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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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这个女人的出现,往往意味着那个男人就在附近。
万攸攸不想见到万尊,连带着当然也不愿意见到天心,不过,这里既然是医院,那么他们现在来医院干什么?
上次在小洋洋幼儿园上,万尊的身体状态不是还挺好的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万攸攸搞不懂这个男人又发生了什么。
女人下意识加快自己脚下的步伐,结果刚好在办理手续的天心一下子就看到了这边万攸攸的身影。
毕竟她本来外表就极其靓丽,站在此时人员繁杂的医院里就像明星一样发着光,很难不让人注意到。
“万小姐?”
天心叫了她一声,然后赶紧加速跑了过来。
“万小姐!”
万攸攸在心里暗骂一句。
但是人家都看到自己了,这会总不能加快步子跑走。这样显得未免也太怂了。
万攸攸回头:“有什么事吗?”
天心低着头,看起来心事重重的模样。
“老板病了,病得很严重。”
“病了?”
万攸攸难以置信。
“前几天见面,他不是还生龙活虎吗?”还逞强抱着她和小洋洋一起过独木桥呢,现在说病就病了?吓唬谁呢。
天心咬紧嘴唇。
“因为上次运动会的事。”天心说道,“老板本来身体就没有好透,新伤加上旧伤。可是您让他去运动会,他还是去了。不想让您失望,忍着伤痛参加运动会。回来以后伤口就裂开了。”
“万小姐,医生说如果他这次再不好好养伤,可能会终生残疾。”
万攸攸听到“终生残疾”四个字,微微一愣。
在她印象里,万尊一直是铁打的金刚不坏之身那种的。
无论是受什么伤,感觉都不会真的把他怎么样。
可是,现在,居然这么严重。
“万小姐,哪怕是一次也好,您去劝劝他吧。您说的话,老板会听的。”
万攸攸抿了抿嘴唇。
按照她对这个疯狂的男人的理解,他的确有可能什么都不管不顾,真的给自己落下个终生残疾也说不定。
“我知道了。”
万攸攸说罢,却也没有明确表示自己究竟是否要去探望万尊。
天心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头离开了。
她也下班了,现在是回家的时候。
再让她留在这里,她也名不正言不顺了。
万攸攸见天心离开,忽然觉得有点渴,一言不发,一个人走到楼下便利超市给自己买了一瓶矿泉水。
便利超市开在医院内部,所以旁边还有一家鲜花水果店。大概是为探望住院病人的来宾作伴手礼准备的。
万攸攸本来就在纠结,要不要去看万尊。
忽然看到一束火焰焰通红靓丽的北美冬青,她不由得失了神。
那一大捧北美冬青,艳丽得就像一团火。
轮生冬青在欧美大量栽培,主要用作切枝观赏,切枝水插期长达2个月,观赏期长,与多种切花都可完美配伍,极富东方艺术的韵味。
万攸攸记得,以前每年过年之前,爸爸都会在客厅玄关处配合屏风摆放一大捧艳丽的北美冬青。枝条上的簇簇红果吉祥喜庆,十分契合那时候快乐的氛围。
每年万攸攸只要一看到冬青,就特别开心。
因为她知道,这意味着新的一年又到了,每年只有这几天爸爸和万尊才不会一直泡在训练营里,而是回归了家庭。
一缕相思冬日暖,爸爸的话语仿佛就在她耳边。
“攸攸啊,做人就要像这冬青,它不畏严寒,在冬季严苛的环境条件下也不会轻易死去。就像它的花语一样——顽强的生命。”
就这样,万攸攸鬼使神差地来到了万尊的病房门口。
通过毛玻璃可以感觉到,房间里的灯基本上已经都关了。
但是,隐约从门缝里泄出来柔和的床头灯。万攸攸迟疑片刻,还是敲了敲门。
“谁。”
病房里,男人的声音低沉冷静,显然还没有入睡。
“是我。”
万攸攸的言语没有感情。
能够察觉到病房内气氛一窒。
万攸攸推门而入,发现万尊正靠在床头拿着一本书在看。
万攸攸下意识还看了一眼,他此时看的居然是一本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双重人格》的外文原著。
看到她进来,男人顺手把书扣过去,放在床头柜上。
“你怎么来了。”
万攸攸说:“有人告诉我,你上次从幼儿园回去以后伤口裂了。”
她这次出奇地没有一见面就试图跟这个男人引起战火。
而万尊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淡淡地给出四个字:“你知道了。”
万攸攸略有些气恼。
“既然都受伤了,为什么还要逞强?”她一气恼,忍不住说出的话就不太好听。
“还是说,你觉得通过这种方式能够让我感到愧疚,想让我原谅你?”
万尊褐色的眼瞳如同漩涡一样抬起看着她。
“你会吗?”
不是疑问句,而是反问句。
万攸攸捏紧手指。
“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
他重新把目光落在床上。
万攸攸感觉到自己似乎确实有些咄咄逼人了,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道。
“你好好养生,别再作了。”
“你给我打了电话,我就不可能不去。”
这也是万攸攸最不想听到的。
“你不用管我。”万攸攸说。
“你的事情,我不能不管。”
万尊的态度极其强硬,
眼看两个人又要吵起来,可是万攸攸看着他现在身体上伤痕累累的模样,却也实在吵不起来了。
“我先回去了。这段时间,你不要再乱动了。”
说完,她像心虚一样快步要离开这里。
男人却忽然从背后开口。
“你来找我说这些,是因为有负罪感?”
万攸攸拿着门把手的手顿住。
长睫掩盖掉眸底的情绪:“没有,我只是顺路而已。”
“顺路?”万尊冷笑,“这里是医院,你顺什么路?”
“厉君和妈妈病了,我陪落落来看望。”
万尊的脸就这样沉了下来。
沉郁,如水。仿佛凝结了一层黑色的阴霾,以及挥之不去的低气压冰霜。
他还心存侥幸以为她是逢迎也好关心也好,终于良心发现了,好不容易来关心他一下。
可是,她居然真的只是碰巧路过的。
“我走了。”万攸攸说完就要走。
“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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