底穿。
殷兰在林以凝慈爱的目光中,疑惑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说起来,她们才认识不到半年吧。
殷兰和孙青芸认识六七年了,在孙坚强这事上,孙青芸到现在都没再主动联系过殷兰。
殷兰不懂林以凝怎么这么好。
“我看过你女儿的照片。”林以凝像在开玩笑一样,说:“小丫头挺适合给我们家臭小子做媳妇,童养媳。”
殷兰:“……”
林以凝笑:“交朋友需要什么理由?”
认为对方是适合深交的朋友,那就好好相处啊。
殷兰笑了笑。
林以凝转开话题:“开始找新工作了吗?”
殷兰:“一直都在找。”
“我如果有看到合适你的也帮你留意一下。”
殷兰道谢:“那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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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以凝办事效率高,说要帮殷兰整理证据,那说做就做,在殷兰家尝过殷母的厨艺后,林以凝就去事务所通宵整理资料。
然后到当地公安局报案。
可这次的报案没有第一次抓人那么顺利。
当地公安局办事员对前几天保释出去的强女干未遂犯孙坚强有印象,把林以凝再报案的事请示上级。
巧是这日当班上级是孙坚强姑母朋友,三言两语把林以凝打发了。
就是不承认这案子。
林以凝碰壁。
又不信邪。
看殷兰这一天天提心吊胆怕孙坚强再找上门的样子,隔了两日林以凝再去报案。
没想这次突然变得顺利,案子一下被上头人接了。
林以凝惊讶,又不懂这是什么神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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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铮在当城管的时候认识几个警局的朋友,关系还不错。
至少洛铮还是城管的时候没没收过他们家亲戚摆摊的小贩车。
殷兰住院期间,洛铮联系那几个朋友。
新搬住处,洛铮请他们来家里喝酒吃烧烤。
洛一安认识这几个来家里吃饭的叔叔。
“小家伙又长高不少啊。”其中一叔叔揉揉洛一安的西瓜太郎头。
洛一安:“我每天都有喝牛奶哦。”
“这头型。”另一个叔叔瞧洛一安的西瓜太郎头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啧声,说洛铮:“太丑了。”
“爸爸说男孩子都剪这样。”洛一安为爸爸辩解。
那叔叔噗呲笑了,怼洛铮:“竟忽悠孩子!”
洛铮喝着酒,低低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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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
洛一安吃过晚饭,安安静静继续看他的哆啦a梦。
洛铮看洛一安不在客厅了,才把今天叫他们过来的事说了一遍。
几个朋友边听,边翻洛铮手头里的证据。
末了,几个朋友问洛铮:“这女的和你什么关系?”
洛铮:“朋友。”
一人笑:“这么多年难得看你身边有个女朋友……”
洛铮淡淡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立马改口:“女性朋友。”
“小孩子喜欢她。”洛铮看着那些证据,轻声道,“怪可怜的一女人,帮帮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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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几个朋友里有个官大的,就那个嫌洛一安发型丑的那个。
也是全场最沉稳的男人。
洛铮问他们:“帮不帮?”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洛铮皱了下眉:“我有钱可以……”
“咱关系,谈什么钱不钱的?”最沉稳的那男人打断洛铮的话,“帮。”
洛铮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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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这群人吃饱喝足,拿着材料离开了,洛铮才开始收拾桌上横七竖八的碗筷餐具。
几个大嗓门走了,屋里安静下来。
洛铮不说话,洛一安安静看哆啦a梦剧场版。
屋里只有电视声。
大熊在电视里囔着:“哆啦a梦!”
洛铮漫不经心洗着碗筷。
水龙头哗哗流着水。
自来水顺着洛铮指缝滑落。
洛铮盯着那些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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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铮这些朋友都是霞辉片区的警察,不是他们这块的,但每个片区警察局多多少少会有联系。
朋友仗义,办事效率高,一天不到就给洛铮说:“放心吧,已经都打通好了,不过其实这事你不用这么着急处理,强女干未遂案本就是重案,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你们又有证据,惹急了直接发博到网上,舆论带起来,害怕没人管吗?”
“把自己差点被强女干的事昭告天下。”洛铮不同意这种做法,“这是走投无路的下下策。”
“是嘛。”朋友笑笑,“有咱铮哥在,哪会走投无路。”
洛铮没接话,只轻笑一声。
“孙坚强履历我们也都查了。”朋友说,“啧,简直是个社会垃圾……”
洛铮脸上笑容顿住,“……他叫什么?”
朋友:“叫孙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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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铮要朋友把孙坚强的资料发自己一份。
朋友照做。
洛铮挂了电话,仔细阅读孙坚强的履历。
这一看,洛铮整个人冷了下来。
真是缘,妙不可言。
洛铮认识孙坚强的。
他们是一个小学的。
市三小。
公办小学。
洛铮以前读的是民办小学,五年级下学期那年市三小扩建,广泛招生。
洛铮去考试,进了。
被安排在孙坚强所在的班级。
洛铮是插班生。
孙坚强是本地直系生。
两个人成了同桌。
孙坚强看不起洛铮。
不,可以说整个班级的人都看不起这批进来的插班生。
都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子女。
外地人。
洛铮记得,当年他急用了同桌的橡皮檫擦错题,就用了一下。
同桌像吃了□□一样,直接拿起削笔刀,往他手腕上捅。
想到这里。
洛铮把手机紧捏起来。
眼里满是阴霾。
那次受伤的刚好是右手。
伤口到医院处理好后,笔杆子握不紧。
洛铮差点连小学毕业考都参加不了。
而那个罪魁祸首,孙坚强,仗着未成年人保护法和家里的势力,只轻飘飘和洛铮说了句对不起,便又逍遥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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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过去。
两人都长大了,长得互不相识的模样。
当年捅刀子的同桌,长成了强女干未遂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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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好轮回。
不管这事和殷兰有多大关系,洛铮都准备出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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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青芸知道殷兰的手术时间,算一算最近应该出院在家静养。
孙青芸犹豫了一两天,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买了水果,上门找殷兰。
殷兰和孙青芸这么多年感情,闺蜜间吵吵闹闹是常事。
吵一吵,很快也就和好了。
孙青芸上门拜访殷兰。
殷母不知道俩人吵架的事,热情给孙青芸开门,还问孙青芸:“你最近蛋糕店生意红火,辛苦了吧,我熬了汤,等下喝一碗再走。”
孙青芸下意识去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殷兰。
殷兰朝孙青芸轻轻点了个头。
闺蜜间的默契还是有的,孙青芸立马反应过来。
殷兰是和殷母说,自己这段时间忙糕点店的事,才没去医院探望术后的殷兰。
孙青芸顺着殷兰给的台阶下,和殷母说:“不辛苦不辛苦,年轻人就是要多打拼好好赚钱。”
“是啊,你这么努力工作,看看殷兰,不学无术。”殷母接过孙青芸手上沉甸甸的水果篮子,“人来了还带什么水果,客气了啊。”
孙青芸干笑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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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母去切水果。
孙青芸坐在殷兰身边。
这几日有殷母的照顾,殷兰面容气色好了许多,人也微微胖了起来。
孙青芸问:“手术后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都术后几天了,要有不舒服早有了。
殷兰淡淡笑了笑:“还好,就是伤口处还有点痛。”
这些痛,没有生孩子痛。
孙青芸:“这样啊。”
殷兰点头:“嗯。”
然后话题就戛然而止了。
电视机里在放八点偶像剧。
殷母喜欢看的豪门狗血连戏剧。
正演到女主闺蜜和女主的总裁老公滚床单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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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东西。
破镜难圆。
就算圆回来了。
破了的镜子,也有裂痕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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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青芸虽然没做什么伤害殷兰的事。
但殷兰有心结。
孙坚强是孙青芸的堂哥。
那些把孙坚强从局子里捞出来的亲戚,就是孙青芸的亲戚。
和差点强女干自己的人的堂妹做闺蜜。
殷兰有阴影。
没那么快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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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母切了水果端出来,看俩小姐妹正儿八经盯着电视看。
殷母来了兴趣,招呼她们吃水果,以为她们也喜欢这部偶像剧,就滔滔不绝的解说剧情:“这个女主的闺蜜真的太恶心人了,和女主那么多年感情,最后居然背后捅了女主一刀,人心啊,隔肚皮,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啊。”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孙青芸尴尬摸了摸鼻梁,侧目,殷兰正好也扭头看孙青芸。
两人无声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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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青芸没准备多待,陪殷母看了小段狗血偶像剧后,孙青芸起身准备告辞。
电话这时响了。
孙青芸看了下来电提示。
是大姑。
“抱歉我去接个电话。”孙青芸拿手机,和殷兰殷母说了一声,往阳台去,顺带反手把阳台的玻璃门拉上。
殷兰回头看孙青芸的背影。
孙青芸是面向外面,背对里屋,站在阳台上,手机贴着耳朵。
939
从前两人关系好,接电话,从不背着对方。
殷兰眸色渐渐灰沉了下来。
940
孙青芸接起电话。
电话里大姑妈鬼哭狼嚎:“芸芸!你再哪里?你哥被警察局的人带走了,案件成立,警局已经诉讼检察院了!是不是你那个朋友又把你哥告了啊!”
孙青芸一听,惊愕。
猛回头。
白天阳台上的帘子没拉。
透过玻璃窗。
孙青芸和殷兰再次四目相对。
941
洛铮知道孙坚强就是当年的同桌后,除了拜托那几个兄弟外,洛铮又去找了当初一起考进公务员的朋友,花了点钱,找关系。
巧在林以凝没放弃,又把孙坚强的案子报上来。
几重关系下。
公安机关立案,直接冲孙家抓人。
彼时孙坚强刚把自己公司的事务转接给姑母的大儿子打理,答应要和姑父出国。
人还没走。
警察就冲进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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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青芸怔楞楞地挂掉电话,走进房间,问沙发上的殷兰,张了张嘴,不确定:“你……你让人抓了我哥?”
殷兰轻啊了声。
殷母视线从电视上移开,看向孙青芸,“什么?”
孙青芸看看殷兰,又看看殷母。
最后,什么也没说。
抿着唇,迈着沉重步伐离开了殷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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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殷母觉得不对劲,刨根问底。
殷兰愣着愣着,殷母看殷兰脸色不对劲,又出声安慰,“你现在身体还在恢复期,如果这事让你难过,不说咱就不说,你……”
殷兰本来眼泪能憋得住不掉下来。
但殷母那轻柔缓拍殷兰后背的动作,是压倒殷兰那股倔强强撑的稻草。
自从出事后。
殷兰找不到人哭诉。
殷兰要在林以凝面前保持好形象,不能哭。
孙青芸也不是殷兰的倾诉对象。
更不可能抱着洛铮哭。
面对自己的母亲。
殷兰终于忍不住,不管腹上的伤口有多痛,殷兰直接扑了上去,紧紧环住母亲,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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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湘兰知道自己怀孕后,整天精神恍惚。
上班频频出错。
组长看不下去了,揪出荆湘兰痛责一顿。
荆湘兰情绪更低落了。
这期间顾瑾打电话来,荆湘兰连接的心思都没有。
荆湘兰下班后,一个人缩在房间里。
荆湘兰上知涯。
知涯app是广大网友倾诉地。
荆湘兰最近刚学会逛知涯、如何在知涯发帖。
荆湘兰把目前的烦恼发出来,想和网友一起讨论。
——我有个朋友,做了有妇之夫的小三。那个男的是我朋友大学时候的暗恋对象,我朋友暗恋那个男的三四年了,近期正式和男在一起,男的也离婚了。但男的最近查出癌症,我朋友查出怀孕。现在我朋友在想孩子要不要留下来,要不要告诉男方。大家对这事有什么看法吗?
这种标题的帖子一发出去。
立马有人来评论:
——有一说一,苍蝇不叮无缝蛋,男的管不住jj,女的管不住bb,都马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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