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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尽在·无名()
第60章
一番梳洗,秦容玥没有上妆,怀孕后心里的喜悦就是最好的胭脂水粉,她的眉眼都是带着笑意的。
林氏大早上送来了新鲜的蔬菜,樱桃亲自炒了给她当配菜,秦容玥吃的清爽,浑身暖暖的。
正准备出去消消食,外头人说秦家来人了,秦容玥匆忙改道去迎接,走到一半就看到来的是秦容恒。
他年纪小,但派头足,穿着一身蓝色的衣裳,肌肤若雪,眼眸墨黑,面无表情的听着严嬷嬷在说些什么。
严嬷嬷跟在后面有些称小,她最近老实了许多,秦容玥也懒着和她计较。
“阿姐,”秦容恒远远的叫她,脸上有了笑意,也没有跑,撑着架子气势十足。
秦容玥被他叫的有些懵,后来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给她撑场子,严嬷嬷在这里,她要牵他都不让。
果然是一个小考究,秦容玥心里好笑。
严嬷嬷没有跟过来的意思,“老奴把人送到了,就去老夫人那里回话了。”
秦容玥点头,等人走远了,这才低头看他,在他头上摸了一把,“怎么你一个人跑来了。”
秦容恒皱着脸,本来是想拍她的手的,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放下了。
站的离秦容玥远了些,“父亲上朝,秦容绥最近管着家里的铺子,除了我,还能有谁?”
他背着手,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眼神往秦容玥的肚子上瞟了好几次。
秦容玥但笑不语,带着他去了惊竹轩。
姐弟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秦容玥见他着实好奇她的肚子,就问他,“你要不要摸摸,以后你就是他舅舅了。”
秦容恒难得的流露出孩子心性,犹豫道:“可以吗?”不会给摸坏了吧!昨夜父亲千叮咛万嘱咐,万且不要给姐姐添乱。
“没事,权当打个招呼,要不他出来不认识你。”
“那不行,他得记住我。”
秦容恒从凳子上跳下去,走到秦容玥身边,手抬在半空半天没有落下,睫毛颤了颤。
抬头绷着脸问:“怎么摸啊!”
樱桃在边上煮着茶,没有忍住捂住嘴笑了。
秦容玥见他面上赧色,余光示意樱桃不要过分,自己笑着抓起他的手,放在肚子上。
“素日不是挺聪明的嘛!”
秦容恒抿唇,神情严肃的把手放上去,这是第一次两个人离的这么近,连她的打趣也忘记了反驳。
他本以为女子身上都是和母亲一样的浓香,但意外的是她身上只有清冽的竹香,浅浅的,很好闻。
秦容玥见他呆了一样不说话,拧了一把他的耳朵,笑道:“真傻了不成。”
耳朵暖暖的触感,让秦容恒一下子回神,懵懵的看着秦容玥,“不要拧,拧的不聪明了,日后怎么给外甥读书。”
秦容玥张了张嘴,点着他的头,“阿姐的学识比你好多了,不是吗?”
秦容恒不舍的收回手,握紧手里的温度,怕流失掉什么。
“一孕傻三年,父亲叫我让着你。”
秦容玥“哼”了一声,自己端着茶吃,完了看他站着盯着她肚子,还是给他添了一盏茶,把他的魂叫回来。
记得上辈子,他也是极喜欢安哥的,后来出事了,她不愿意回家,一向老成的他哭的可惨了,叫她“阿姐。”
就和今天一样,秦容玥没有忍住,伸手在他白晢的脸上戳了一下。
秦容恒瞪她,她也不恼,接着逗他。
有秦容恒在,整个上午都是在欢声笑语中度过的,主要是秦容玥单方面的挑逗,秦容恒说不过她,后来吃了饭走的时候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
林氏免了她的请安,说什么也不让她多劳累,秦容玥没事,直接坐在屋子里面看樱桃做衣裳。
小孩子的衣裳她更愿意自己动手,但是三月不动针,只能忍着。
她临窗靠在软榻上,白嫩的玉足灵巧的晃在半空,外面软和的阳光照在肌肤上,暖暖的。
樱桃看到她这副样子,有些无奈的劝道:“夫人,您可莫要再胡闹了,到时候孩子和您一样赤着脚满地走,看您怎么办?”
“赤脚不好吗?多舒服啊!”
“也就是三爷不在,三爷在您敢问问好不好吗?”樱桃一针送到棉布里面。
秦容玥撇嘴道:“他管不到我,我没管他都好。”关键是她不乐意。
樱桃但笑不语,夫人再和三爷闹脾气,其实骨子里面也是爱到了极致,夫人性子执拗,是一条道走到黑的人,认准是谁就是谁,偶然流露的关心不会假。
夫人啊!这一辈子,就是被三爷吃的死死的,好在三爷心里有她,她们这些外人看的清楚。
过了会,樱桃突然笑眯眯的问:“夫人,您喜欢少爷还是姑娘啊!”
“自然是……”
秦容玥一口就要说,我的安哥是个少爷,但是又反应过来这不是上辈子,谁又说的准呢!
她低着头不说话,耳边只有细微的风声。
窗外楼宴在她后面站着,听着她一番娇憨的说话,心跳慢了一拍,特别是低头时脸上带着的嫣红,勾的他心里痒痒的。
但是他不敢进去……
风从领口灌进身上,冷飕飕的,脑袋一阵眩晕,他伸手撑住窗边,发出一声“吱呀”的声响。
主仆二人皆扭头看他,秦容玥双眸盈盈含光,带着未散尽的笑意,呆呆的看着他。
楼宴想笑,忍住了。
樱桃反应过来,忙放下针线道:“三爷回来了,奴婢去叫人备水热菜。”
说着一溜烟不见了。
窗里窗外只有夫妻两人,光影在两个人身上流窜,时而明时而暗,秦容玥的心也像被流动的云遮住一样,时而明白时而糊涂。
她答应留下,却又不甘心像之前那样去和他温存,不恨了,但还是怨,那么多年的遇见错过,楼宴有错,她也有错。
她只是一时没有想明白,该用怎么样的情绪去对待他,所以只能看着他,默默的把一双玉足收到裙裾里面。
楼宴也看着她,想着怎么开口,想了半天没有想起来,却被风吹的轻咳起来。
秦容玥皱眉道:“你不进来吗?”
楼宴挑眉,然后狐狸眼中满满的笑意,拒绝道:“不进了,春风寒,坐在窗边多穿些衣裳。”
秦容玥面露不解,不进来站在窗边做什么,他又不傻,又不会站在哪里吹风。
“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楼宴又咳嗽了两声,背对着她说:“给杯茶喝。”
秦容玥倒了一杯茶,跪走到那边,扒着窗沿递给他,问:“你吃药了吗?”
楼宴眸色一顿,低头喝了一口茶,撒谎道:“谷川在熬了。”
“哦。”她扒在窗户边没动,微风吹在她脸上,披下来的秀发随风飘动,和柳枝一样。
楼宴靠在墙上,和她一墙之隔,望着远处的天空,脸上带着笑意,他要的很少,只要她在边上,就是不说话也是可以面带笑意的。
“昨日你说我父兄不是你杀的,那我也该告诉你,你母亲也不是我毒的……”
她轻轻的,像是怕吵醒一个睡觉的人,“我本来是带了毒药,最后我打翻了,母亲对我很好,我还是做不到恩将仇报,你最好查查静安堂,是不是不干净。”
“我知道,”楼宴歪头,接住一片落下来的竹叶,说:“你不是这种人,最后说的那些话,大半都是为了气你,就是恨我,只要能让你活着,我也是愿意让你恨的。”
“为什么?苦寒之地,没了我,你活下去的机会就大。”拖着一个病秧子,没钱没粮,结果只是从死一个到死两个。
秦容玥不解。
楼宴闭眼,“一个人,太冷了。”
秦容玥不说话了,楼宴也没有睁眼,继续道:“不过,我倒是真的在乎我夫人心里的人,你到死都是带着它死的,这点我一直记得。”
“它……”
秦容玥低头,抓住脖子上的长命锁,淡然道:“这是母亲遗物,我难道不该带着吗?”
清风过境,竹叶簌簌落下,粘在秦容玥的发间,楼宴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抹惊喜,随手取下她发间的枯叶。
不可置信的问:“你不知道,这是李家定亲的信物?”
秦容玥大骇,“……不知道。”
楼宴这次是真的笑了,原来如此,想来是李氏怕秦容玥人小心大,对长命锁不在乎,所以只交代是留给她的遗物。
小孩子对于离去的亲人,心里总是带了一份执念,所以秦容玥一直带着,她不知,李溟武也不知,后来秦容玥过的不快活,李溟武就终生未娶,他在等秦容玥。
楼宴是既喜又怕,他差一点就要亲眼看着她在别人的怀里笑了。
还好,还好……
再苦再难,他没有放手,李溟武也没有等到他的另一半长命锁。
秦容玥也想到了孑然一身的李溟武,心里愧疚难当,颤着手解了长命锁,放在手心看了许久,然后放到小几上。
楼宴看到了,说:“还了吧!我们要继续过下去的,这个也不需要了。”
“是要还。”
耽误了表哥一辈子,可不能再耽误了,“这就是你看不惯我表哥的原因。”
楼宴别扭的转过头,不说话了,心里从未有过的轻松。
他从来没有一刻这样清楚,他这一辈子要的是什么,秦容玥怪他怨他没有关系,他既然娶了爱了,就要想办法让她心甘情愿。
他不急。
一个人,她人是你的不是全部,要是心是你的,就再也没的跑了,他要的从来都是秦容玥的心。
两个人看天空看了很久,后来樱桃饭好了,问摆在哪里,楼宴说“厢房。”
秦容玥也松了一口气,看着他正看她,心乱了一拍,问:“看什么?”
“没什么。”楼宴拍了拍衣裳,脚下晃荡了一下,吓的秦容玥身子往外探,楼宴却自己站稳了。
他笑道:“我让你管,还有……无论少爷还是姑娘,我都是喜欢的。”
说完他走了,光影在他离去的背影上流转,看花了秦容玥的眼睛,他一定是听到她和樱桃的对话了。
反应过来,秦容玥笑了,无论是少爷还是姑娘,她也是喜欢的。
厢房传来楼宴咳嗽的声音,樱桃走进来道:“谷川今日不知道去哪里了,早上三爷的药就没有吃,要不是奴婢看到找人煎上,三爷的病什么时候好啊?”
秦容玥一愣,想到刚刚楼宴说,谷川在煎药,是骗她的。
可生病了没有吃药,为什么要骗她。
秦容玥愣在窗户边上,人一动不动。
樱桃来添了一盏茶,又让秦容玥递过去窗户边的茶盏,道:“夫人,三爷是怕感染您,所以不进来的,您怀着身孕呢,三爷疼您。”
秦容玥眸色一变,想着原来是这样啊!
不进来,是为了她好。
秦容玥笑笑,背着樱桃说:“樱桃,把长命锁给舅舅家送去吧!”
“这不是夫人母亲的遗物吗?”
“嗯,送去就行,舅舅知道。”
樱桃就不问了,出去找人送东西,厢房的楼宴看到了,多吃了一碗饭,喝了药感觉身子好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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