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直到晚上，孟之秋还在回想今天发生的事情。严然的每一句话，每个表情，男人都在脑海里细细琢磨。细长的手指漫无目的的在手机屏幕上点着，看着屏幕亮起，再熄灭。孟之秋一时视线发散，直到手机收到一条微信，孟之秋看到的时候，常年都可以维持的温和被破碎开。很少的，他皱了眉。
【真的很抱歉，我考虑了很久，一直到今天看你做饭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们不能维持这种关系。你是oga你会吃亏的，我什么都不能给你。我只是希望你能及时止损。你可以理解我是懦弱也好，我只是担心你在我身上只能得到失望。】
男人不自觉的舔了下嘴唇，眼眸里情绪冷静。
【我从来没想过和你当那种关系，这种事情最开始是郁闷，可是你人真的很好，长得漂亮平常也温柔，偶尔会有想要去了解你的冲动。但是真的，现阶段的我并不适合你。你可以提三个要求，我会努力去满足的。】
【即使开始工作，现阶段我也没钱，不能给你买你想要的。当然这这是一个原因，和我在一起你会不开心的。】
孟之秋眸色变深，深呼吸，不知道是被气到还是如何，男人最后无奈的笑了一声。给严然发了一条语音。
严然坐在宿舍床上，女孩缩成了鹌鹑状态。看到孟之秋来了语音条一时把手机都抓紧了，心里有点紧张的去枕边摸耳机。
“三个愿望。第一个，回来。第二个，穿上你白天那条裙子，第三个，站在早上打电话那里。”
女孩呼吸一窒，男人的声音还是和平常一般温和，声线低沉带了点沙哑。但是严然还是在其中听到了咬牙切齿的意思。她抓了下自己的头发，沉默了一会。
咽了下口水，严然哆哆嗦嗦的打了字。
【不行，这三个愿望不行。】
【严然，一会宿舍楼下见。】
【？？！！你别来！！】女孩心里一惊。
【不不不，你别来，我睡了，我马上睡了！】
晚上十点，学校的偏僻角落，孟之秋坐在驾驶座上。套了件开衫薄毛衣，还穿着黑色的运动裤显得很休闲。车外路灯昏暗，车里开了灯，坐在副驾驶上的严然把头低得死死的。
女孩冲出来的时候很匆忙，套了件卫衣。晚上吹着凉风，车的窗户打开好歹能让严然冷静一点。她原本想不下来，但是碍于对方一个oga都来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不下楼。
两人没说话，严然抿着唇，手指扣着自己手机壳的边缘。一时间车里只有女孩扣弄手机壳发出的轻响。
“我我宿舍要关门了。”
“还有一个小时。”男人的肘关节靠在窗边，撑着脸转头打量她。
感受到了孟之秋的视线，可是严然不敢转头。她小心翼翼的把头转向车外，看着不远处那棵树。严然的手心都出了点汗。
“严然，外面的树好看吗？”
“还，还行。”
“不解释下你刚才说的话吗？对oga那么不负责？”男人的话里带了几分笑意，像是刻意逗她一样。
女孩急急忙忙的转头和他对视，摆了下手。
“不是不是，我就是因为自己就不太合适。”
“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
黑发少女咬了下自己的下唇，试探性的转头看他，发现孟之秋还是和平常一样的表情。好像并不会因为她那些幼稚的话生气。
“我不想当小白脸。”
身旁传来轻笑声，但是在严然放松的一刹那，男人猛的靠近她。女孩觉得自己的嘴角传来一点刺痛，孟之秋凶狠的咬了下她的嘴唇，尝到一点血腥味后女孩匆忙的推开他。
“我非要你当呢？”他的指尖触碰到了女孩的腺体。
“严然你应该知道我和那些oga不一样。”他说这话的时候还是带着淡笑，如果不是嘴角的轻微疼痛提示着严然，孟之秋其实并不好说话。
男人看着严然，女孩转头不去和他对视。
“我不当。”
“我们还是别见面了吧。”
看着严然沉默着不说话，还有点气闷的模样后孟之秋垂了下眼眸，手往自己身旁摸了一下。
“小孩真难哄。”
“那先当朋友好吗？这就当是朋友给的礼物。”他们这个年龄的爱情来得很成熟，大家都不会畏手畏脚，一见钟情甚至能闪婚。严然有很多顾虑，不知为何，孟之秋这种强势的人反而不太想逼她，看她露出气冲冲的模样。
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到了女孩眼前，盒子是黑色的，看上去厚实的皮质还带着暗纹。严然看着他，孟之秋把盒子塞到了她怀里。
“昨天我做的巧克力，本来说今天吃完饭给你。”
巧克力被做成不同形状放在各自的格子里，微暖的灯光下看上去色泽出众。男人的手亲昵的捏了下她的脸。
“我是离过婚，但是你是第一个。和我在一起没有你想象中的复杂，但其实决定权在你。”
严然白皙的手拿着礼盒，听到男人声音传来的时候很平静。
“那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考虑吗？”
没一会男人就笑着和她对视。
“不太可以，和oga睡完想不负责吗？”
“可是”女孩皱着眉，明明她是弱势那个。但是想想女孩又把话收了回去，把礼盒乖乖关上。
“我不要。”
“不拿着今天就在这里坐一晚上。”
孟之秋已经摸索到严然的性格了，如果讨厌，她会直接推开他，现在犹犹豫豫就说明她有顾虑。男人也不着急，他向来这样，心态平和。
“回去休息。”盒子被塞到了严然怀里。
“那就先做朋友吧。”严然看看他的反应，发现男人的神色很坦然。
严然把盒子抱着，下车的时候给孟之秋招了手。
“谢谢你的礼物，我会回礼的。”
“你回去的时候注意安全。”男人一下勾起了嘴角，小孩对他有点过于礼貌。
余道喜欢严然的事情或许只有严然不知道，当严然匆忙出门的时候几个舍友就觉得异常，给余道发了消息。
少年戴着耳钉，穿了件灰色的卫衣站在不远处，然后看着严然下车。女孩乖乖的给车里的人招手，说话，转身看到他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个时间，偏僻角落里只有三个人。严然跑过来了，朝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
他应该像往常一样同她打闹，但是现在突然有点笑不出来。
“我出来散步，你怎么在这？”余道故作轻松的笑了下。
严然支支吾吾了一会，少年发现她耳朵有些发红。两人都是beta，但是他还是闻到了女孩身上的清香。严然抬头的时候还是察觉到了余道微小的情绪变化，两人那么多年朋友，女孩可以说是很了解他了。
“你不开心吗？”
余道扯了下嘴角，原来怎么掩饰都会被她看出来。
“没有。”
女孩打开了自己面前的盒子。
“给你吃巧克力，是别人给我的，我们可以一起分享。”她笑着，把巧克力递到他面前。
面前的礼盒包装看起来就很昂贵，巧克力放在各自的格子里，底下垫着一层绸布。
在严然和他打完招呼后走远，孟之秋就准备开车离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还是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下一秒，男人的车缓缓停下。
严然和余道就站在不远处，而女孩，把他刚才给她的巧克力打开了，递给了另外一个人。
孟之秋很少抽烟，他根本没有烟瘾。不远处两人还在说话，似乎严然说了什么，把beta少年逗笑了。孟之秋坐在车上，车里甚至不带光，他有点想抽烟。
男人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当烟雾散开的时候，孟之秋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来。一个离婚的oga希望从一个还没有进入社会的beta那里能得到什么？
“oga要知道自己的本职，生育率高要早些结婚，找个靠谱的alpha。”
“之秋，你很优秀，但是我们这里没有要oga的先例。”
“alpha才是这个社会的领导层，你不得不承认。”
乱七八糟的话让男人头脑混乱。
只吸了一口，男人皱着眉有点凶狠的把烟猛的按在玻璃上，烟灭了，孟之秋下了车。
去他妈的oga，去他妈的当朋友！
严然还站在余道面前，看着少年脸色微变，女孩止住了说话的声音，往后转头。孟之秋走了过来，男人身材清瘦，哪怕穿着随意也带着一股干净温柔的气质。平常都会笑，但是他现在有点收敛。
“嘭”盒子被孟之秋关上，带着愤怒的力气。
孟之秋的视线看着余道，少年没有他高，但是有着他没有的青春和朝气。
“我受过的教育和理智告诉我，没必要和小孩争什么。”
“但是我属于oga的一些思维又让我心情烦躁。”
“你当然可以和她做朋友，我很大度。某种程度，我和她或许现在也是朋友。”
男人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平淡，甚至说完后脸上还带着礼貌的笑意。没有任何强制和愤怒的压制，身上的信息素也异常温和，但是站在身边的严然沉默了片刻。
少年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愤怒，他看孟之秋的眼神带着敌意，似乎被他云淡风轻的语气激怒了。
“我和严然认识好几年了，你以为你是她的谁？！”
孟之秋抿着唇笑了一下。
“我们很亲密，两次。”
余道的声音卡在喉咙里，转向严然的时候带着震惊和诧异，少年的胸口起伏着，最后猛的转身。
“严然，我再也不要看到你！！”
女孩站在原地有些着急，身后的男人猛的按住了她的肩膀。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给你的东西，你能给别人吃？”
“可是之前你都让我给室友。”
“不一样。”
严然站在原地瘪了下嘴，显得有点无奈，孟之秋把她往宿舍楼的方向推了一下。
“乖乖回宿舍里睡觉。”
女孩想了一下，好像把他给的东西分给别人确实不太好，最后挠了下头朝他招了手。
“那我走了。”
严然走在路上一直在想，余道怎么办，还能做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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