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个时辰之后,当李大人帮楚渊取了银针,楚渊跟没事人一般,眼球中的小乌点已经消失,使得他的眼神看起来更加的有神,而刚才他那病态的样子,恍若幻觉。
无视那些儿子妃子的什么恭贺龙体恢复健康一类的恭维之话,直接的去了偏殿。这里的氛围安静的骇人,更有让人如坠冰窟的感觉。坐在榻上的楚新泽,似乎与以前一般,可是,谁都知道,完全的不一样,现在不管是谁靠近他,都有可能立即的成为亡魂。
楚渊轻轻的叹一口气,不过这也许是好事,也许他不会再执着的寻找心中的人。
再一次近观小雅,脸上的鞭痕,那真真实实的烙印,瘀青的手指,虽然里面的竹签已经在点了她的昏睡穴之后取出来,可是没取一根,小雅的身体都会颤抖一次,而且指甲里面还有取不出来的竹丝,每一次抽出,楚新泽就感觉是在自己的心脏上剜了一块肉。
很明显,这些手段都是恶毒的女子想出来了,脸上的两个字就是最好的见证。
一般人只要仔细的想一想,基本上就能够确定最大的嫌疑者,可是又不太相信,毕竟環儿公主平日里是很讨人喜爱的。
其实现在楚渊有些为难,小雅伤得这么重,而且对自己有救命之恩,不能不管,可是另一面却是牵扯到自己的弟弟,也不能不顾。现在自己的这个儿子可能不会怎么样,可是等小雅稍好或者离开人世,那么就将是这个儿子彻底燃烧怒火的时候。看来自己之前说的那句话——“朕要准备收拾接下来的这一残局了”,真的是要应验了。
小雅就剩下最后一点的气息,似乎马上就会消失一般,“一群庸医,全部拖出去斩了。”楚新泽的怒火提前燃烧,下的一群太医不停的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滚,统统给本王滚出去。”
楚新泽不再掩饰自己真实的内心,坐在小雅的床边,伏下身,头埋在小雅的头侧,却不敢碰她,“哑儿,求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那是什么,湿了枕头。
昏昏沉沉的守在小雅身边,不知道带了多久,只是想要最后的时间陪在她的身边。
或许是睡着了,没有发现小雅的变化,呼吸渐渐的趋于平稳,灵粹的药效终于显现出来,如果楚新泽早知道,用内力帮她化解药力,或许就不如此的心伤——可惜,小雅没有看到。
天明了,都以为没有希望了,人死不能复生,想要进去劝说楚新泽,让死者早泄入殓,可是没人有胆进去。
小雅的身体微微一动,楚新泽立即惊醒,发现小雅的气息变强了许多,顿时一阵欣喜,“哑儿,哑儿……”小雅清醒了一些,只是似乎还醒不过来,她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依然很糟,要让自己好起来,就必须的动用灵粹,下意识的就张嘴——灵粹。
“小若,将父皇寝宫的那株灵粹拿过来。”虽不见人,却是直接的吩咐道。……同样的方法给小雅喂了半片,“哑儿,哑儿……”听到楚新泽在耳边呼唤自己,小雅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来,一定要……楚新泽也似乎想到了什么,运力于掌,一股内力从小雅的腹部输送进去,小心翼翼的化解药力,暗骂自己先前怎么那么笨。却是没有想过什么叫“关心则乱”。
小雅的身体太弱了,根本就急不得,可是不管花多少时间,楚新泽都愿意。
不愧是灵粹,等药效扩散到小雅全身的时候,她身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因为小雅前后一共吃下了整片的灵粹叶子,多余的药效就保留在体内,以后若是再受伤(致命伤除外),或者中毒(特殊毒药除外),只要还有灵粹的精华存在,都能很快的愈合或者解毒。
小雅沉沉地睡去,而不再是昏迷,楚新泽感受到她的气息,是说不出的喜悦,“哑儿,我的哑儿,谢天谢地,哑儿……”不知道多少句呼唤,小雅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那张她眷恋的脸,不似平常的淡漠,柔化了许多,小雅微微的一笑,她知道自己活过来了。
不过小雅想到自己的脸,“不要看我的脸,很丑。”说着就像转向一边。
楚新泽伸手阻止,“没关系,我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小雅的眼睛湿湿的,“王爷,雅儿想要回泽王府,可以么?”楚新泽会不答应么?小心的将她横抱起来,众目睽睽之下,无视所有人,带着小雅离开。从小若哪里知道,小雅已经醒过来,他们也都松了一口气。至少这样可以降低楚新泽的怒火。
回府,让人给她弄了一些清淡的粥,十几个时辰没有吃东西了。而且失血过多,可不是灵粹可以不回来了,她需要长时间的修养。
数天之后,小雅才渐渐的好转,期间来探望她的人不少,不过都被楚新泽拒之门外,楚渊也赏赐了许多的珍贵药材、金银首饰、绫罗绸缎。
现在最严重的地方就是脸上跟手指,其实现在小雅不是很担心,只要有药材,给她足够的时间,她有信心让自己恢复原样。现在房间里很安静,这个时候,楚新泽应该在书房。
起身,蒙了面,去到书房。楚新泽即刻据到了她的面前,“不好好休息,下来作甚?”小雅只是摇摇头。楚新泽伸手想要拿下她脸上的面纱,却被小雅抓住了手,楚新泽以为这是女子的爱美心性,“在家里,不需要遮着,没人敢说什么。”其实小雅真正在意在的是被楚新泽看到,虽然知道他不在意。也不解释,只是去来纸笔,写道——哑儿受伤之事,请王爷不要再追究。她知道楚新泽不会善罢甘休,其实她后来已经知道是谁,那种香味,只在一个女子身上闻到过。
这几个字,无不使在场的每一个人愣住,自己伤成这个样子还不追究?该说她傻呢?还是善良过头了?“哑儿可知,人善被人欺,就因为你太善良,才会有今天的局面。”
小雅却只是摇头,坚定的目光看着他,楚新泽受不了她的眼神,只好妥协。其实,她的出发点还是楚新泽,環儿即将成为他的妻,不希望,在这府院里,让他不舒服;楚靖王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杀的,小雅不希望给他带来麻烦。
之后,小雅又写下另外的一些东西,她需要药材,以及一份大大小小,奇形怪状刀具的图纸,取下自己的指甲,以及以后帮人接骨,都会需要。这段时间也不需要人照顾,她会自己照顾自己,没有必要,她不会出房间,让人将膳食药材送到房间。另外,她最在意的还是楚新泽的身体,写下的食谱,厚厚的一叠纸,手指还是痛,很痛。
小雅真的将自己关在房间,而她做的第一件事,用自己配置的药剂,麻醉自己的右手,用左手,一个接一个的拿掉自己的指甲,又换回来,因为要灵活,就必须等麻醉消散,小雅又疼出一头的冷汗。拿一根根手指,甚为可怖,让人见了……里面的竹丝,唯有这样,才能去除干净,唯有这样,才能让手指彻底的好起来。白布将一根根的手指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