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苏子信蓦地自背后环抱住了莫诺,他抱得很紧很紧,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下巴陷进了莫诺的颈窝,侧着头对着莫诺的耳朵吹气,看到莫诺的耳根渐渐变粉,苏子信低沉的声音中竟然带上了孩子般撒娇的语气,“诺诺,其实你很爱我吧!”
莫诺不语,只是转过身同样紧紧地回抱住了苏子信。
苏子信神采飞扬,挂在嘴角的笑容灿若星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盈在他的体内。
苏子信幸福满满,晚上也就运动得更为卖力了。莫诺每每都被他弄得身体发颤,脚趾头不由自主地卷起。那一刻,苏子信觉得他和莫诺的灵魂似乎合二为一了,嵌入灵魂的契合感无以为替。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一日用完晚餐,莫诺坐在桌边,表情严肃地开口道:“苏子信,我有了。”
久久没听到回音的莫诺,脸色变得越来越沉。就在她忍不住想要抬头看苏子信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飞舞了起来。
苏子信一把横抱起莫诺,兴奋地转圈。停下后,对着莫诺就是一顿狂亲,“诺诺,我们结婚吧。”苏子信眼角眉梢的喜意怎么也遮掩不住,连声音都因为激动变得有些颤抖了。
接下来的日子温馨而平淡。苏子信寸步不离地陪伴着莫诺,和她一起参加孕妇的各种练习。每一次的孕检,苏子信都陪在莫诺身旁。令许多孕妇欣羡不已。
奶粉、尿布堆了一堆。婴儿房很快就被布置了起来,粉蓝色的窗帘,木质的婴儿床,各式各样的婴儿玩具。不管是男孩的还是女孩的,苏子信只要看到好的就买下来,整个婴儿房竟然被他堆得寸步难行。
莫诺的妊娠反应很厉害,连连呕吐得吃不下任何东西。但为了孩子,她不想吃还硬逼着自己吃。苏子信看得心疼,跑去买了一堆孕妇食谱,天天变着花样给莫诺做饭。
七八个月的时候,莫诺的肚子就有一般孕妇的两倍大。莫诺双脚浮肿得厉害,连路都不能好好地走。苏子信干脆莫诺去哪都横抱着她,成为了安稳而可靠的后盾。
时间就如同白驹过隙,转眼就到了莫诺生产的时候。值得庆幸的是,莫诺的预产期很准。不幸的是,莫诺难产了。
莫诺从未想过高傲、冷漠、强硬、桀骜不驯的苏子信也会流泪。虽然苏子信在莫诺眼前的表现一直都和这些词汇无关,但这几个词用来形容苏子信在外人面前的表现还是很贴切的。这样的苏子信在陪伴莫诺生产的时候竟然流泪了。
莫诺难产,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折腾后,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努力了。但莫诺却仍旧坚持顺产,不肯剖腹。苏子信陪着莫诺在手术室里待了一天一夜,莫诺从未见过苏子信如此狼狈。胡子拉碴,脸色苍白,看上去一派沧桑。因为莫诺只能靠输液来补充营养。所以苏子信也坚持着不肯吃东西。莫诺又一次地痛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看到苏子信满脸的泪水。他默默地陪伴着她,支持着她。他对她说:“诺诺,不痛。我们不生了好不好?”
莫诺苍白的脸颊浮现出一丝笑容,她断断续续地轻声说道:“苏子信……这是我们的孩子啊……怎么可以不生……”
听完这句话,苏子信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莫诺怀疑苏子信这二十二年的眼泪都贡献给了这次的生产。在莫诺坚持着终于生下了孩子后,苏子信边哭边笑,莫诺恍惚中听见他说,“诺诺,要是知道生孩子会差点要了你的命。我死也不会让这个小畜生钻进你的肚子里……诺诺,在我心里你永远是第一位……”
莫诺心想,不就是你苏子信主动把这个小畜生扔进我的肚子里的吗?真是不讲道理的爸爸啊……苏子信,不要再把我当成你的第一位了……宝宝才是第一位……
莫诺自黑暗中醒来的时候,苏子信正趴在她的床边熟睡。莫诺伸出手一点一点地描摹着苏子信的侧脸。层次分明的茶褐色头发,凌冽的眉形,纤细浓密的睫毛,恍若琉璃般炫目的琥珀色眼眸,上翘的凤眼,高挺的鼻梁,性感的薄唇,轮廓分明的脸型。苏子信,你长得真的很好看呢。宝宝像你的话,长大以后一定会和你一样的迷人吧……
莫诺的手指颤抖,泪水一滴一滴地自她的脸庞滑落。她低下头,拨开苏子信额前的刘海,唇瓣印上他的额头,然后顺着他的眉毛、眼睛、鼻梁滑下,最终停滞在他的薄唇上。她闭上眼,留恋地不肯离开。她贴着他,泪水自她的眼睛滑落到他的脸颊,她轻轻地说道:“苏子信,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真的很爱你呢。”
八年的纠缠……够了,真的够了……苏子信,便是知道了结局,我也从未后悔过。爱你,生下属于我们的孩子,是我这一辈子做得最对的事情……
莫诺遇上苏子信,是缘也是劫。只是,从苏子信第二天苏醒的那一刻开始,莫诺就彻底地消失在了苏子信的世界中。只留下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证明了莫诺曾经的存在。从这一刻起,这个孩子就是苏子信和莫诺之间唯一的联系。
五年后,K市,机场。
“妈咪,这里人好多。我们快点去拿行李。念儿肚子好饿。”一只肉嘟嘟的小手紧抓着白皙柔软的大手,另一只小手摸着自己瘪瘪的肚皮。莫念信的包子脸皱成了一团,声音中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好。我们走快点,抢在这些人的前头。拿好行李马上就去吃饭。”女子一头干练的短发,看上去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纤薄修长的身材,巴掌大的脸上一双扑闪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的灵动。
妈咪?怎么可能?!走在莫诺身边的一个男子无意识地听到他们的对话,再看了眼莫诺,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孩子得有个五六岁吧,哪有这么年轻漂亮的妈妈,姐姐还差不多!
莫诺却不管身边人满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蹲下身子一把抱起莫念信,脚步飞快地迈向行李托运处。
五年过去了,她又重新回到了这里。五年真的可以改变很多……