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出书斋,主仆三人正要奔马车停放场而去,却被迎面而来的一人拦下了去路。
看着迎面而立的男子,身着月白色云纹华服,腰束玉带,俊朗的面容上,一双眸子极黑且尽藏睿智,气质虽儒雅却又不失翩翩佳公子的潇洒。此人便是梁相独子梁兴,此刻他神情憔悴,双眸里隐带担忧之色。
看着眼前的男子,云可馨先是微怔,旋即便行了一礼,这才轻声道:“原来是梁公子,不知道梁公子拦下小女子的去路,所谓何事。”
梁兴闻言,却不急着回话,而是四下看了看,然后才轻声道:“云小姐,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在茶楼订了一雅间,请云小姐移步详谈。”
看了眼来来往往的大街,云可馨并未多语,只是点了点头,这时梁兴身后的小厮特有眼力劲的接过香儿和巧慧手中的书,一行人这才往不远处的茶楼而去。
到了茶楼雅间,待落了坐,小二上了茶点退下,云可馨这才道:“梁公子,你找我为何事?”
听了云可馨的话,梁兴却是犹豫了,小过了片刻,他才神色窘迫的开口道:“云小姐是聪明人,那日父亲大寿,定是瞧出我有意为难,本来我是不信算命占卜一说的,可这实在是没有办法,才想到找云小姐一试。”
话听到这里,云可馨那里还有不明白的,定是梁相夫妇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而且看梁兴眸底隐隐透露的忧色,只怕是与两老身体有关,云可馨是聪明人,即便能猜到一二,也不会在仍旧不确定的情况下说出来,因此只道:“梁公子遇上何事如此为难,而我又能帮到公子什么?”
梁兴看着云可馨那双黑亮的眸子,心底的那份犹豫便去了:“是这样的,自家父寿辰之后,家父的失眠之症便又严重许多,晚上安神茶的份量加倍仍旧无效,请了太医,除了给父亲开各种安神舒眠的药方,也没有其它的法子帮助父亲,这两日父亲都歇朝在家。”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云可馨要还是不明白梁兴的用意,那她也就白活这么些年了,只是她目前仍不想趟这浑水,因此便故做迷茫道:“梁公子,梁相身体不适,这与我有何关系!”
梁兴闻言一怔,一道异色自眸底飞快的闪过,随即他随和的笑道:“是王榆兄让我请你帮忙的,他说你本事不小,一定能帮到家父。”
云可馨闻言,不为所动的起身道:“梁公子,我明白你的一片孝心,只是失眠也是病,我并非大夫,帮不了梁相,就不耽搁公子寻找名医为相爷医病,这就告辞。”云可馨说完,不等梁兴有所反应,便往雅间外而去,香儿也极机灵,早在云可馨站起身来时,已示意巧慧抱上书,然后快步的跟上云可馨。
待梁兴反应过来,追出雅间时,云可馨已经出了茶楼,他只能望着那抹纤细的背影,暗暗叹气。
回到云府,香儿吩咐巧慧将书放好,便将其打发出去,然后倒了杯茶递给云可馨道:“小姐,梁相的失眠之症,您真的没有办法吗?”
云可馨闻言,神秘的笑道:“如果今天我一口答应下,即便梁相的失眠之症治好了,他心中也不会存多大感激,你要明白,越得不到,越显得珍贵,梁相的这个事情也是如此。”
香儿闻言,沉思了半响,才又问道:“小姐固然想的周到,只是奴婢怕有人抢在小姐之前治好了相爷,如此小姐岂不失去了一大机会。”
云可馨闻言,却颇笃定的笑道:“你小姐我从不做无把握的事,相爷的失眠之症,也只有我能治好,所以放心吧!”
香儿见云可馨说的这般笃定,虽然心中仍旧不放心,可嘴上终究没有说什么。
之后的几日,只要云可馨出府,必会遇上梁兴拦路,如此反复几次后,这日云可馨出府再次被梁兴拦下去路,看着又憔悴许多的梁兴,云可馨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梁公子,你这又是何苦!罢了,我随你去相府,只是能否帮到相爷,我不敢给予任何保证。”
见云可馨答应帮忙,梁兴异常高兴道:“云小姐,只要你前往府上,我是有信心你能治好家父的。”
云可馨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重新上了马车,然后随着梁兴往相府而去。
相府中,梁夫人瞧见云可馨,忙热情的迎上道:“云小姐,你可算是来了。”
看着明显憔悴许多的梁夫人,云可馨心头闪过一抹不忍,面上却浅笑道:“夫人,相爷的情况梁公子都与我说了,我也不与您废话,请带我去您和相爷住处看看。”
梁夫人正想着这事,因此忙带着云可馨往她与梁相居住的心悦居而去。梁相性情属于严谨冷肃那一类的人,因此居住的院子,整个布置稍显沉闷与阴郁,房间里的一概装饰颜色都比较暗沉,看完屋内布置,云可馨又问了一些相爷的喜好,最后便问了相爷每晚睡前安神茶的量有多少。
梁夫人将一腔希望全放在了云可馨身上,因此对待云可馨的问题,她回答的极详细。
听了梁夫人的回答,云可馨沉默了半晌,便对梁兴道:“请梁公子备下纸笔。”
梁兴忙吩咐丫环置上文房四宝,云可馨什么也没说,只提笔飞快书写,待停笔吹干墨迹,她这才将纸递给梁兴道:“请梁公子按照我所书写的要求来调整整个心悦居的布局,待一切布置好,烦请梁公子派人知会一声,我会再到府上完成最后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