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笑很高兴,想立即打开来看,飞雪抓住他的手,羞赧地说:“三笑哥,不要当众打开来看,等我们走了以后你才独自看吧。”
送走飞雪和桃花后,唐三笑就跑回客房,急不可待地打开盒子来看。盒子里装着昨夜他为飞雪画的像,飞雪在画像旁题了两句诗: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唐三笑一看这两句诗,就明白了飞雪的心意,无比欢喜。
唐三笑和唐玉、楚青青到集市上卖了马,才到江边雇了一条帆船,顺流而下,奔向东海。
在船上,楚青青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问唐三笑:“三笑哥,飞雪送什么宝贝给你?”
唐三笑笑道:“一件平凡的小礼物。”
楚青青说:“你这么高兴,肯定不是平凡的东西,能让我看看吗?”
唐三笑说:“现在还不行,以后我会给你看的。”
楚青青噘起小嘴说:“不给就算,我才不稀罕看她的臭东西!”
船儿白天行驶,晚上靠岸停歇。唐三笑既好玩又好奇,船儿每经过一处名胜古迹或者景色优美之地,他总要吩咐船家靠岸停船,让他们观赏一番。船儿悠哉游哉地行走了七天,才到达东海。
到了东海,唐三笑他们就转乘一艘熟知当地岛屿的渔船前往葫芦岛。船老大很热心、很多话,他让皮肤黝黑、身强力壮的儿子掌舵行船,他则拿着长篙,站在船头上滔滔不绝地和唐三笑他们说话。他告诉唐三笑他们:葫芦岛离海岸不远,只有几十海里,船行两三个时辰就到了;葫芦岛也不大,只有几平方公里,由几座小山峰组成,形状很象一个睡倒的葫芦;岛上只搭建有两间茅屋,住着一位怪老头和他的一位老船工。这位怪老头童颜鹤发,武功高强,传说他是岳家将的后人,是专门来海边抗击倭寇的。他曾率领沿海村民和渔民,杀死过很多倭寇和海盗。皇上想赐封他为镇海大将军,他却不肯接受封赏。沿海村民和渔民都很敬重他,经常送瓜果鱼肉和美酒到岛上给他食用。他也不白拿白吃乡亲们的东西,乡亲们遇到打家劫舍的强盗和匪徒,请他出手相助,他总是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因为他武功高强、行侠仗义、德高望众,我们这一带的海盗和匪徒都很惧怕他,不敢轻易出来抢劫渔民和村民的财物。很多年轻人都想拜他为师,跟他学习武艺,但他一个也看不上眼,一个徒弟也不收。他虽然不收徒弟,但农闲的时候,他又经常到村子里召集年轻人,教他们排兵布阵,习武强身。他说他这么做,是为了防备倭寇再度来侵,防备海盗和匪徒出来扰民。
唐三笑他们听船老大这么介绍岳老前辈,都对岳老前辈增添了几分敬意,坚定了拜他为师的信念。
船老大问唐三笑他们:“几位贵人,我看你们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一般的人,你们也是慕名来拜怪老头为师的吧?”
唐三笑笑着回答:“是的。”
船老大说:“有很多人坐过我这条船去拜怪老头为师,但没有一个人能成功,我想你们也很难成功。你们还是回头吧,免得受怪老头的刁难和折磨。”
唐三笑好奇地问:“岳老前辈喜欢刁难和折磨人吗?”
船老大答:“怪老头的行为很古怪,谁去拜他为师,他都想方设法地捉弄你、考验你,让你知难而退。”
唐三笑笑道:“我们愿意接受他的任何考验,决不知难而退。”
船老大说:“很多人都对我说过这句话,但后来他们还是知难而退了。”
唐三笑说:“我们有信心,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船老大笑道:“我也希望你们能成功,要不然,这个怪老头的一身好武功就后继无人了。”
唐玉问船老大:“大叔,农闲的时候,岳老前辈教村里的年轻人习武,不把全身的武功都教给他们吗?”
船老大答:“怪老头说那些年轻人没有天赋,悟性太低,学不了他那些高深的武功,只教给他们一些普通的功夫。”
海面风平浪静,船儿行走了两个半时辰就到了葫芦岛。葫芦岛两端凸起,中间凹下去,果然很像一只横躺着的葫芦。葫芦岛不大也不高,最高处离海面只有百余米。岛上树木葱郁、花香鸟语,还有两条小溪流和一处小瀑布,景色优美,的确是一个修身养性、避世退隐的好地方。
怪老头的两间茅屋搭建在凹陷的山窝里,被一片树木环绕、遮蔽着。要想进入他的小茅屋,必须穿过这片树木。唐三笑和唐玉、楚青青走进这片树木,树木突然移动起来。他们走了十多分钟,都找不到门道,走不出这片树林,还被移动的树木夹击。唐三笑叫唐玉和楚青青蹲下别动。他对着茅屋高声叫道:“岳老前辈,我们是四川唐门的弟子,前来拜访你,请你让我们进屋。”
没人回答。唐三笑一连叫了三遍,仍然没有回声。
唐玉说:“弟弟,也许岳老前辈不在家。”
唐三笑点点头。
楚青青着急地说:“那怎么办呢?如果他十天半个月才回来,我们就被困死、饿死在这里了!”
唐三笑抓耳挠腮地观望了一会树木移动的方向和规律,终于看出了门道,高兴地说:“我们能出去了,我在三叔背回的武功秘笈中看到过这个阵法。这是五行八卦土木阵,我们只要跟着一棵移动的树木走,等它移到边边的时候我们就能跳出去了。”
于是大家就站起身来,跟随一棵移动的树木走,果然能够走出树林。
两间茅屋的门窗都敞开着。唐三笑他们站在门外恭敬地喊叫了几声“岳老前辈”,仍无人应答,他们猜测岳老前辈不在家,就坐在门口摆放的石凳上恭候他。
望眼欲穿地等了三个多时辰,太阳已经跌入了大海,才看到一位童颜鹤发,中等身材,穿着锦衣绣袍的老头和一位两鬓斑白,身材粗壮,穿着粗布衣衫的老头,一人拿着鱼杆,一人提着鱼篓,步履轻盈地穿过树林,出现在他们眼前。
唐三笑他们立即站起身来,向他俩行了个礼,毕恭毕敬地说:“岳老前辈,你好,我们是四川唐门的弟子,慕名前来拜访你。”
童颜鹤发,穿着锦衣绣袍的老头放下手中的鱼杆,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才面无笑容、冷冰冰地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唐三笑估计他就是岳超凡岳老前辈,笑着回答:“岳老前辈,我们是侥幸闯进来的。你摆的是五行八卦土木阵,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这种阵法。”
老头说:“很少有人能识破我这五行八卦土木阵,也很少有人能闯进我这里。你们能识破我的阵法,能毫发无损地闯进我这里,说明你们不是笨人,与我有点缘分。你们既然能闯进来,为何不先进屋里为我做好晚饭?”
唐三笑说:“前辈不在家,我们没有征得前辈的同意,不敢冒昧地闯进前辈的家里。”
老头说:“我们已经饿了,你们先进屋为我们做晚饭吧。你们很有口福,今天我们钓到了几条大鱼。”
唐玉和楚青青就殷勤地进屋去做晚饭。那位穿粗布衣衫的老头也提着鱼篓跟随她俩进屋做饭。
穿锦衣绣袍的老头问唐三笑:“你为什么不进去和她们一起做饭?”
唐三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从没干过家务活,不会做饭,我在这里陪前辈说话聊天吧?”
老头说:“我肚子饿,口又干,没有心思跟你说话聊天。屋里有一壶茶,你快进屋去拿出来给我喝。”
唐三笑就走进屋去拿茶水。他进了屋,只看到桌面上有一壶茶,却找不到茶杯。
老头在屋外不耐烦地高声说:“小子,你不用找茶杯,我屋里没茶杯,我喜欢端着茶壶对着壶嘴喝茶,你快拿那壶茶出来。”
唐三笑就端着茶壶出来,老头接过茶壶,仰起脖子,对着壶嘴,咕噜咕噜地喝了几大口,才放下茶壶,看着唐三笑问:“小子,那两位小姑娘是你的丫环还是你的媳妇?”
唐三笑答:“都不是,她俩是我的姐姐和表妹。”
老头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唐门的什么人?”
唐三笑答:“我叫唐三笑,是唐门二当家唐老二的三儿子。”
老头挠了挠头,又伸手进衣服里挠了挠背,才问:“你们是来拜我为师的吧?”
唐三笑笑道:“是的,希望前辈能收我们为徒。”
老头说:“我听说你们唐门弟子深居简出,闭关自守,非正非邪,从不学别门别派的武功,从不管江湖闲事,你们为什么要破坏门规,跑出来拜师求艺呢?”
唐三笑也挠了挠头,挠了挠背,笑道:“我们想改变唐门的规矩,改变唐门的形象。”
老头问:“你们是想往邪道上改,还是往正道上改?”
唐三笑答:“是正是邪,那只是世人的评价和看法,我们不管这些,我们只想多学些本领,行侠仗义、惩强扶弱、济世救民。”
老头拍了拍掌,冷笑道:“说得真好听,真动听,就不知你们是不是真的这么想?”
唐三笑说:“不管前辈相不相信,晚辈的确是这么想的。”
老头问:“四川距离这里几千里,我很少涉足江湖,江湖武林没有多少个人知道我的存在,是谁叫你们来找我的?”
唐三笑答:“是洞庭山的西门山主介绍我们来的。西门山主说你是岳家将的后人,武功盖世,曾经率领沿海村民抗击过倭寇,杀敌无数,是位大英雄。你虽然早已退隐于此,却仍然忧国忧民,行侠仗义,我们很钦佩你,因此前来拜你为师。”
老头又冷笑道:“西门随风这个老东西,明知我不轻易收徒弟,连他的儿子我都不收,他还叫你们来找我,看来,他对你们很赏识。听说,他打不过五岳盟主莫小贝,还被挑断了手筋脚筋,废掉了武功,他是不是叫你们来跟我学武,去替他报仇?”
唐三笑说:“西门山主没有叫我们去替他报仇,但莫小贝心狠手辣、作恶多端、危害武林,我们想学好武功,去打败她,为武林除害。”
老头说:“小子,你很直率,我很喜欢你这种性格,就不知你们有没有跟我学武的天赋?有没有拜我为师的耐心?”
唐三笑说:“岳老前辈,你可以考验我们。”
老头说:“我当然要考验你们。我收徒弟的要求很高,达不到我的要求,我决不可怜,决不收留。很多人来拜我为师,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唐三笑挠了挠头,笑道:“严师出高徒嘛,你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我希望我们三人当中至少有一个人能令你满意。”
老头也挠了挠头,说道:“我也希望如此,就怕你们都经不住我的考验。我已经很饿了,你进屋去看看那两个小丫头做好饭没有,催她们快点。”
唐三笑刚站起身来,楚青青就从屋里走出来,说饭菜做好了,请他俩进屋吃晚饭。
唐玉虽然没进过多少次厨房,但她心灵手巧,还是做出了几道有模有样的香喷喷的菜肴,很合两位老头的胃口。两位老头边吃菜喝酒边情不自禁地称赞她的手艺。
酒足饭饱后,岳老头对唐三笑他们说:“我这里只有两间小屋,一间我住,另一间是我的船工住,没有供你们住的地方,也没有多余的铺盖,你们自己想办法住宿吧。”
楚青青着急的说:“这是一个孤岛,岛上就住着你和你的船工两个人,没有客栈,也没有别的人家,我们去哪找地方住宿?”
岳老头说:“你们可以在我屋外露宿,也可以去山洞里居住。在我这茅屋对面的山腰上有一个大山洞,能住几百上千人,曾经住过倭寇和海盗,里面还残留有许多锅碗瓢盆和铺盖,你们如果不想只在这岛上住一晚,最好是去那里居住。以前来拜我为师的人,都是去那里住,有的只住了一晚就走了,也有的住了十晚八晚。已有好久没人敢来拜我为师了,也就好久没人去那里住了,里面可能会有蛇虫鼠蚁,你们自己小心。”
唐三笑笑着说:“多谢岳老前辈指引,我们就去那里居住。”
岳老头叫船工送给他们一个灯笼和两支火把,让他们自己去找山洞。
唐三笑他们就提着灯笼,举着火把自己去找山洞。山洞的洞口很大,又没有东西遮蔽,他们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
山洞里很宽敞,也很平坦,很干燥,可以容纳上千人。里面垒有几排大炕,还垒有供台和几个大灶。大炕上扔满破烂的发霉发臭的衣被,供台上残留有几根香烛,大灶上有几口锈迹斑斑的大铁锅,锅里有很多破烂的碗筷。耗子很多,四处乱蹿。还有许多蝙蝠,吊在石壁上吱吱吱地怪叫。
唐玉和楚青青一走进山洞,就被耗子和蝙蝠吓得尖声大叫,一动也不敢动。洞里那又腥又臭的气味又令她们直想呕吐。
唐三笑闭着气,举着火把参观了一遍山洞,就把唐玉和楚青青拉出洞外,对她们说:“今晚我们不能住在山洞里,住在山洞里,我们不被耗子和蝙蝠吃掉,也会被臭气薰死。我们去拣些干柴起一堆火,就坐在这山洞口过一晚。明天收拾干净山洞,再进去居住。”
唐玉和楚青青都点头称好。于是,大家就去寻找干柴树枝,在洞口起了一堆篝火,依靠在一起似睡非睡地过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