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非墨对于她这般明显想要与自己划清界限的话感到很是无力,却也知道心急不得,只得默默叹了口气,点头应下了。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
气氛一阵凝滞,云承安几度望向颜翘楚,欲言又止,显得颇为忐忑不安。
颜翘楚暗自轻叹了口气,她知道他想要说什么,只是······
“若无其他事,几位先请回吧。”
不是不愿认这个父亲,而是她还不曾准备好叫一个陌生人“爹”。
“好,你早些休息,这几日最好不要出去,外面满城都是即墨祀派出寻找你的兵马,贴了无数画像,只怕现在全城老百姓都认识你了。”
苍非墨淡淡嘱咐了一声,便于苍非朔起身离开了,云承安面色泛苦,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对上颜翘楚淡漠的神情,千言万语也都卡在了喉头里,最终化为一声长叹。
“唉,孩子你自己多保重,爹······我改日再来看你。”
之后一连好几日,云承安每天都会来她这儿坐坐,就算颜翘楚对他依旧像是对陌生人那般客气疏离,也还是没能打消他的热情。
颜翘楚本就不是个擅于交际的人,多数时候父女俩基本就是相对无言,她做自己的事,云承安就在一旁安静地呆着,偶尔少得可怜的简洁对话,还都是他问她答那种的。
不过就算如此,云承安也还是显得很满足,每天都笑呵呵的来,乐颠乐颠的回。
至于苍非朔,更是对颜翘楚的这座现代化别墅喜爱得不得了,索性就将这儿当成了自个儿家,硬是磨着颜翘楚要了间房,赖在这儿不走了,每天跟黄衣橙衣几个凑一桌麻将玩儿得好不乐哉。
相对而言,苍非墨好像就忙多了,虽然也会偶尔来她这儿小坐片刻,但基本每次来都是一脸的疲惫。
看来,京城要大乱了。
这日,颜翘楚鲜少落了个清净,独自在院子中享受舒服地晒着太阳,享受着下午茶。
“楚楚姐,你在等云叔和大哥吗?”
来到这儿就换下了女装的苍非朔穿着一身绣精美水纹的月白锦袍笑嘻嘻地走了过来,换上那桩的苍非墨,还真没了一点女气,虽然身子骨儿很纤瘦,五官也稍显柔和了些,但眉目如画,气质儒雅,嘴角永远噙着抹温润的笑,倒真是个难得的如玉少年。
颜翘楚默默瞥了他一眼,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等他们了?”
“当然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苍非朔也不介意她的冷淡,虽然相处时间不算很长,但也算是摸清她的性子了。
以她的性格,若是真正讨厌一个人,绝对会选择眼不见为净,拿扫把轰人已经算很给面子了,一掌劈过去也绝不是不可能的事。
而除了厌恶的人以外,其他人于她来说也就分为两种,一种是被她真心接受的,就如琉玥红绸和红衣紫衣等人,可以不分身份,肆意说笑玩闹。
除此之外,则都被她归为了陌生人,可以平静的交谈相处,但都戴着防备的面具。
而他和大哥,似乎就是陌生人那类的,至于云叔,比他和大哥的待遇好些,但距离被她真心接受,似乎还有段路要走啊。
苍非朔无奈叹了口气,云叔这个亲生父亲都这样了,他家大哥的处境不是更糟?看来自家大哥的追妻之路不是一般的艰辛呢。
有点为他默哀,但为什么他的心里又会有种幸灾乐祸的赶脚?
某不良弟弟阴险地笑了笑,道:“楚楚姐的眼睛是出什么毛病了吗?为何总是斜向入口处那边呢?”
颜翘楚止不住嘴角一抽,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转瞬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把杯子举到嘴边,轻呡了口微苦的茶,也不去看他那故作纯洁无辜的表情。
“你身子骨儿太弱了,明天开始,我会让紫衣给你定一套修身养性的功夫,以后他就是你的教官了。”
苍非墨一听这话,顿时蔫儿了,俊脸拉成了晚娘脸。
虽然他不知道“教官”是什么,但猜测应该是夫子师父的意思吧?
天,让他整天对着那座冰山,还不如直接掐死他来得痛快!那张棺材脸,怕是鬼见了都要惆怅了!
“楚楚姐······”
求饶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才被自个儿编排的棺材脸往这边来了,苍非朔顿时一噎,讪讪地把未来得及吐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主子,云叔重伤了!”
手里的杯子再度微不可查地一顿,面色依旧平静无波,但是人都能听得出来,她那冰冷语气中的戾气。
“怎么回事?”
“今日是颜涛和沙府等人被问斩的日子,即墨祀亲自监斩,云叔一见到即墨祀便失了控,刺杀不成反被重伤,幸而三皇子带着救兵及时赶到,救回了云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