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可莹是在方府用了晚膳才回云府,她先是去福瑞院给老夫人请了安,然后便匆匆往江氏的栖霞院而去。
江氏早已等的心急,见云可莹回来,忙迎上道:“情况如何,方小姐愿不愿意帮忙。”
云可莹拍了拍江氏的手,示意她放心,却绝口不提六公主也在方府的事情,她怕江氏问的多了,自己会把一些有的没有都说了,反倒不美。
江氏也未多想,只是稍稍安心,然后又拉着云可莹说了一些体己话,见天色不早,便放云可莹回去,云可莹却在起身时看着芷兰道:“芷兰,方家小姐想绣几条新帕子,你的花样画的好看,可否帮我画几幅,明日我好着人送去给方小姐。”
江氏是想爱女能多与候府小姐亲近,便对芷兰道:“你且随大小姐去吧,多画几幅漂亮的花样子,以便挑选。”
芷兰应了,便随云可莹一同离去,走出栖霞院,云可莹便驻步看着芷兰笑道:“芷兰姐姐,你可知道我为何要单独与你说话。”
芷兰闻言,心中一紧,暗自猜测是不是自己与大少爷有私情之事被发觉,可面上却是一点异样情绪都瞧不出来,她只是恭敬的开口道:“奴婢只知道大小姐是主子,主子有任何吩咐,奴婢自当遵从。”
云可莹自然不知道芷兰在这一瞬间里,心思已转过这么多道弯,她只亲切笑道:“芷兰姐姐,你比刘妈妈更有手段,母亲虽然精明,可到底沉不住气,有些事情让她知道,她一时失言透了消息出去反而不好,所以我才想单独与姐姐说几句,以后母亲这里还指望你多分忧,同时大哥那里,我也需要姐姐帮我送信去,毕竟我已及笄,没事便往大哥那里跑也实在不像个样子。”
芷兰闻言,心头一松,脑中却是灵光一闪,只听她仍旧恭敬的开口道:“谢大小姐抬爱,奴婢定会做好大小姐吩咐的任何一件事情,只是奴婢毕竟是夫人身边的人,而且现在夫人身边也没个得力的,很多事情都落在奴婢身上,奴婢怕分身乏术,反倒误了大小姐的事情。”
云可莹一听这话,便明白过来,仔细一想芷兰说的也是事实,她沉默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正红色绣凤的香包递给芷兰道:“这是六公主赠给大哥的香包,你帮我交给大哥。别外你若愿意到我的院子里来,我便向母亲要了你,只是母亲身边便少了得力的人,少不得你要费心帮母亲挑两个称心的婢女。”
芷兰忙接过香包,恭敬的应了话,便往翠松居而去。
馨雪居里,夜虽深,云可馨却没有睡意,她懒懒的靠在美人榻上,听着香儿汇报云可莹回府后的情况,得知云可莹交了东西给芷兰,后芷兰又去了云磊的院子,她便大至猜到些什么,却只是笑笑不言语。
次日,芷兰便跟江氏提及院子里补充丫头的事情,江氏想着自己院中,就芷兰一个一等的丫头,二等丫头一个,三等丫头四个,确实是少了点,便问芷兰可有相看好的,并将这挑丫环的事情,交给了芷兰去办。
当日下午,芷兰便往栖霞院里添了十四个丫环,其中有两个是从江府那边要来的,是芷兰姑姑的女儿,两丫头容貌并不拔尖,属于清秀一类,但胜在出身江府,江氏很满意,便都提了一等丫头,剩下的江氏便让芷兰做主安排了。
剩下的十二个丫头中,提了三个补齐二等丫环的缺,剩下九个,打发了三个过于心思不纯的,留下的六个做了三等丫环。
当天下午,云可莹来到江氏的院中见江氏这里添了这么多新人,便撒娇的依着江氏,将江氏逗乐后,云可莹便提出要芷兰到自己院中,江氏略微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芷兰,便问道:“莹儿为何要芷兰?”
云可莹便照着芷兰事先所教的开口道:“娘,芷兰是您亲自调教的,她行事沉稳,又冷静心细,有她在女儿身边提点着,女儿必能少犯些错,而且也能更好的防备被什么人设计了。”她在说到‘被什么人设计’时,故意加重了语气,江氏闻言,沉默了半晌,觉是云可莹说的在情在理,最终为了女儿的将来,她答应了云可莹的请求。
当天,芷兰跟新来的两个表妹交代清楚栖霞院的事情,便去了牡丹轩。
云可馨听到这个消息时,便是露出兴味的笑容,而一旁的香儿却有些心事重重的开口:“小姐,大小姐身边现在有了个芷兰,只怕以后不容易对付,您现在还笑得出来,难道您就不担心吗?”
云可馨闻言,笑容更甚道:“我为什么要担心,为什么笑不出来?”
香儿闻言,怔了怔,才恍然道:“是奴婢多虑了,小姐您与大房交手了这么多次,从未输过,即便大小姐身边有芷兰,也不足为惧,只怕到时候他们狗咬狗,根本顾不上其他。”
云可馨闻言,便又想到芷兰那幅总是微垂着头,无比恭敬的模样,谁曾想就这样一个刻意敛去全身光芒的人,竟是那般的有心机,不但哄住了江氏母女,还将云磊的那颗心紧紧的捏在手心里,这样的女人,这样的心机,可是个强有力的对手啊!思及此,云可馨便敛了笑容慎重道:“话虽如此说,但也不能小看了芷兰,她不简单。”
香儿闻言,便慎重的点了点头,表示会谨慎,却又想到另外一件事情,便悄声道:“小姐,奴婢昨日在澡堂洗澡时,芷兰正好也在,奴婢发现她胳膊上的守宫砂仍在,没想到她仍是完璧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