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跌破眼镜的事情发生了,嵌在石块中的宝剑开始剧烈地颤动起来,越晃越厉害,我们都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宝剑晃晃悠悠地迸发而出,石块继而碎裂开来,我们都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宝剑不偏不倚地向君逸飞来,众目睽睽之下,君逸轻轻松松地接住了宝剑。完全没有所谓的排斥和抵触,宝剑听话地躺在君逸手里,我们惊异地看着君逸,君逸也莫名其妙地看着我们。我不禁想到爹曾经说过,只有慕容家的血脉注入宝剑才能将宝剑解封出来,我并非慕容家的人,我解不开血咒,也情有可原,可是为何君逸的血液却能解开魔咒,难道君逸是慕容家的人?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又开始走神了,等待着真相大白之时。君逸完全懵了,问谢谦道:“师父,为何我的血液能解除宝剑的魔咒?为何宝剑又会主动‘投怀送抱’?”谢谦吞吞吐吐道:“逸儿,师父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是慕容家的女婿,可能是宝剑自己有灵性,知道你以后会是它的主人,所以主动出来了。”这样的解释也实在太牵强了,真是难以让人信服。君逸不相信道:“师父,徒儿实在不觉得宝剑通人性,师父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谢谦面含愧色,心虚地支支吾吾着,半天没解释出来。
我恍然大悟道:“君逸,我爹说过只有慕容家的血脉才可解开魔咒,而将你的血和我的交融在一起就解开了魔咒,答案就只有一个,你就是慕容家的后人,而且按照你的年龄算来,你就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哥哥。”君逸,不敢相信我的话,他沮丧地退到墙壁的一角,段天宇惊诧道:“语凝,你说的是真的吗?这样说来,你不是与自己的亲哥哥约为婚姻了吗?这怎么可以?”我斩钉截铁道:“师伯,我说的决定没错,而且君逸初次到我们府上时,我爹就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骨肉亲情的感应吧!”段天宇也赞同道:“怪不得初次见君逸时就觉得他很面熟,眉宇间有着师弟年轻时的模样,现在说来,应该不会错。”
在沁馨的安抚下,原本已经恢复的君逸,却异常地愤怒,责问谢谦道:“师父,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我的身世?为什么明知道语凝是我的亲妹妹,你还要千叮万嘱让我到临安去比武招亲?为什么还要我承诺早日与语凝圆房,早日让你抱孙子?为什么,你快告诉我呀!”看着满脸愤怒的君逸,谢谦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他想要解释,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理由,他羞愧地站在原地,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一般。君逸很想师父能够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证明他是毫不知情的,可是师父的沉默似乎证明了他这样做是别有用心的,是经过精心安排的。
君逸不敢相信,为什么一个从小与他相依为命,对他如亲身儿子的师父,竟然对他撒了这样一个弥天大谎,而且还这样残忍地对他。君逸恼羞成怒道:“师父,你说话呀,徒儿在等着你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为何要让我去自己的亲妹妹?为何不让我与爹娘骨肉团聚?”谢谦从未见过自己的徒弟如此愤怒,如此痛苦,他惭愧道:“逸儿,师父对不起你。”君逸愤慨道:“如此说来,你早就知道我是慕容家的后人,并且早就知道比武招亲的是我的亲妹妹,你竟然还让我去,还……为什么?为什么?”君逸这次是彻底崩溃了,他没有再听谢谦解释,拿着宝剑,恼怒地飞奔而去,沁馨飞快地追了出去,我和璟瑄、慕雪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
尽管我们都在身后大声地呼喊君逸,可是他仍旧头也不回地向前一路狂奔,我已经跑得气喘嘘嘘了,完全不能跟他们会武功的相提并论,璟瑄停下来,搀扶着我道:“你没事吧?要不我先歇一会儿吧?沁馨已经追去了,君逸不会有事的。”我大喘着气道:“好,我们休息一下,我们可不能跟他们比。”璟瑄意外道:“语凝,你不生气吗?”我奇怪道:“我为什么要生气?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哥哥,我高兴还来不及,爹娘一直对丢失哥哥的事情耿耿于怀,郁郁寡欢的,我从不敢再爹娘面前提及哥哥这样的字眼,否则爹娘都会难过很久,现在找回哥哥了,我多了一个人疼爱,爹娘一定非常高兴。”
璟瑄反问道:“难道你不恨谢谦吗?”恨什么恨呀,我本不是慕容家的人,跟君逸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恨个什么劲呀?可是为了掩饰我的身份,我大方道:“我不恨他,要不是他把哥哥抚养成人,我哪有机会再见到哥哥呢?我应该感谢他才对。”璟瑄高兴道:“语凝,你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子,我王璟瑄何德何能竟能得你垂青。”我害羞道:“你说的人家都害羞了。”璟瑄看我害羞了,不忍再逗我,只是别过一边窃笑。一会儿他正经道:“语凝,你想过没有,要是你真的和君逸情投意合,并且已经拜堂成亲了,你现在会怎样?”我乐天道:“现在不是没发生这样的事吗?我和君逸是冤家对头,我们才不可能在一起呢!”
璟瑄很欣赏我的乐观天真,可是他还是继续道:“你不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吗?谢谦为什么要这样做呢?他不是你娘的师兄吗?照理说来,他不可能做出这么惨无人道的事情来的,除非有什么深仇大恨,才蒙蔽了他的良知,才让他布了这样的局。”我也觉得纳闷,按理说来,我们算得上是亲戚,他为何要这样对我们,实在说不过去。我们已经出来一会儿了,可是谢谦和段天宇却没有出来,我料想他们一定在摆谈陈年往事,我狡猾道:“璟瑄,我们再回洞里去看看行吗?如果我猜的不错,两位师伯一定再了绝此事,我们进去看看吧?”
璟瑄与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们俩偷偷地溜回洞中,躲在拐角处,静静地只着眼前的一幕。谢谦和段天宇相视而立,较了半天劲,只听到段天宇冷冷道:“谢谦,原来十几年前抱走师弟孩子的是你,我师弟和弟媳待你不薄,视你如兄如长,你为何要抱走君逸,为何还要让君逸去自己的亲妹妹?我段天宇真是瞎了眼了,没想到你竟是这般卑鄙无耻之人。”谢谦一改谦恭态度,咄咄逼人道:“哈哈,待我不薄,如兄如长,他慕容正英何德何能,竟然拐走了我师妹,我师妹是名动大宋的绝世佳人,我与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要不是慕容正英的出现,我与师妹就是举世无双的绝世佳偶,我就是要让他慕容正英追悔莫及,痛不欲生。”
看着他近乎变态的狂笑,段天宇呵责道:“谢谦,到现在你还冥顽不灵,还不知悔改,你师妹与我师弟是两情相悦的,他们是佳偶天成、天作之合。”谢谦蔑笑道:“佳偶天成?天作之合?他慕容正英凭什么有此艳福?他哪里配得上我师妹?你说。”段天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责道:“我师弟出类拔萃、仪表堂堂,而且武功卓尔不群,他和絮语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谢谦轻蔑道:“天生一对?想当年,你不也死心塌地地爱着我师妹吗?为了她,你还决定终生不娶,你难道就不觉得不甘心吗?”段天宇坦然道:“段某光明磊落,不会有这些阴暗的想法,段某终生不娶只为成全段某自己的心意,与他人无由。”
谢谦冷笑道:“段天宇,少在那里假清高,没错,我就是故意掳走君逸,故意要让他慕容正英痛心疾首,故意让他饱受无子送终之苦,故意让他的子女成婚,哈哈,我现在如愿以偿了,我此生无憾,死也能瞑目了。”段天宇简直无法理解他的歪理,他义愤填膺道:“谢谦,你为了满足自己复仇的快感,你就可以拆散人家骨肉亲情吗?你难道没想过这样会伤害到絮语吗?君逸这么多年与你朝夕相处,难道你对他都是虚情假意的?你将上一代的恩怨牵扯到下一代身上,你于心何忍?”谢谦有些悔意,段天宇接着教育道:“我知道这些年,一个人拉扯君逸十分不易,而且也看得出来,你待君逸如亲子般,十多年的感情,难道就因为你的不甘心,就葬送了君逸和语凝两个人的终生幸福吗?”
谢谦羞恼地捂着耳朵,咆哮道:“你不要说了,我不听。”段天宇不依不饶,继续道:“倘若是我将你的孩子掳走了,就让你的女儿和你的儿子成亲,你又作何感想?你为何要这般执迷不悟呢?你难道想看到你亲手养大的徒儿视你为杀父仇人,痛恨埋怨你一辈子吗?”谢谦再一次制止道:“不再说了,不要再说了。”看着彻底崩溃的谢谦,段天宇万分同情,百般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