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个杀手清洗干净,又携着小雅继续走,大概又是一个时辰,终于是体力不支,倒下去爬不起来了。可怜的小雅还被他抓着,这一倒,刚好就压在小雅的身上,一个常年习武体格强壮的大男人,压在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上,想要推开他似乎都不是很容易的事,更何况小雅还被点了穴道。想想,似乎出了泽哥哥就还没有跟一个男子如此的“亲密”过。
渐渐的天亮了,小雅身上的穴道终于自动解开了,微微的动了动,让手脚从麻木中恢复过来,然后用力推开身上的人,坐起来,大大的喘几口气。
小雅急忙给身边的人查看伤势,腹部,手臂,大腿都分别受了伤,尤其是腹部最为严重,不得不忍受着血液给她带来的强烈不适应,头痛欲裂。
不知道是什么利器所伤,伤口极为恐怖,而且隐隐呈现紫色,也就是说他中毒了,还好不是什么剧毒,不然他恐怕更早的就倒下了。小雅先用银针(自从楚新泽将银针给她,就已经习惯随时的放在身边)将他伤口附近的穴道封住,一是为了止血,一是为了防止毒性蔓延。
好在这里是山上,想要找到一些草药不是难事,在他倒下之前不久,他们路径的途中,小雅就闻到了一种草药的味道,而且刚好是伤药。迅速的折回,……嚼碎,敷在伤口上。也只是一般的毒,几种普通解毒药就能够解毒。这里不是深山,巨大凶猛的野兽可能不会有,但是毒蛇一类的肯定有,不过,防止蛇类的草药,在山上也是非常容易找的,就在附近,小雅就找到不少,堆放在杀手的附近,才放心离开。
大概也算运气好,遇到的是小雅,而且找药的时间也不久,……混合在一起,又重新的包扎好。吐了一口气,坐在理他稍远一些的地方,头埋在双臂之间,消减不适感。大概是太累了,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太阳已经升到头顶,男子动了一下,意识开始恢复,“我还没死?”这是他的第一个念头,睁开眼睛,伤口有些痛,但是那麻木感觉已经消失了,手向腹部抹去,却碰到扎手的东西,低头一看,几根明晃晃的银针,伤口明显的重新包扎过,将针拔下来扔到一边。坐起身,目光所及的就是三丈远躺在地上睡得不是很安稳的小雅。
小雅的脸正好面对他,从他抓住她的那一刻,直到刚才,都没有看过她的脸,而此时此刻,阳光下,哪怕是脸上的一根根细小的汗毛,都是如此的清晰。他有那么一刻的愣神,不过转眼,剑眉星目、刚毅俊美的脸就恢复了冷厉,长期的杀伐生活,杀气浓重,无需刻意就自然的释放。
起身,缓步走进小雅,当他离小雅还有三步远的时候,小雅毫无征兆的睁开眼睛,他顿时怔住。小雅起来,似乎没有任何危险意识,揉揉眼睛,等到完全清醒之后,对面前的人微微的一笑,蹲下身,捡一块小石头,在地上写道:伤口好些了么?
一句对于小雅来说很正常的问话,在他听到之后,心里却难以平静,有多长时间,已经没有被人关怀过了?不管受多重的伤,在组织里都不会有人关心你,作为一个杀手,在那样的情况下,也绝对的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甚至不能显现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弱势。
小雅见他不回答,秀眉轻挑,写道:还很疼么?麻痹的感觉有没有消失了?写得很快,显得有些急切。
“为什么不乘机离开?”牛马不相及的问道。
小雅异常的平静,“你伤得很重,要是不及时处理,你就算不死也会落下病根,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不管?”
“救了我,死的可能就是你。”他说着残酷的事实。
小雅蓦然,低下头,片刻,“就算你现在杀了我,我也不会后悔救了你。”
这一刻,他无话可说,不明白世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女子,跟他以前遇到的都不一样。他是一个杀手,一个冷血的杀手,只要足够的报酬,不管目标是武林高手,达官贵族,或者老妇幼童,他都会毫不客气的下手。不管目标是诅咒、谩骂,还是哀求,都不会有丝毫的动容。
面前的人不是他的目标,但是,如有必要,也会抹杀,不过小雅最后的一句话,让他犹如压了千斤石,快要窒息,呼吸有些急促。“你走吧。”小雅却还是蹲着不为所动。“不走?你想死?”刷的一下,剑就架在了小雅的脖子上。小雅却还是无动于衷,低眉,写道:你以前中过毒,毒性已经深入经脉,此毒无药可解,下一次毒发的时间会在三个时辰后。
写到这里,抬头看着他,寒冰一般的脸微微动容,在小雅的意料之中。他眼神中写着不可思议,这毒是进入组织必须服用的,每隔一段时间组织会给解药,但是,解药吃得越多,中毒就越深,而且此毒发作没有规律,一旦毒发,三日不解,大罗神仙都救不了。眼前的女子却轻易的就知道了他下次毒发时间,怎能让他不惊讶。
在看到下一句话时,内心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药物不能解,我却可以帮你解。当初是迫不得已才进去,多少人在后来想要脱离,可是……如果解了,那就意味着自己以后自由了,不再受任何人都控制,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毕竟从来没人可以活着脱离它。
“相信我,我真的可以帮你,不然你就算有压制的解药,也会被它控制一辈子的。”
“我抓了你,你却要帮我,哪有你这么愚蠢的女人。”
小雅真的有些欲哭无泪,好心的帮他,却被骂作愚蠢。可是药王族根深蒂固的族训,不能见死不救,何况对方只是为了保命才抓自己的,不管要抓他的人什么目的,都与她无关。
“我愚蠢么?你当我愚蠢好了。”有些无力的写道。
男子突然的感觉到自己伤害到她了。“要怎么么做?”不经思考的一句话就冒出来了,一愣之后,恢复常态。却看到眼前的女子一脸的欣喜,就像他们所处境地换了一般。
这个过程让男子有些心惊,背上的三十六穴位,三十六跟银针,从穴位纳入体内,沿自己的运功路线三十六周天,然后按照原来的学位将针逼出体外。不懂武功的人就只能借助外力,那样的话,对运功之人的要求更高,难度更大。
看着女子希冀的目光,男子选择了相信,这么多年,第一次相信一个人,就算死了也无所谓,反正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希望自己不会信错人。
运功的过程中会发热,如果汗水将衣服打湿了,将针逼出体外的时候,可能会受到影响,所以只能赤着上身,小雅也不多想,只当他是病人。银针一根接一根,小雅让他集中精力,等她下完针就开始运功。……针没入他的体内,随后那古铜色的肌肤下面,就像有某种动物在游移,十二个周天,开始发热,渐渐的皮肤变红,而且看他表情似乎非常的痛苦。二十四个周天的时候,皮肤已经渗血,深红色,有些恐怖,小雅却不敢离开,这种方法她也是第一次使用。
小雅告诉过他会很痛,没想到到了如此程度,让他感觉全身都快要碎裂了。
坚韧的毅力,让他撑到了最后,“噗——”三十六根带血的针同时飞出。他却没有倒下,继续调息。小雅松了一口气,转身离开,远远的蹲下来,抱着头,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