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纪抱着花扶一路回到花扶家中,大夫也随着过来。
待将花扶安顿好,繁纪便在房中四周打量,只是微微一扫,门旁桌子上的一碗沸水,便在他眼中看着是如此的不同。
他走过去看着赤黑色的沸水不停地翻滚,繁纪的眼好像深深的陷进了那翻滚的赤水中,仿佛见到丝丝灵魂的低吟。
繁纪回神,眼睛紧眯着,盯着那晚沸水,脸色冷峻。
他背对着花扶和那大夫,花扶看着他的背影在那里伫立了一阵,知道他注意到了,
“繁纪,你在看什么?”
“大夫您看看这个,是不是引起花扶伤口变化的原因?”
繁纪说着端起碗,举着向那大夫凑过去。老大夫被突如其来的赤黑色沸水液体吓了一跳,是人都能察觉出这东西的邪性,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站定后才稍稍上前仔细地看了看这碗里的东西。
“这,这东西,不好说。”
“怎么不好说?”繁纪盯着大夫,刚刚大夫的神色变换,都被他看在眼中,就更加认定了自己的猜想。
“呵呵,恕老夫才疏学浅,实在是找不出让花扶姑娘染病的原因呐!”老大夫微微向繁纪颔首,作揖想转身离去。
“老先生,医者慈悲,我一个外人,花扶一个姑娘,什么都不懂,只是想医好姑娘的病,不再受病痛的折磨。您也看到了,在这样下去,她会有多痛苦。”繁纪将碗放回桌上,语气谦恭地。
老者回首,犹豫了好一阵,终是说道:“哎!老夫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只是万泽国曾传说有一种奇花,这花就暂且不说了。我药方中有一味龙骨,传说这种奇花在经过秘制后会与像龙骨这种骨骼类的药物产生反应…具体的我也不甚清楚,古书记载,已难寻根源。”
大夫顿了顿:“一切都是老夫的猜测,如果想让姑娘病情好转,也许将这碗移出屋外即可。”
转身便想离开,在门口却是说了句:“如果是真的,还真是,杀人于无形啊!”
之后身影便消失在门外。
老大夫出门便看到不知何时站在门外的薏苡,愣了下,便飞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薏苡站在门外听着屋中的戏,心中一片冰冷,如今的花扶,如今她对待自己的方式,薏苡只剩下无奈与叹息。
单手推开门,走了进去。
“是我。”平静地说道。
繁纪转身看着来人,薏苡看见他看着自己的眼神,温润中透着平淡。
“是我,这东西是我拿来的。”薏苡再次开口。
“这,不是你拿来给我安神用的么,怎么如今跟我换用的药起了反应。薏苡,是不是这之中有什么误会?”
薏苡听着花扶明知故问的话语,看着她装作无辜的表情,突然觉得够了,自己没有做的事,如今就算是她误会了,但也不至于要做戏做到这种程度,若不是她拿师傅和弟弟相要挟,自己也不会演上这出戏。
薏苡并未理会花扶,转向繁纪,这动作带着明显的目的性,仿佛她来就是为了要与繁纪坦白自己的“罪行”似的:
“繁纪,是我。是我妒忌花扶,我才故意将这东西放在她房中,与她的药中和后,能够引起她伤口的加重反应,我想让她痛苦,让她吃吃苦头。”
花扶对于薏苡这样过于直接的坦白十分不满,因为她的戏没做足,薏苡出现后毫不狡辩,上来就直接冲着繁纪承受自己的恶意恶行,任谁都看得出她的突兀行为有些不合常理。
何况看着薏苡的表情,分明未有一丝认错的态度在。
花扶看的牙痒痒,脸色昏暗。
薏苡说的话的确未带一丝自责,让她哭着泣着说自己有多卑鄙,她还是做不到。只是,说完了这段话,她却是不敢看繁纪的眼睛,心底,依然害怕繁纪会讨厌了自己。
认为她是个耍弄手段的卑鄙女人。
“那,薏苡姑娘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
繁纪把玩着自己腰上系的玉佩,温笑着抬起头来看着薏苡,薏苡只觉得这笑很好看,就仿佛繁纪刚刚什么都没听到一样,对自己还是最初的样子。
薏苡看的不觉有些愣神。
“能告诉我么?”声音再度响起,薏苡回过神色,这要怎么回答?
“这,这,我,我不能说…”
“哦?”繁纪听了这话,只是笑的更加温柔。
花扶看不过,刚要开口说什么,只听门被重力一推而开,皆吓了房中三人一跳。
两个身着黑缎麒麟纹饰的跨刀侍卫踏进房中,拱手说道:“打扰!请薏苡姑娘跟我们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