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拉车的马儿一声长嘶,车身陡然一震,原本已经快到极点的马车,顿时又加快了几分。江苏一个摇晃,几乎摔倒,幸而肖健早有准备,自己一手扶住车壁,一手拉住了她。
原来,最后的这枚银针,不是射向飞来的暗器,却是射向驾车的马儿。马匹中了暗器吃痛,自然发了狂地加起速来。
也正因马车突然加速,身后飞来的那东西终于没能进入马车,勉强飞至马车后壁,在木板上弹了一下,“当”的一声,终于还是掉落地上。
然而,肖健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什么,失声喝道:“是风火雷!”
“轰”的一声巨响,骏马长声嘶鸣。云梦只觉身后蓦然掀起一股强劲的气浪,几乎将她从马上掀翻下来。勉强稳住身子,转头一看,不禁心神大震,脱口呼道:“肖健!”
只见硝烟弥漫之中,马车四分五裂,木屑横飞。马儿倒是没事,只是受了惊吓,一得自由,立刻拖着未卸下的几条车辕向前飞跑。
一看这情形,不仅是云梦,连东方谦和项东、项南,也俱都勒马停下,呆在原地。
云梦叫出这一句,只觉得瞬间心跳停止,手脚冰凉。却听路边的草丛里,有人咳了两声,轻唤道:“云梦……咳咳……”
她脑子里一片空白,有片刻无法思考,等回过神来,自己已经翻身下马,走向那尚看不分明的草丛。
硝烟渐散,只见肖健与江苏两人倒在草丛里,俱是一脸乌黑,显得颇为滑稽可笑。看见她来,江苏只是发出“呜呜”的哭声,眨了眨眼,泪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来。而肖健却向她伸出手,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喘了两下,软软地道:“云梦……”
这枚黑乎乎的东西,原来是极为霸道的一种暗器,乃天行教所创。在铁弹中内藏火药,无需引线,只要剧烈碰撞即能爆炸,且威力极猛。
肖健反应过来之时,已无法阻止。只能在千钧一发之间,拼尽全力,抱了江苏跃出马车。幸而路边生着野草,否则只怕跌得不轻,但饶是如此,也一时手足酸软。而小李子,在爆炸的一刻,则奋力跃上了估过飞扬和浩远的情况,才会签下这份合约。也许,两年来,这两家公司的内部状况发生了一些变化,是我们并不知晓的。可是,就算是这样,我还是怀疑,他们可能是故意为难安氏。为了这项了马。那边东方谦也抱了江苏上马。六人再度策马疾奔。
河上的白帆越来越近,正在缓缓靠向岸边。小李子已经等在岸上,这时放声大喊:“快一点!我们在这里!快!”
眼见敌人越来越近,船只却迟迟靠不了岸,众人一时都心急起来。其实这船的速度已经算得快了,只是水里不比岸上,他们又一路狂奔,自然觉得太慢。
项东项南对视一眼,默契地点了点头,同时“吁”的一声勒住了马。
项东叫道:“公子先走!”
东方谦蓦然转头,深深看了二人一眼,高声道:“你们小心!不要恋战!”旋即转头,继续向前。
再有片刻,刀剑之声顿起,显然已和敌人交上了手。
肖健回头看去,只见追来的人一小部分与项东项南纠缠,另一部分则继续追了上来。
“不要丢下我!”他在她耳边轻轻地道。
“不会。”她想也不想地答。
“我的意思是,你不准像他们两个一样,把我丢上船,自己却留下来断后。”他的双手极自然地搂在她腰上,因为身上无力,软软地倚着她肩膀。这句话被他带着无赖的口吻说出来,倒像是显得十分委屈。
云梦一怔,不及回答,马儿已奔到河边。
这时那船尚离岸有数丈远,她无暇再想,略一打量,心中顿时有了计较。手中缰绳一提,将马儿策后几步,紧接着,突然翻身下马。
“你!”肖健瞠目,立刻也要下马。
“呛!”云梦小剑出鞘,指在他胸前,目光闪闪地盯着他:“你敢下来,我立刻刺你一个透明窟窿!”
“可你刚才明明答应了……”肖健急道。
“是!我答应了!你难道不信我?”云梦挑眉。
“信……”肖健的声音顿时弱了。
云梦不再多说,手中小剑一转,突然在马屁股上狠狠刺下。马儿一声长鸣,撒蹄向河边冲去。
“云梦——”他的声音随着江风传来。
眼看着马理由的情况下撤走资金。’明明是稳赚的生意为什么要加上这一条?难道,他们早就料到有此一话,只能急切地瞪着他。小李子却知道自己留下只能添乱,上了马背,立刻坐稳,口中应了一声,拉起缰绳,马鞭使劲一抽,也如肖健一般,跃上了船。
眼见敌人已经近在咫尺,东方谦与云梦对视一眼,心意相通,一个执扇,一个仗剑,同时迎上前去。
追来的人大多是在小裕谷见过面的“熟人”。云梦易了容,当时又不曾露面,是以这些人一上来便多数围住了东方谦。然而,很快他们便发现,东方谦固然不好对付,他身边这名黑衣女子却更加不可小觑。
只见她身如飞燕,快如鬼魅,剑法灵动,招招致命。不出片刻,已将三四人刺下马去。
众人相顾失色,立刻又有几人过来围住她。云梦冷笑一声,小剑光芒暴长,她在马匹中如黑色蝴蝶般穿梭了几下,便见马儿纷纷痛嘶,委倒在地。众人这才发现,她不但伤人而且伤马。倒地的马儿身上,在心脏部位,都多出来一个血洞,眼见是活不成了。
原来,她怕有人如他们这般纵马跃上船去,故而一上来便先对马儿下手。
项东项南原落在后面,因为云梦和东方谦的加入,吸引了大多数敌人,这时两人已经渐渐赶上来。
东方谦左手掌,右手扇,同时应付数人,却仍游刃有余。他向两名下属瞥了一眼,大声喝道:“你们先走!我随后便来!”
暗,更是坠入地狱的死寂!人生,再不会有这样的时刻了!
两人各怀心思,都陷在这个几欲窒,身上已经挂了彩,却也叫道:“公子先走!”
东方谦怒叱一声:“还不快走!罗嗦什么!”这一分神,立刻便有两柄长剑,悄无声息地直向他肋下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