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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一个高大的人倒在了血泊里,鲜血染红了那人的脸,染红了那人的双手,染红了一整路被压得东倒西歪的草路,甚至染红了他紧身的黑色袍子!

能把黑色的袍子染红的鲜血,天哪,这该流了多少血啊!

“怎么了?”见锦柔尖叫着捂着嘴巴,却紧紧地盯着草丛半天都没有别的反应,张芝静好奇地凑了上去,顿时也倒抽了一口冷气,脸色一下子就白了。

那人仰躺在草丛里,长发就着鲜血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不过从他棱角分明的五官来看,应该是一个年轻的男子。他的左手紧紧地抓住身边的野草,指甲缝里都满是血干后留下的印记,右手里紧握着一把青铜剑,从紧锁的眉头不难看出,他很痛苦。

青铜剑的剑鞘上浮雕的麒麟猛兽浸染了鲜血,獠牙狰狞,像从传说中活过来的一样,透出一股令人绝望的寒气。剑柄上一颗深褐色的绿松宝石闪着诡异的光芒,就像鬼魅的眼,森冷地看着人。

“小姐,咱们回去吧?”锦柔头一次看见这么多血,她只觉得胃里一阵不停的翻腾,只想赶快离开这个鬼地方。

可是张芝静却不是这么想。尽管脸色发白,甚至双手都有些颤抖,但她还是努力地控制着自己:“不行,这样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他会死的。”

“小姐,你会不会想太多了?是他自己无缘无故倒在这里的,不是我们把他扔在这里的,这跟咱们本来就没关系。咱们就当是什么都没看见,走吧?”锦柔拉拉张芝静的衣袖。

“可是咱们不能见死不救······”

“小姐,难道你忘了,咱们邙山,是不欢迎陌生人的。而且这个人来历不明的,身上还带着这么重的伤,说不定和什么人有仇。我们要是救了他,岂不是给邙山添麻烦了吗?到时候,咱们想躲也躲不及的。小姐?咱们还是走吧?”锦柔晓以利害,极力劝道。

张芝静有些犹豫:“咱们就当是救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锦柔看着直挺挺地躺在地上的“小动物”,知道张芝静一定同情心又泛滥了。长期住在山里,碰到最多的就是各种动物了,张芝静总是将受伤的动物带回去,帮它们养好伤后就放走它们。

“他的伤真的太重了,锦柔你看,他身上的血迹,有些是已经干的,有些是新流的,如果不处理,伤口会溃烂,很快就会······”

“小姐,别说了,还······还是救吧。”听张芝静讲这些,对锦柔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磨-那些伤口溃烂的场景,在张芝静救回来的各种动物身上她也不是没见过,每一次都让她三天食不下咽。她真的不想再一次和张芝静一起回忆那种恶心的场面了。

“不过咱们这次说定了,真的只是当作小动物来养的。”锦柔小心翼翼地强调着。

青城的一家老字号于氏医馆里,老大夫于仲正一手捋着胡须,一手给上官云卿号着脉,时而点点头,时而眉头紧锁,表情可叫丰富。

陆饮川双手环剑在胸,紧紧地盯着上官云卿红得不正常的脸,心里突突地跳着。来之前他已经给上官云卿把过脉了,可是上官云卿的脉象实在是太奇怪了。

说实话当时他就慌了,虽不敢自诩医术高明,但毕竟从蒋卜通老头子那里偷师了半年,也该有些见识,想不到却对上官云卿的脉象半点头绪也无。

蒋卜通那老头子,平时动不动就在身边冒来冒去,可自打那回在桥谷镇被他撞破身份,就再也不见踪影。一时半会儿的,上哪里找他去?

于老大夫捋着胡须,皱着眉头摇着头,将上官云卿的手放回被子里,站了起来,示意陆饮川借一步说话。

“怎么样?前辈?这位姑娘的病······”一转过屏风,陆饮川迫不及待地问道。

“小兄弟,恕老夫冒昧,请问这位姑娘,她是你什么人?”于老大夫往案前一坐,示意陆饮川也坐下。

可是陆饮川哪里有那个心情,也不坐,便回答:“她是我的一个朋友。”

陆饮川并没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不妥。和上官云卿认识了这么久,朋友?应该可以算了吧?

于老大夫沉吟了一下:“朋友······其实老夫也没别的意思。这姑娘身上,可不大好啊。”

“不大好?”陆饮川心里“咯噔”了一下,让这样一个资历深厚的大夫断言“不大好”,那就真的不怎么乐观了。

“这位姑娘,唉······小伙子,还是通知她的家人,尽早准备吧。”于老大夫提起毛笔,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都没写下一个字去,也不知内心是何等挣扎,忽然下了决心般将笔往回一放,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陆饮川忽觉如五雷轰顶,一把就将于老大夫拦住:“什么叫尽早准备,您可得说清楚。”上官云卿?尽早准备?这玩笑也开得太大了。

“小伙子,不是老夫不帮你,而是······”于仲一把将陆饮川的手扯开,摇着头往外走,“爱莫能助。这小姑娘年纪轻轻的,可是她体内的毒素竟然已经跟了她十几年了,她能活到今天,就已经算是她的幸运了。我学医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本来,她若只是平常人倒也罢,可她偏偏又是一个练武之人······你还是带着她,快点走吧。”

“前辈,您是说,这位姑娘中了毒?”陆饮川心头猛地一跳,难道,真的被他猜中了吗?

上官云卿的眉头紧紧地锁着,呼吸声都变得沉重。陆饮川心里一阵烦闷,但愿一切都有解决的办法。

“是。到现在,我也不怕你知道。这位姑娘中的,是噬魂散。”

“噬魂散?”陆饮川听得心头猛跳。

“噬魂散,无色无味,毒性显示为隐性,何时发作完全取决于下毒者的设定年限,一经下定,除非移除,不可更改。此毒凶险,在于它发作时与风寒无异,但一次比一次厉害,每一次都是毒素攻心的过程,直到毒素蔓延至全身,中毒之人便在痛苦中死去。”于仲捋着胡须,背了一大段他从医书上看到的东西,最后将目光停留在了陆饮川的身上,有意无意地看向了他的剑。

“前辈,那您一定知道解决的办法。”陆饮川注意到,自打他一进门,于仲的目光似乎就不曾离开过他手中的这把剑。

果然,于仲捋了捋胡须,“哈哈”地笑了两声,朗声道:“你若想知道解决的办法,问你手中的剑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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